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黑暗瞬间

“好啦，既然现在人都到齐了，我们差不多开饭吧，我都快饿扁了。”看到雷傲也回来后，昕叶揉了揉小肚子嘤咛道。

客厅一侧是能看到外院的落地窗，另一侧看起来只像普通墙壁，实则是可移动的伸缩屏风。屏风内部装饰清丽明亮，与客厅的欧式风格不同，餐厅完全采用中国水墨古风，书法字画搭配牡丹花束予人以别样闲逸雅致的舒适。

“本来是打算把这里按国外高档西餐厅的模式来设计，而你外公坚决使用中式古风。现在想想，长临可是真的是有远见呐！”周将身处其内，感慨道。

“外公一生才倾天下，必然是有远见卓识。比如，契约。”当对方还在细细思索他的言外之意，维约随即含笑补道，“能听见昔日老友的夸赞，外公绝对会在忘川河的彼岸（传说生界与冥界划分之处就为忘川河）再敬上两杯。”

“哈哈，好家伙，长临辩才无碍的本事全传给你了。”周将爽快与他对饮一杯。

“黄叔，小玥，你们一起来吧，人多热闹。”见还空了好多位置，昕叶向他们邀请道。

所有人落座后，如期预料的搞笑局面不负众望地出现：南枫拼命想坐在红音身边，昕叶则怕好朋友被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骚扰，就把澄芯和王玥座位安排在她两侧；而另一方面南枫为了出气，故意报复性地硬挤在维约身旁，秉持着就算玉石俱焚，也要做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尚情操。

最后总算是取了一个相对火药味少一点儿的安排，按顺序依次是：横艾、维约、昕叶、南枫、红音、澄芯、王玥、周将、黄权、雷傲、明航、妃霏。不过，期间南枫和昕叶依旧闹嘴不断就是。

“干杯！”

大体氛围愉快的晚餐过后，维约起身关上灯，澄芯和横艾将一份粉红色的三层翻糖蛋糕端到桌子中央。顶部装饰有两颗娇艳水润的桃与李，寓意女子二四花信，二十桃李。而出自巴黎拉杜丽的翻糖蛋糕，拥有贵族才享有的优雅奢华，艺术式文艺气质同时成为了中世纪玛丽皇后最为的青睐所爱。

维约扣启一个响指，最底层二十支晶莹透亮、流光溢彩的果冻蜡烛，伴随着一道幽蓝深邃的粲然火圈纷纷点亮，碧若海天的光晕在墙壁反映下显得格外单纯洁净，不染纤尘。

“happybirthdaytoyou，happy……”

“昕叶，桃李之年，生日快乐！”

生日歌唱完，昕叶牵着横艾、红音的手一齐吹熄蜡烛。经历过短暂片刻的黑暗瞬间，餐厅头顶的灯光骤然亮起，一切似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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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干杯，酒要见底哦！”

正当所有人把酒一饮而尽后，本该继续欢乐的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明航喝完酒后眉头浅浅一皱，舌尖舔舐下嘴唇，满面狐疑地望向已经空了的酒杯……莫约过了三秒居然突如发难，手指死死掐住自己脖子明显是呼吸困难，涨红的喉头浮出气若游丝的艰难呻吟……

就在众人诧异担忧的目光下，他原本摇摇欲坠的身体，靠着餐厅内侧的后窗轰然倒地。

“这个……是余兴节目吗？”对面的南枫看完他“演技”爆棚的精彩表现，丝毫没有意料到这只是诡影的开场奏鸣曲。

坐明航一旁的妃霏踢了踢他挺直的双腿，“可以了，别再丢人现眼，起来！”

另侧雷傲不禁质疑道：“看着，有点不对劲吧……”

“不对！如果他真的是在演，一定会夸张地大喊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痛苦呻吟后倒地。而且，之前的那个动作也很可疑……”维约随即察觉到不对劲，推出椅子冲向明航倒地处。

“瞳孔放大，脉搏停止，他死了。”

沉寂许久的气氛在维约刚才一语毕后，被女生的尖叫声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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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死了？”

“没错，嘴里泛出些许苦杏仁味，是氰.化物中毒。”他站起身，剑眸四散寒芒，高声呼道，“所有人都别碰桌上的任何东西，姐你去报警通知法医和检识人员过来，小艾、南枫，你们分别去两个房间给现场所有人搜身，寻找毒物反应。”

在场的人皆是面面相觑，周将则不愧历经大风大浪，泰然与平常无异，“贤侄言下之意是，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之中？”

听闻正与凶手共处一室，众人不由露出警惕的眼神，空气所感叫人窒息。

“明航是在饭局过半后才毙命当下，因此可以否定自杀的可能，除非他是想吃饱了再上路。”维约冷冷一笑，看不出任何情感，“除去与他初次见面的我们四位，在座任何人都可能拥有杀人动机，因此也要劳烦伯父配合搜身了。”

“无妨，应该的。”

“小约！不好了，室内电话线全都被切断，手机的移动网络也发不出讯号，可能是附近的基站因为雷雨屏蔽了信号。”澄芯匆匆跑回来，焦急喊道。

周将递给她一杯水以示宽心，遂又转头命令道：“黄权，去点燃黑草，山下看见冲天的浓烟一定会让检收站派人过来的。”

“可惜，这个方案暂时也失效了，只能等到明早天气放晴。”维约不动声色拉开窗帘，深黑色的天空中暴雨倾盆，嘈杂的水声掩不住众人凝重的喘息。

“占卜预言果然没错……我会被杀的，一定会被天降杀掉的！我才不要和凶手待在同一个屋子里！”妃霏的恐惧大叫，已经被深夜天空幻象的狰狞吓得两眼发黑，心头仿佛正被魔鬼般的天降撕扯入万劫深渊。

维约手紧紧抓住本想推开大门冲出屋外的她肩膀，“占卜预言？你果然知道什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