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天底下那么多人，有几个可以跟莉娜和楚莫嫣相提并论？”莉莉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正阳，开始给李正阳吃定心丸，“再退一步说，可能是首领自己觉得是渣渣，她们俩嘴上这么说，恐怕心里早将首领当做潜在的对手，否则，凭借她们的性格，你们将没有任何交集。”

“她们还是将我当成渣渣吧，被她们俩盯着，这滋味......非常不好受！”李正阳摆摆手，想到莉娜的狠辣与楚莫嫣的阴沉，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

“首领使用感情攻势，她们再厉害也是女人，拿下她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莉莉丝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了，冷不丁冒出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

李正阳扭转头来，看向莉莉丝，呐呐言道：“我亲爱的莉莉丝，刚才那种脑残的话，真是从你嘴里蹦出来的？我是人不是种猪！”

“其实一点儿都不脑残，虽然我非常不喜欢莉娜，但我是女人，完全能看出来，莉娜对你本人并没恶感，刚才那些留下的武器是最好的证明，仙级高手在暗月中都屈指可数，她留下的这些武器，让我们具备了消灭仙级武者战队的实力。”莉莉丝耷拉着小脑袋，没敢跟李正阳对视，自顾自说道。

“如果要想莉娜活得久，不要奢望这种私人关系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李正阳并不否认跟莉娜的关系，想到那个晴朗的日子，端着咖啡回眸一笑的纯真容颜，他低声言道，“走到今天，我们都清楚的，我们代表的都不是一个人，表现得好了，我们是领袖，表现得不好，我们就是罪人，莉莉丝，这是现实，不是胡扯八连的网络小说，现实往往比小说残酷很多很多。”

莉莉丝点点头，恭声道：“首领，你的话我明白，对不起，刚才的话有些想当然了。”

“想当然也好，至少目前莉娜不是我们的敌人，不过不代表天使不是。”李正阳顿了下，突然想到什么，面庞划过几丝愧疚，“这件事瞒着柳旭东他们，明白吗？你应该清楚，我的兄弟陈亮......”

莉莉丝静静看向李正阳，缓缓言道：“柳旭东一直都知道，我做出跟莉娜合作的决定时，征询了他的意见！”

“什么？”陈昊天愣在原地。

“柳旭东说，在团队与团队之间，有时需要放下私人恩怨，他的语气跟您一样，他说我们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队！”莉莉丝对着无边夜色，声音很低沉，“他还说，莉娜既然找上你，自然带着极大诚意，我们双手都沾满了血，按理说早该死了，能有今天是恩赐，我们不想大富大贵，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想活下去，大家一起肩并肩，从无边的深夜继续走下去，迎接一个崭新的未来！”

手上没沾过血的人，永远不知道沾血之人过着怎样的生活，他的心中在想什么。

李正阳与柳旭东都是用鲜血活下去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们知道因果报应，也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更知道稍有不慎，这条性命说交代也就交代了。只是他们对平静的生活已经产生浓厚的兴趣，他们想在不久的将来享受真正的生活，享受就要活，而活下去，在重重压力之下，有时要做一些违心的事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抵如此。

李正阳沉默了老大一会儿，对莉莉丝道：“你跟史旭等人碰个面，了解了解莉娜的指挥风格。”

莉莉丝一愣，眸中几丝悲哀一闪即逝：“首领，我知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莉娜现在对李正阳无害，不代表以后无害。人总是会变，不是不相信美好，是走到现在这步，美好的东西真的已经不多了。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莉莉丝，李正阳心里多少有些疼。他不想莉莉丝如此忙碌，可像他们这种人，现在不吃点儿苦，以后就是送命。

情报部，克兰因阴沉着脸。

作为幽灵战队的首领，世界顶级情报机构的老大，眼皮底下被人插了钉子查不到，这是不折不扣的打脸！在李正阳将小刚信息反馈的瞬间，克兰因的世界崩溃了，他深觉失去了跟李正阳一起装逼一起飞的资格。

“尊敬的首领，我认为目前暗月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克兰因斩钉截铁的道。

我靠，你这也他吗太绝对了，不能一棍子将人打死，如果夏春燕还不值得信赖，还有什么人值得信赖？陈昊天顿了下，沉声道：“我亲爱的克兰因，我觉得你太过偏激，她是你在暗月的。”

“不，尊敬的首领！对于夏将军的品行我没任何意见，遗憾的是，告诉她后，她那可怜的智商只会加重幽灵的损失！”克兰因从嘴里蹦出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尼玛，这货脑神经是不是抽了？李正阳蹙蹙眉头，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好吧克兰因，关于夏将军的问题我不想跟你争执太多。我想说的是小刚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要明白，小刚是武门联盟的人，咱们幽灵先前再牛逼也是世俗组织，跟人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被阴正常，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太放在心上，幽灵的情报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你的指挥调度才能也绝非常人可及，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失去信心或者走向极端，客观，永远都是情报人员最基本的素质，否则，吃亏的时候在后头。”

“尊敬的首领，您永远都是这么宽容，辜负了您的信任，我表示深深的惭愧！”克兰因想到幽灵这些年的威名，再想想武门联盟情报系统的手段，一脸的不服气，“可是首领，情报系统跟武门俗世之别无关，我们的工作是潜伏，玩儿的是智商，武门联盟里的情报人员再牛逼，脑子总不能也跟着武者化了吧？幽灵不应该输给任何一家情报系统！小刚事件是耻辱，是一次由于大意导致的失误，每一名幽灵成员，都要永远铭记这个耻辱！”

小刚在暗月卧底那么长时间，克兰因连一点察觉都没有，作为世俗最强情报系统的首领，这绝对不应该，要说李正阳心里没火气不可能，依照他先前的脾气肯定劈头盖脸一通训斥，问题是他着实有些不忍心。自从仁爱制药建立以来，劳烦弟兄们的地方太多，此外对手也太过强大，于是便接着安慰道：“你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我非常欣赏，既然你认为将事情告诉夏将军有害无益，自然就有说这话的资本，是不是？”

克兰因从座位上拿起资料，递给李正阳：“尊敬的阁下，都是我的疏忽，幸亏莉娜未雨缪绸，调来先进枪械，否则我就是血熏和幽灵的罪人！在您将消息反馈之后，我跟弟兄们对裁决情报系统的人员进行详细分析，突然发现，情报系统中，值得我们信赖的人太少！换句话说，如果对这些人进行详查，肯定能查出问题。”

李正阳浑身一冷，正色道：“证据确凿吗？”

“首领，没有任何证据，但凭借多年的经验，我有理由相信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问题，他们的档案太过完美，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克兰因蹙着眉头，一字一句的道，“完美的东西，显然是不存在的。”

“如此说来，你不跟夏将军汇报情有可原。”李正阳想到夏春燕的脾气以及最近表现的掌控力，恍然大悟。话说在她手里，暗月能撑这么多年，挺不容易。

将资料借助车内的灯光细细浏览之后，李正阳的脸立马就黑了，对克兰因严肃的道：“你确实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在进入暗月情报系统之前，就应该掌握暗月原有情报人员的资料，而不是到现在才将这些资料整理分析出来！”

克兰因耷拉着脑袋，一脸愧疚：“对不起，尊敬的阁下，我想当然了。”

“是不是因为暗月名声在外，你就以为这里清水一片？是不是夏将军是我师娘，你就认为暗月已尽在掌控之中？”李正阳深吸一口长气，闭上眼睛，冷冷言道，“我亲爱的克兰因，你将感情带到工作中来了，甚至你的判断干扰了我的行动步骤，如果早知道暗月情报系统问题这么大，我想我首先要做的，是清理暗月情报系统，理顺暗月的关系！”

“对不起，首领！”克兰因低着头，老脸一阵通红，“我没有做好你的耳目，我失职了。”

李正阳睁开双眼，一声长叹，想到暗月情报系统的问题，一阵后怕，摆摆手道：“我也有责任，应该在你到达暗月之前就确认你的自主权，毫无疑问，由于我身在暗月以及跟暗月首领非同一般的关系，干扰了你的判断，这一点是人之常情，当然，由于暗月组织的特殊性，如此短的时间内，一方面要迅速取得情报系统领导权，另一方面还要将所有可用之人详查，对你要求也有些高。”

“不！尊敬的首领，这要求不高，我完全可以做到，归根究底这是我的错......”克兰因赶紧接腔，在他心中，老大永远不会犯错。

“你听我说完！”李正阳毫不客气的打断克兰因的话，厉声道，“但是不管什么缘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敌人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我们也不奢望第二次机会！克兰因，你是幽灵的绝对领袖，也是未来暗月情报系统的绝对领袖！你要做的，就是将情报收集全，提供制定行动计划的参考资料，这个过程没人可以干扰你的判断，甚至是我！”

克兰因一愣，扭头看向李正阳，瞪大眼睛：“首领，幽灵是您的。”

“是我的，也是你的，也是大家的，这个问题我早就说过。”李正阳蹙着眉头，掷地有声的道，“幽灵的归属跟血熏的管理在我的理念中不是一回事儿，克兰因，我要的是情报，要的是幽灵尽好耳目的职责！”

“我明白，尊敬的首领！”克兰因浑身一震，沉声道，“克兰因用性命保证，这样的低级失误永远不会出现第二次！”

“其实我何尝没犯错呢？在情报的世界，所有人都值得怀疑，这是原则之一！”李正阳点燃一根香烟，深深抽了口，心情略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