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一面关注北方俄罗斯人与准噶尔人的战事,一面开始整编第九营和第十营。
第九营有两个师,第一师何一德部驻扎在昆明,第二师张拱日部驻扎在贵阳,因为广西省归化工作已经结束,加上修筑了贯通南北和东西的大道,土司势力已经完全消除,李自成将第二师张拱日部调往广中省,接替李定国的第十营。
第十营原先只有两个团,调回昆明后,这两个团扩编为第一师,王尚礼任第一师师长,张胜、高文贵、马维兴、张先壁分别担任团长;
原第九营第一师何一德部划归第十营,番号为第二师,何一德仍然担任师长,张应祥、徐恩盛、金声桓、常登为团长。
第十营经过半个月整编后,全部列装北京步枪,以及相应的山地炮、火药包、手雷等。
李自成给第十营三个月的操训时间,三个月后,士兵必须掌握各种火器的基本性能。
不出李自成所料,哥萨克骑兵依仗火器上的优势,果然尾随着准噶尔人的败兵南下,不过半个月时间,深入准噶尔境内四五百里,沿途烧杀、掠夺,百姓枉死者不计其数,准噶尔汗王巴图尔雷震震怒,将孔金责骂了一顿,命令他带着残兵前去迎战,务要将俄罗斯人驱出国土……
华夏永昌十年(公元1652年)三月,华夏国正式迁都兰州。
这次迁都,文武百官主要分作三拨:李自成亲率自己的亲兵先行,随后是第十营第一师护送三院十部的主要官员、李自成的妃子、太监管女等,三院十部的低级官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等昆明的事情处理完毕,由第十营第二师护送至兰州。
李自成拒绝了一切送行人员,带着两个团的亲兵离开昆明,沿着西面的大道一路急性,到了楚雄,方才放缓马速。
昆明建筑队正在楚雄城内建设,城内的建设基本结束,眼看着就要解散回家,李自成让何小米给这些人传讯,愿意回家务农的,可以回家,想要继续挣钱,等楚雄城内修建结束,立即去往兰州。
从楚雄去往兰州,一路上都有大道,先是沿着华夏的西环大道,在四川广元转兰州至成都的大道,不过半月,便能赶到兰州。
行至陇南府境内,大道上不时能看到骑着自行车的货郎,正沿途叫卖,看到飞速奔驰的骑兵,货郎们纷纷停下自行车让路……
兰州城外,甘肃省长宋一鹤、第七营主将宋文带着上百文武前来迎接,或许是预先做了安排,城外的大道上并没有普通的百姓。
李自成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官员,微微皱了眉头,随意摆摆手,“免礼平身!”
“谢皇上!”
宋一鹤的头发已经花白,却小跑着来到李自成的马前,“皇上,现在入城吗?”
“先入城吧!”李自成连着行军多日,身上正有些疲乏,“宋爱卿,天命都督府修缮得如何了?”
“回皇上,修缮已经结束!”宋一鹤小心地道:“只是……只是远远比不上京师的皇宫……”
“罢了,朕先去看看吧!”李自成并不打算在兰州常驻,初步估计,大约三年时间,国都和朝廷的文武官员,就会回到北京,临时皇宫用不着奢华,能住就行!
“皇上,请!”
宋一鹤亲自在前方引路,引导着李自成来到老城的西北角。
兰州城内的天命都督府,原先是朱识?的肃王府改建的,李自成再熟悉不过了。
来到熟悉的府门前,原先的“天命都督府”五个大字,已经被撤除,换上金碧辉煌的两个更大的字皇宫!
宫门前有一队士兵驻守,不知道是第七营的军士,还是兰州的城防兵,看到李自成,军士们纷纷下跪。
李自成摆摆手,让他们起身,这才翻身下马,穿过朱红色的宫门,身后的何小米,不声不响地让守卫的军士撤去,换上李自成的亲兵。
第一进的青砖瓦房,已经用明黄色粉刷一新,大殿正门门楣之上,用宝蓝色油漆书写着“皇极殿”三个大字。
宋一鹤见李自成举头细看,忙走过来道:“臣根据皇上的意思,将此处修缮为皇上朝会的大殿……”
李自成点点头,此处大殿面积最大,应该能容纳数百人上朝,他在皇极殿殿门前停住脚步,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还是去寝宫看看吧,最好能洗个温水澡。
穿过中间的廊壁,后面是的花园和池塘还在,池塘水色青绿,清澈见底,枯萎的陈年残荷,已经被打捞一空,只有三两株嫩叶,露出尖尖的上角,真有一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感觉,走到近前,一只花背白肚皮青蛙受惊,“噗通”一声,跳入池水中,双脚一蹬,在池底翻出一股浑浊的泥水……
李自成在倒数第二进挑了中间的位置做为自己的寝宫,将最后面一进,连同菜园地留给柳如是她们。
何小米派出亲兵,将所有的房子搜索一遍,又布下明岗暗哨,方才让李自成入驻,一边着人去烧热水。
宋一鹤将自己的厨子和预备的菜肴留下来,暂时给李自成准备晚膳,厨子会一直留在兰州的皇宫,指导宋玉莲她们来到兰州。
李自成躺在温水中美美地泡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在何小米的伺候下穿衣起来,那边厨子已经备好了晚膳,他匆匆用过晚膳,连夜召见了甘肃省长宋一鹤、兰州知府陆先遥。
宋一鹤可能知道李自成的心思,主动向李自成汇报,“皇上,去年甘肃省上交的赋税,一共是一百四十六万五千元,比前年增长了接近两成!”
“一百四十六万?”李自成凝眉沉思,甘肃省人口少,但总量却接近全国的平均水平,人均应该位于全国的前列吧?“这些赋税中,工商税和农业税分别是多少?增长率又是如何?全省还有多少尚未开垦的耕地?”
宋一鹤不知道皇上为何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略一思索,道:“回皇上,甘肃的赋税中,农业税占了大头,接近一百万,工商税超过五十万两,但增长速度上,农业税增长不足一成,还是工商增长更快,接近三成……”
“三成?”李自成吃了一惊,三成的增长率,实在有些骇人,难道甘肃的工商业进入井喷时代了?还是华夏的工业革#命,将率先在甘肃省打响?
“皇上,甘肃省农田数量有限,每年虽然有所增加,但增加的数量有限,所以,农业税比较稳定,增加的部分,主要是农业特产税,如茶税、葡萄税等,但工商税的增长,似乎没有上限……”
李自成点头,农业税主要来自农田,农田不可能没有节制地增长,所以农业税一般会比较稳定,如果不是发展茶叶、葡萄等特种农业,农业税一般不会增长,灾荒年份,因为减免的缘故,甚至还有下降的可能。
工商税就不同了,工厂的产出,可能无限地增加,产出多了,税收也就随着增加,不过,赋税增加的同时,百姓应该得到经济发展的红利,绝不能因为发展经济而牺牲百姓的利益。
如果用暂时牺牲百姓利益的方法,帮助工商得到发展,等到工商业发展至一定的规模,反过来再哺育农业和农业人口,未必不是一种发展模式,但李自成不希望采用这种模式。
国家要强大,百姓更要致富。
国家的发展,应该建立在百姓富裕的基础上,二者相辅相成,才能建立良性循环,那种牺牲百姓来提高国家税收的方式,绝对不会长久。
甘肃是华夏的西部边陲,百姓的凝聚力远远不如华夏的成熟区,如果不能保障百姓的利益,百姓为何要跟着华夏?
他看了宋一鹤一眼,淡淡地道:“宋爱卿,甘肃赋税增加的速度惊人,百姓的生活呢?”
“皇上放心,臣严格按照华夏的赋税执行,臣不会让利于民,但也绝不会为了自己的政绩,向百姓多征一分赋税,”宋一鹤向李自成一拱手,又道:“甘肃百姓,多数是胡人归化而来,如果不能解决衣食住行问题,民心必然不稳,赋税也就不会长久……”
“宋爱卿真是百姓的父母官!”李自成微微颔首,“宋爱卿能将百姓放在心头,朕心甚慰!”
“这都是皇上的教诲,”宋一鹤道:“皇上曾说,天命军的存在,就是为了天下受苦的百姓,臣从来不敢忘!”
李自成点头,他忍住要说说“鱼水关系”的冲动,看了眼陆先遥,“陆爱卿,兰州是甘肃的首府,经济情况如何?”
陆先遥忙拱手道:“回皇上,兰州是甘肃的首府,又是工商业比较集中的地方,经济在全省自然首屈一指,甘肃省的赋税,三成来自兰州,兰州工商税则是占了全省的一半以上……这都是当年皇上打下的基础,论起功绩,都是皇上的……”
李自成摆手,“谁的功绩并不重要,陆爱卿现在是兰州知府,在增加赋税的同时,更要保障百姓的富足,百姓富足,才是国家长治久安之道!”
“臣受教!”
李自成品了口茶水,又道:“两位爱卿,甘肃省和兰州府发展形势喜人,有没有什么不足之处,或是有什么制约经济发展的因素存在?”
宋一鹤与陆先遥对视一眼,犹豫片刻,终是道:“皇上,制约甘肃发展的最大因素,是人口。”
李自成点头,陇地多山,耕地相对较少,这是全国尽知的事,耕作山地,花费的劳动力相对较多,但甘肃省毕竟是华夏的西部边陲,是华西族与异族争夺的交界之处,长期遭受战火的洗礼,人口自然不足。
不过,随着华夏的扩张,甘肃省已经成了华夏的内陆,又有了西部的出海口,人口、经济必定得到发展,但需要时间。
他想到当年在西宁建立割据政权的时候,当时便将河西走廊控制在手中,但沿袭了大明时代军镇的某些做法,继续在河西走廊三府征兵,这个政策一直沿用至今,隧道:“从即日起,华夏停止在河西走廊和整个甘肃省募兵,甘肃省军镇的地位,完全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