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穆思蓉护羞,给了她娘一个白眼, “娘,这种事情……羞人答答,娘也问……”
穆母抚摸着穆思蓉的青丝,道:“蓉儿,你还小,不明白做女人的难处……如果不能趁着年轻的时候生下孩子,一旦年老色衰,男人难免就会疏远你!”
“不会的,大都督不是这样的人,”穆思蓉拼命摇着头,哀求道:“娘,你不要这样说大都督,大都督对蓉儿好着呢……”
“傻瓜,”穆母抚摸着她的脑袋,笑道:“大都督对你好,你就更要为大都督诞下孩子,就像娘为你爹生下你一样……”
穆思蓉皱着眉头,脸上憋得通红,“可是,娘,生孩子的事……可不是想生就能生的……”
“所以娘才要教你呀,”穆母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搬过座椅,移到穆思蓉的身边,悄声道:“跟娘说实话,平时大都督是不是和你做那羞羞之事?”
“娘,这种事情……”穆思蓉嘟着嘴道:“这种事情,娘也要过问……”
“娘不是希望你早些怀上孩子吗?”穆母替穆思蓉将散乱的头发梳理整齐,笑道:“大都督那么喜欢蓉儿,难道蓉儿不愿为大都督生孩子吗?”
“谁说不愿意……”穆思蓉话未说完,已是羞得低下头,娘也真是,这才刚刚回到家,就问着这样的事……
“这不就对了?”穆母将穆思蓉搂在怀中,帖着她的耳朵道:“你说了实话,娘才能帮助你,你看,大都督其余的夫人,已经给大都督生过孩子了!”
“娘……”穆思蓉心中还有些抗拒,但还是点了点头,“大都督从四川回来,腊月三十,白日就……娘,蓉儿实在有些怕……”
穆母愣了一会,随即就堆起笑脸,“大都督不是一般之人,他有那么多夫人,公务又多,夜晚或许很忙……”
“……”
“娘再问你,”穆母道:“这次来西宁,一路之上,大都督有没有……你们有过几次?”
“晚上都有……”虽然在娘的怀中,穆思蓉十分不自在,“娘,蓉儿饿了,有吃的吗?”
“有,有,早准备好了,看我,见到蓉儿就忘了,”穆母站起身,还是不忘本心,笑声道:“蓉儿听娘的,保准让你早早怀上孩子……”
穆府的偏厅内,李自成正与穆青山对饮,因为是家宴,并没有人作陪,二人一边饮酒,一边随意闲聊着。
穆青山轻轻抿了半口酒,放下银盏,道:“……大都督得了四川,蜀道岂不畅通了?”
“是呀,不仅畅通,我正在着汤若望在陇右与四川之间,修筑一条水泥大道,一旦成功了,蜀道之难,将会成为历史,”李自成淡淡地道:“成都的富庶,可不是西宁、兰州可比呀!”
“大都督,”穆青山抬起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了嘴,过了好一会,方道:“恕草民直言,大都督拿下四川,朝廷会不会……”
“穆东主是担心四川的局势?”李自成端起半杯酒水,轻轻晃动着,“穆东主是行商之人,自然知道,世上没有绝对的事,”顿了一顿,又道:“朝廷的军队在天命军面前……人数多又有何用?我在汉中留下了第二营和第七营,夔州沿江一带,不但有水军,还有秦良玉的白杆兵!”
“汉中?夔州?”穆青山暗暗心惊,以他的眼光,天命军只要守住汉中一线,加上沿江的水军,朝廷军队再多,也很难再入四川!
李自成不愧是军事上的奇才,位置把握得很准!
不对,不仅是军事上,还有商业上的,他弄的那些货物,都是独一无二,若不是时局糜烂,或许穆氏早就翻身了……
他心中一动,穆氏必须赶在金氏前面,将货物运输出去,尽快拿下市场,多亏了蓉儿,否则大都督今晚绝对不会留宿穆府!
“穆东主有什么高见?”李自成笑吟吟地道。
穆青山迟疑着道:“大都督,既然蜀道畅通,草民……草民……”他恨不得连夜将那些奢侈品弄出来!
李自成立即就洞悉了他的心思,“穆东主的意思,可是希望重新购买蒸馏酒、玻璃之物,预备尽早南下四川,抢占成都市场?”
“大都督明鉴,”穆青山拱起手道:“既然蜀道畅通,应该尽早将货物运往成都,或许还可顺江而下,直至江南……大都督,对于天命都督府和穆氏,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明白,所以借着来西宁的机会,立即来到穆府,穆东主果然是个明白人,”李自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道:“穆东主,还有一事,我必须提醒你,我已经成立了顺风商行,将来南下成都,顺风商行也会分一杯羹!”
“顺风商行?”穆青山一愣,随即道:“我就说嘛,毛汀哪有资本兴办商行?原来大都督才是幕后东主……”
“当年让毛汀打理顺风商行,乃是看上了西域的商道,可惜,西域的商道还是太小了,只能回归内地为主,”李自成笑道:“除了毛汀,顺风商行的事,只有穆东主一人知晓!”
“草民明白,草民绝对不会泄露!”虽然不知道李自成为何要隐瞒顺风商行幕后东主的身份,但李自成自然信任自己,决不能坏了他的事。
穆倩山越来越感觉到,穆氏的前途,都系在李自成的身上。
让他有些焦急的是,如果李自成将生产的货物全部交给顺风商行,穆氏岂不两眼发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穆东主放心,我虽然有了顺风商行,但不会垄断贸易,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李自成道:“没有一个人能吃得下天下所有的商业!”
“大都督说得是!”穆青山将酒盏放入唇边,却是久久不动,这样也好,既然顺风商行亦是南下,那蜀道应该是安全的,哪怕利润低些,总好过在西宁被困死。
“穆东主,顺风商行和穆氏,以后要相互帮助、相互合作,如果相互压价、相互拆台、恶意竞争,对双方都不好,”李自成道:“穆东主放心,只要穆东主吃得下,我随时可以增加各种货物的产量。”
“草民明白!”穆青山忽地想到,如果将天命都督府压进去,李自成实力雄厚,自己就是和金一心加起来,也远远不是对手,以后还是跟着顺风商行,没准都能发大财。
但不能轻易让金一心加进来,他不算是自己人!
想到这儿,穆青山放下银盏,向李自成拱起双手道:“属下以后,会追随着顺风商行的步伐,绝对不敢损害顺风商行的利益,不过……草民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自成将手中的银盏轻轻一点,道:“穆东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穆青山方道:“大都督来到西宁,金一心一定会求见,大都督能否晚两日见他……”
“晚两日?”李自成顿时明白了,穆青山这是要与金一心抢夺成都的市场。
成都市场那么大,与西宁又相距甚远,有这个必要吗?同行是冤家,一点都不错,这是汉文化的悲剧,还是汉人的心胸狭窄?
不管能起上多少作用,看在蓉儿的份上!
而且,金一心的心思,实在也是要冷上一冷。
穆青山见李自成虽然面上含笑,却是沉吟不语,心中忐忑不定,顺势端起银盏,向李自成示意,“大都督……”
“哈哈,”李自成也是举起银盏,和穆青山碰了一个,“穆东主是蓉儿的爹,我们是一家人,这点要求,也不算事,刚好我这几日很忙!”
“草民多谢大都督!”穆青山大喜,银盏中的蒸馏酒,一口干了。
又闲聊了几句,李自成便借口旅途劳累,不胜酒力,穆青山只是劝了两盏,便让侍女送上滚热的白面馒头。
李自成就着热汤,连吃了两个,拍拍肚皮,酒足饭饱,却不知道今晚要宿在何处,蓉儿随她娘去了内室,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正在踌躇,要不要问问穆青山,却听得穆青山咳嗽两声,便有两个俊俏的青衣小婢从外面进来,走到李自成面前,双双弯腰行礼,“大都督,请随婢子去后堂休息!”
原来早安排好了?也是,昨日就派人传过讯息了,穆府岂能没有准备?
李自成起身,看了穆青山一眼,见穆青山点头示意,便随着二婢出了偏厅,拐入一条长廊,行到尽头,又是左拐。
一路之上,并无人影,二婢也不说话,只是在前引路。
李自成忍不住,道:“你们叫什么名字?要带我去哪?”
“婢子叫如诗!”
“婢子叫如画!”
二婢停下脚步,侧转身来,各自福了一福,“二夫人说,大都督一路劳累,让婢子伺候大都督沐浴!”
“二夫人?”
如诗“噗嗤”一笑,又慌忙用手掩着口,道:“大都督不知道吗?二夫人就是蓉儿小姐的娘!”
妈的,娶了蓉儿四五年了,连她娘是谁,姓什么都不知道,李自成为了掩饰一下,便道:“蓉儿现在何处?”
如画抢着道:“小姐在原先的闺房,大都督沐浴之后,婢子们自然送大都督过去,大都督现在就要去见小姐吗?”
让两个完全陌生的婢子服侍着沐浴,李自成不太习惯,他明白,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婢子,不仅伺候主人,有时也会伺候贵客,不过,这毕竟是蓉儿的家……
李自成打个饱嗝,道:“先去见见蓉儿吧!”
“是,大都督!”
如诗和如画引着李自成向右一拐,却是夹在两座房屋之间的一条小胡同,穿过胡同,前面的一扇窗户里,射出弱弱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