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草专属衣箱里的衣料,穿到明年都穿不完。 她的小首饰匣子里,漂亮别致又不贵重的首饰,都快装不下了。有一次,周珊瑚来她家玩,看到她忘记收起来的首饰匣子,羡慕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偏偏这些都是她干爹送的,又不能拿去送人,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不太爱戴这些首饰。这匣子珠花、手串、耳钉之类的,只有躺在首饰匣子里蒙尘。
周三少见房子镇走出院子,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凑到厨房门前,刚想说什么,却被余小草吩咐着做事:“去!到西间炕上拿几个泥团子过来……”
周子旭乖乖地听命,捧了六七个皮蛋过来,看大小有鸡蛋做的也有鸭蛋做的。余小草瞪了他一眼,斥道:“你傻啊!这明显是两种皮蛋嘛。再去拿,每样拿六个!”
“你说拿泥团子,又没说什么样的泥团子……”周子旭委屈地瘪瘪嘴,却不敢反抗,回去又每样拿了几个回来。
“把泥团子在地上轻轻敲一敲,把外面的泥剥掉。小心别弄脏里面的皮蛋!”余小草看他不太靠谱的样子,忍不住叮嘱着。
周子旭眼睛一亮,颇有兴致地看着手中的泥团子,小心捏掉上面的泥巴,露出里面的蛋壳。他拿起一只细细地打量着,问余小草:“这就是房大人说的皮蛋瘦肉粥需要的食材?为什么要用泥巴裹着?为什么皮蛋不用煮就拨开?为什么……”
余小草都快被他烦死了,瞪了他一眼,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周子旭没听懂,嘿嘿干笑着:“没有那么多,只几个为什么而已!小草,猪肉炖粉条里面的粉条是什么?和皮蛋一样,是你新捣腾出来的食材吗?”
余小草从厨房的柜子里,掏出一把粗细不太均匀的粉条,用温水泡上。周子旭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蹲下来拿起一根粉条仔细研究着。小草一转身没看到蹲着的他,差点绊了个跟头。如果不是有周子旭垫背,她说不定就摔水盆里去了。
“你个碍事绊脚的,赶紧给我出去!再妨碍我做饭,中午回码头吃自己的去!!”余小草发飙了,一手叉腰,一手举着切肉的菜刀,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得周三少心颤啊颤的。
周子旭忙缩在灶台一角,可怜巴巴地抱着膝盖蹲着。他往土灶里放了一根柴,小心翼翼地道:“我……我帮着烧火,还不成吗?”
余小草一边切着肥瘦相宜的五花肉,一边斜眼看了他一眼,不信任地道:“周大少爷,你会烧火吗?”
“我不是周大少,我行三……”周子旭像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抬眼看她的表情。闻言,忙往灶里填了一大把柴火,口中道,“烧火有什么难的?不就填柴火就行了吗?”
他连着塞了几把柴火,差点没把火给闷灭了,厨房里像失火现场似的,冒起了浓烟,呛得厨房里的两人咳得惊天动地。
从码头赶回来的小莲,一进门看到阵阵浓烟,还以为着火了呢,一个箭步冲过来,才发现是周三少惹的祸。
她哭笑不得地从灶里抽出一半柴火,鼓起嘴巴吹了吹,火渐渐旺起来。不过,厨房里的浓烟,却不是那么快就能散的。
余小草被熏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朝着罪魁祸首踢了一脚,道:“你干的好事!!你想熏死我啊!”
小莲忙拉开暴走的小妹,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小妹,你也是的!周三少是咱家的客人,你咋能使唤他烧火呢?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哪里是会烧火的人?”
余小草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一对眸子红得跟兔子似的,她狠狠瞪了咳嗽不已的周三少一眼,道:“谁让他烧火来着?是他自己没事找事净添乱!”
周子旭一脸委屈:“我不是想帮你吗?”
“帮我?我看是越帮越忙吧!得,你哪凉快呆哪吧!”余小草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好久,厨房里的烟才散去。余小草手脚麻利地做了四菜一汤,分量都足足的。其中,有房子镇亲点的“猪肉炖粉条”和“皮蛋瘦肉粥”,另外又爆炒个猪肝,做了个“地三鲜”,皮蛋切了用蒜泥香醋调味。
周子旭大口大口地喝着皮蛋瘦肉粥,根本停不下来。皮蛋的奇香,与肉粥的浓香,相得益彰,质地粘稠,口感顺滑。简直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房子镇嫌弃地看着他的吃相,还有钱家少爷呢,简直跟八百年没吃饭的饥民似的。臭小子!皮蛋瘦肉粥是老子点的,想跟老子抢,没门!
房子镇呼哧呼哧地一碗接一碗,像跟谁比赛似的。一盆皮蛋瘦肉粥,其他人只分了一小碗,都被房子镇和周子旭给瓜分了。
一连喝了三碗粥,周子旭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又把魔爪伸向了猪肉炖粉条。他夹了一根粉条,高高抬起筷子,发现粉条的另一端依然在盘子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四处看了看,不得已之下,站起身子,高举着手,才把粉条给夹起来。
把粉条放在自己的碗里,周子旭见大家都在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粉条太长了,不容易夹……”
吃过一次粉条,自认为有经验的房子镇,夹起两根粉条,在筷子上缠了缠,很轻松地将长长的粉条夹到自己碗中,还得意洋洋地看了周子旭一眼。
猪肉炖粉条是典型的北方菜,有句顺口溜:猪肉炖粉条,馋死野狼嚎!可见这道菜味道有多好!!晶莹又劲道的粉条里,浸满了浓浓的肉香,那口感,没有人能够拒绝。周三少吃着欲罢不能!
这一顿饭吃得热闹,准备充足的菜,几乎都被一扫而空。房子镇跟周三少俩人,跟较劲似的,撑得胃都快炸开了。余小草给他们用灵石水煮了野山楂,给他们俩消食,别撑出个好歹来。
房子镇摸摸有些突出的肚子,满足地道:“我闺女做的饭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来。上次回京城,你干娘都说我胖了。”
周三少却从皮蛋和粉条中看到了商机,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小草,道:“小草,我觉得咱们可以再多开一个作坊,专门生产粉条和皮蛋……”
余小草淡然地点点头,道:“我正想找你谈这件事呢!既然你先提出来了,咱们就具体谈谈合作事宜吧!”
周三少向来不是小气的人,他一拍桌子,道:“还是老规矩,你提供方子,其他都由我来出!三七分成!”
余小草冲他竖了大拇指,道:“果然是三少,豪气!有魄力!!我再附送你几个菜方子……”
一旁的房子镇听周三少说小草只占三成的时候,就一脸不满,想要开口却被闺女给抢先一步。在房子镇看来,没有小草的方子,他周三少的作坊绝壁开不起来,凭啥他占大头,却只给他闺女三成的分红?
他没想到,人家建厂房、招工人、原料和外销,哪一步不需要成本?去掉所有成本,周三少剩下的净利润,也就比小草多不了多少了。比起周三少的辛苦,余小草在家摇着尾巴玩都能拿钱,少分点也是应该的。
可房子镇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闺女吃亏了。又听小草要附赠做菜的方子,再也忍不住了:“做菜的方子就免了吧?周家也不在乎那几个钱!闺女,你想过没有?你那些方子能替周家赚多少银子?他还能不舍得这点小钱?”
“干爹……”
余小草刚要开口,又被周三少打断了,他表情郑重地点点头,道:“房大人说的不错!小草,不能因为咱们关系好,老让你关照我!你的那些方子,我还是以三百两一个收购。房大人你看……”
房子镇摸了摸胡须,颇为勉强地道:“虽然少了点,但勉强可以接受!闺女,卖方子的钱不要乱花,干爹在镇上给你看中两间铺子,跟珍馐楼一条街。本来想买给你的,怕你又生我气不愿意要!用你自己的钱买铺子,你不会不同意吧?”
跟珍馐楼一条街?那可是繁华的闹市呢!据说那条街上的铺子,有钱都没处买去。一间铺子,都被炒到了上千两。她得卖多少方子,能买下干爹说的那两间啊!
周三少看小草有些犹豫,也怂恿她道:“我知道你是嫌铺子贵。但贵有贵的道理!你知道我们隔壁的铺子,租金一年多少吗?一年少说也要三百两,两三年也就把铺子钱赚回来了!我大哥也曾找过铺子的主人,哪怕是出了重金也铩羽而归。也就是房大人,换个人都不一定能买来。”
其实,那两间铺子是吴大人刚上任的时候,以夫人的名义买的。他快要卸任了,以他家的背景,卸任后肯定要回京城发展的。唐古镇距离京城太远,不太方便管理。他本来打算把铺面清空,租出去的。没想到手下回报说钦差大人似乎有意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