短短四天,钱浅就匆忙赶回京了,她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怡心苑,第二天又是如往常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几日风餐露宿的赶路,休息不太好,钱浅的眼下有些乌青而已,看起来倒是还算精神。
秦霆煜收到钱浅“痊愈”的消息后当时就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如释重负的感觉。跟他没关系不是吗?!
钱浅回来后没两日,穆熙敬就在朝上宣布将去皇家猎场游猎,这一次游猎搞得阵仗很大,因为皇上没后宫,因此随行的女眷就是镇国长公主顾望春。
虽然宫里女眷少,但也没打扰到皇上的好兴致,他兴致勃勃地邀请了许多王公大臣,还特别邀请了许多单身的年轻的公子和世家小姐,颇有几分相亲大会的意味。
依旧孤家寡人一个的秦霆煜当然也受到了邀请,他坐在书房对着皇家游猎的邀请名单沉吟许久。
“主子,是个好机会。”秦霆煜的幕僚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此次虽然顾凭澜随行,但是顾将军被穆熙敬留在皇城了,只有顾凭澜带领内卫,是个下手的好机会。而且这次随行的皇家禁军四名将军,有一名是我们的人,如此天赐良机,主子千万不要错过。”
秦霆煜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盯着那张名单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才开口说道:“提前布置人马吧。记住,我们的目标是穆熙敬,切记不要伤及无辜。”
听了秦霆煜的吩咐,幕僚顿时一愣,不伤及无辜?什么意思?是说不要误伤随行的世家公子小姐们吗?那是当然啊……以后主子爷是要上位的,当然得罪人越少越好。
“属下知道了。”自觉已经听明白命令的幕僚冲秦霆煜抱了抱拳,直接出去了。
秦霆煜没理幕僚,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那张随行名单,准确地说,是在盯着一个名字,写在名单最前端的名字镇国长公主顾望春。
出发前一夜,钱浅将自己准备的随身物品亲自检视了好几遍,马上就要到任务节点了,她已经收到了提示,因此有点紧张。
穆熙敬来过一趟,看她一遍一遍的收拾东西,反倒笑了:“还没见过你如此慎重,看来秦霆煜真是威名在外。”
“小心一点总是好。”钱浅冲穆熙敬笑了笑,颇为感慨的打量了他几眼。这位大兄弟,这次出门,咱俩两年都见不到了你造吗?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娃,比亲兄妹还亲,突然要分别,钱浅还真有点舍不得。
“没错,小心一点总是好的。”穆熙敬点点头:“所以到时若真出了问题,自保为上。”
“这是皇上该说的话吗?”钱浅无奈地望着穆熙敬:“您是君,我是臣,难道不该嘱咐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对吗?”
“你是我妹妹。”穆熙敬并没有自称朕,像小时候一样伸出手来摸了摸钱浅的头:“我就你这一个妹妹。”
“皇上是看不起我吗?”钱浅没法说别的,只能转移话题:“天极卫可是我亲自安排的。”
“所以哥哥没什么不放心。”穆熙敬笑了:“我们阿满也是大姑娘了,自小就为了我操劳辛苦,一转眼也已经及笄了。等秦霆煜一事解决,哥哥就开始给你相看人家,给你挑个好驸马。”
“还有空操心我?”穆熙敬没自称朕,钱浅也先将规矩放在一旁,小嘴一撇就开始嘲笑他:“自己现在都没个媳妇,前朝大臣都要急的揭玉央宫的瓦了。”
“一日日净揪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穆熙敬皱着眉吐槽:“正经事没见他们这样上心。”
“怎么就是小事,”钱浅挑挑眉:“立后不仅是家是也是国事,皇嗣是国本,都是大事啊,大臣们操心很正常,是哥哥一拖再拖,所以才被一群大臣追着催。”
“秦霆煜的事解决后再说吧。”穆熙敬摇摇头:“现在没心力考虑这些。坐上这个位置才知道,帝王不易,若不是国家无人可托付,朕真是一日都不想坐在这个御座上,日日累到双眼发黑,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终结。”
钱浅张了张嘴,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理解!太理解了!当年她当皇帝,也是天天累到想辞职,可惜不能辞职,身负江山社稷,她要为自己的子民负责,国家交给谁她都不能放心,只能硬着头皮一天一天的扛着,就像现在的穆熙敬。
“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穆熙敬突然笑起来:“我家阿满八岁开始就替我分担了不少负担,现在又帮我扛着天极卫和后宫,小小年纪也已经够累,是哥哥不好,拖累阿满了。”
“既然是兄妹干嘛要说这样的话。”钱浅一脸正经地答道:“说什么拖累,我为自家哥哥做事不是应该的嘛!再累也累不过哥哥,我又不用日日上朝。”
“此事解决了也许会好些。”左右无人,穆熙敬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至少不用时时分神盯着靖国公府了。”
是不用……过不了多久您老人家就是坐在靖国公府盯着皇宫了。钱浅默默无语地看了穆熙敬一秒钟,为自己不能说实话而感到抱歉:“放心吧。会顺利的,到时我亲自带人在悬崖边埋伏。”
穆熙敬和钱浅在商量猎场布局的时候,靖国公府的秦霆煜也正对着一张皇家猎场的地图。
“都安排好了吗?”他一边盯着地图一边询问身旁的幕僚。
“主子放心,我们的人马已经提前潜进去了,眼下已经埋伏在东边密林,”幕僚一指悬崖附近的森林:“此处猎物丰富,如果皇上亲自下场围猎,十有**是往这边走。只要他进了林子,属下有把握让他再也走不出去。”
“好。”穆熙敬点点头:“成败在此一举。注意不要伤及无辜。”
又是这句话?!幕僚抬头看了穆熙敬一眼,他们这些人都训练有素,一定不会伤及列位王公大臣的子女的,主子至于这样不放心的来回嘱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