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若尘和莫小言还没有达成共识,莫雪尘来了。
莫小言离开之后,莫雪尘思虑再三,觉得让简若尘答应留在药王谷内不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简若尘那样生事的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药王谷呢?可又不明白,莫小言怎么就离不开简若尘。
终究是不放心,等了多半天,不见莫小言这边又反应,就直接摸了过来,简若尘正和莫小言坐在客厅里交谈,听到莫雪尘过来,简若尘微微诧异。
她不认为莫雪尘是纡尊降贵来看自己的。
不论她在外面搞出多大的事情,她也只是一个还没有筑基的小修士,莫雪尘可是药王谷宗主,同时也是高级炼丹师,别说莫小言把她留下,就算立刻就封印了,他也有办法将事情搞定的。
权力,会带给人太多特权,对此简若尘深有体会。
“父亲。”莫小言委屈地喊了一声,看到莫雪尘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莫雪尘立刻就心疼了,大步走过去,要是简若尘没有在场,直接就能搂在怀里安慰了,就是这样,还轻轻地拍拍莫小言的肩,柔声安慰道:“小言乖,不委屈了,啊?有父亲疼你呢。”
说着,抬起眼睛狠狠地瞪了简若尘一眼。
简若尘已经站了起来,在被这位疼爱女儿的慈父瞪了一眼之后,才抱拳施礼。
“你就是简若尘了?”莫雪尘的视线一离开莫小言,立刻就严厉起来,上下打量下简若尘,大马金刀地坐下来,没等简若尘回答,就转向莫小言:“小言,你坐下。”
莫小言乖乖地坐下来,见到莫雪尘的眼光再看过来,简若尘才道:“是。”
莫雪尘不论在身份上还是实力上都远远高于简若尘,不要她坐下,她就只能站着。
“父亲……”莫小言忽然再叫了一声,尾音带着点央求。
莫雪尘看了下莫小言,眼神转过去的时候,立刻就柔和了,什么也都没有问,马上就答应了:“好好。”
然后对着简若尘,很是不情愿地道:“你也坐下吧。”
简若尘愕然。
这宠溺,也太没有边了吧,就这么喊一声父亲,竟然就让自己这个隔了两层的晚辈坐在宗主和结丹修士的对面。
“怎么?我请不动你坐下?”莫雪尘语气不善道。
简若尘忙抬手施礼道:“晚辈失礼了。”这才坐下。
“简仙子,小言要留下你,你什么意见。”果然是宗主,连表面上的客套都没有,直接步入了正题。
既然如此,简若尘也就直言道:“前辈知不知道莫小前辈的留下是什么意思?”
莫雪尘眉毛扬了扬:“留下就是留下,还能有什么意思?”
简若尘就看了一眼莫小言,莫小言委委屈屈的,眼巴巴地看着简若尘。
若是不知道详情,看到莫小言委屈的样子,定是认为简若尘给莫小言多大气受了,若是不了解莫小言的为人,简若尘也定会以为莫小言就是白莲花一枚。
可就是因为了解莫小言,见到她这个样子,才是无力的,而修为的不对等,也让简若尘更无力。
她轻轻叹息一声:“也是,留下就是留下,纠结留下的方式也没有什么意义。”
莫雪尘不悦道:“小言很喜欢你,为此不惜以药王谷的隐秘来留下你,我很奇怪,是什么让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要求离开。”
“自由,对自由的渴望。”简若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莫雪尘诧异了下,他瞪着简若尘,见到她眼神清澈,目光毫不躲闪地回视着他,知道简若尘并不虚言,便转头看向莫小言道:“小言,这是什么意思。”
莫小言一直看着简若尘,好像视线一挪开,简若尘就要不见了似的,听到莫雪尘问话,嘴角向下撇了撇,好像立刻就要哭起来。
莫雪尘的心都要抽了起来,回头狠狠地瞪了简若尘一眼,然后就站起来,坐到莫小言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小言不哭啊,父亲这不是要问明白了,才好把人给你留下来嘛。”
小言听了这话,立刻就眼泪汪汪起来,“父亲,我怕简师侄一走,就不回来了。”
“乖啊,父亲帮你,啊,乖。”莫雪尘拍着莫小言的后背道:“小言乖,这么的,把你简师侄借父亲一会,父亲劝劝她,好不好?”
莫小言转头看着简若尘,然后又对莫雪尘道:“父亲,你不要吓着简师侄。”
这两人说话,简若尘是没有插嘴的余地的,看着莫雪尘又低声哄了两句,然后亲自将莫小言送进内室方向,简若尘只能站起来表示尊敬,却别无他法。
莫雪尘纵然是药王谷宗主,也先是莫小言的父亲,向一个宠爱女儿的父亲要公平,那是不现实的,要这样的人讲道理,这道理必须要对她女儿有利才可以,可惜,能坐在宗主之位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莫雪尘很快就回来了,坐在先前的位置上,再打量了简若尘一眼,才示意她坐下。
“作为父亲,我容不得自己女儿受半点委屈,所以,小言要留下你,你最好就乖乖地呆在她的身边,别和我谈什么条件,也不要想着惹小言生气,不然,仅凭你知道冰泉一事,我就可以将你灭掉。”莫雪尘冷冷地说道。
简若尘没有作声。
对莫雪尘言词,简若尘并不意外,要她就这么答应,她自然是不肯,可也知道,现在反驳,对她没有半分好处。
“怎么,简小仙子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莫雪尘冷笑一声,嘲讽道。
简若尘这才回答道:“前辈问话,晚辈自然应该立刻应答,只是晚辈不想欺骗前辈,也不想做违心之事。”
见到莫雪尘眼睛立了起来,简若尘心平气和道:“前辈爱女之心,拳拳之意,晚辈非常理解,所以,晚辈才只能默不作声,任凭发落。”
“你是在威胁我,就算你留在小言身边,也不会再让她高兴?”莫雪尘的眼睛微微眯了下,但视线却好像寒光般锐利。
简若尘道:“前辈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与晚辈说这些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简若尘淡然道:“是,晚辈无话可说。”
莫雪尘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