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我就是提醒一下他,要这些钱干嘛。”
“你傻啊,给钱还不要!再说抱着宠物上去,确实违反我们的规定。”
服务员哦了一声,冲另一名服务员小声道:“我觉得拿这钱挺不安,我就准备提醒他一下而已。”
“我看你是看上这个叫宫月痕的高富帅了吧?成成,灭了那心思吧,咱们欣赏他他不欣赏咱们啊,赶紧将钱收起来,别犯傻!”另一名服务员赶紧将两张百元大钞塞进她口袋,朝楼梯拐角看了眼,“他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行,我得上去!”服务员很是倔强,说完就迅速上了楼敲开了2018的房间。
中年男子见还是这名服务员,蹙蹙眉头道:“不是给过你钱了吗?如果还有意见,让你们经理过来。”
“情况不是这样的,我是来还钱的。”服务员从口袋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中年男子手里,见宫月痕正准备用酒精给狗清理伤口,犹豫了下,鼓足勇气道,“你得先将毛毛减掉一些,这样好清理伤口。”
宫月痕一愣,扭头问服务员:“你学过兽医?”
“恩,我是兽医专业的。”服务员点点头,“我在楼顶还有一些治疗的工具。”
“正好闲着没事,我们一同上去。”宫月痕旋即站了起来。
中年男子一愣,赶紧道:“先生,我有重要事情要汇报。”
“汇报什么?薛忠已经到机场了?现在是一锅端的时候?”宫月痕摆摆手道,“别净想好事儿,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按唐致远的预测来,那就没有百花谷的现在,也没有仁爱制药的而今,老老实实待在扬州不动,等事情露出端倪再说,楚莫嫣没那么笨,李正阳也没那么傻。”
中年男子不解的看向宫月痕:“宫长老,如果我们就这么不动,可能会贻误战机。”
“贻误战机也比掉坑里强,直觉告诉我,有一只狐狸正瞪大眼睛盯着扬州的一举一动。”宫月痕见门口的服务员已经离去,扭头对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马叔,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的直觉?”
马叔哦了一声,小声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让大家看看山看看水,扬州的风景不错,茶也不错。”宫月痕顿了下,抱着受伤的小狗,“李正阳非常有趣。”
马叔看着宫月痕怀中的小狗,叹了口气:“如果你多将心思用在武门的事儿上,那就好了。”
宫月痕摇摇头道:“这个世界不是你想什么便是什么,总有些事情不按想象来,我再努力,恐怕也只能将聚义堂带到这步,好了马叔,你四处转悠转悠,西街豆腐脑不错,原汁原味,现在应该还没关门。”
马叔看着宫月痕转身消失在门口,张张嘴想说些什么,还是将心里的话咽了下去。
出了门,那名服务员在拐角处老老实实站着,宫月痕走了过去,笑问道,“为什么刚才走的那么快?”
“我见你们说正事。”服务员见宫月痕抱着小狗,嫣然一笑,“你抱着它的姿势不对,它非常不舒服。”
宫月痕哦了一声,赶紧将小狗递给服务员,挠挠头道:“对不起,我不专业。”
“你已经很专业了。”服务员扭头冲宫月痕笑笑,上了楼顶。
宫月痕跟了上去,扫了眼四下,走到一条少了一条腿的癞皮狗跟前,又看看新加的棚屋,顿了许久之后,问正在给小狗清洗伤口的服务员:“你一定很喜欢小动物?”
服务员的回答颇出人意表:“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养它?”宫月痕指着癞皮狗道,“据我所知,养这样一条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因为它断了一条腿啊!”服务员笑眯眯的看向宫月痕,理所应当的道,“大街上的人不愿养它,它又断了一条腿,会死的。”
宫月痕哦了一声,见她娴熟的给小狗包扎,蹙着眉头道,“你在外面开一家宠物店要比在这做服务员来钱。”
“我不大喜欢小动物,之所以报考兽医这专业,是因为当时分数不够,哪里想后来父亲出事,母亲.....”服务员不想触碰这个话题,利索的将小狗的腿部包扎好,拍拍小狗的脑袋,扭头看向宫月痕,“你喜欢小动物?”
宫月痕一愣,摇摇头:“也不喜欢。”
服务员愣了下,不解的看向宫月痕:“那你为什么要救它?”
见宫月痕脸色一变,服务员赶紧道:“我刚才都看到了。”
宫月痕面无表情的道:“因为看到它的时候,我想到了自己,那时的我,连狗都不如。”
服务员着实没想到宫月痕会这般回答,呆呆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方才低下头道:“你......别这么说话,我......我害怕。”
“别怕。”宫月痕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小狗,脸上又露出了春风般的笑容,“我叫宫月痕,你呢?”
“我叫苏颖。”苏颖对宫月痕浅浅一笑。
“我看你刚才动作非常娴熟,你应该继续读书。”宫月痕轻轻言道,“知识改变命运,放弃学业肯定是错误的。”
“自从我父亲在京都神秘失踪,我母亲也......精神分裂了,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如果不放弃学业,母亲没人照顾。”苏颖抬头,下面的话语间多少带些自我安慰的味道,“其实我那专业出来也不好找工作,还不如早点出来锻炼自己,有一双手总饿不死。”
世俗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大学不是成功的唯一出路,却是通往成功的捷径。
由此宫月痕对苏颖的选择表示遗憾:“不管怎样,放弃学业终究不对。”
“没法子。”苏颖无奈的道,“我可能不是那种特别坚强的人吧。”
“将你的信息给我,我安排你继续读书。”宫月痕扫了眼棚户屋,紧跟着道,“顺带将你父亲的情况说一说,我让人帮你查查,说不定能找到。”
苏颖眸中全是惊喜,几步走上前:“真的吗?”
“真的。”宫月痕笑着点点头,这一刻,他觉得苏颖的眼眸特别清澈。
“我爸爸叫苏建春,先前在京都开了家早点店,店名叫苏记小吃......”苏颖将大致情况叙述一遍之后,抬眼看向宫月痕,还是有些不信,“宫先生,你不骗我,真打算帮我?”
“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宫月痕从口袋掏出香烟,点燃后狠狠抽了口,双手一摊,“不过要等我手头的事儿忙完......”
见苏颖脸色旋即一阵黯然,宫月痕笑了:“别担心,我不是那种喜欢踢皮球的人,岳阳与扬州这边的事儿很快就会结束。”
苏颖哦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笑笑,偷偷看了眼宫月痕,小心翼翼的问道:“宫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见面没多久。”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来了兴致。”宫月痕叼着香烟,徐徐言道,“多做点好事,积点儿德,这样死了之后少受些折磨。”
这番话让苏颖浑身一颤,她想问些什么,觉得不妥,便道:“那就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宫月痕朝那条小狗努努嘴道,“这几天我可能很忙,帮我照顾好它。”
“放心吧。”苏颖回头看了眼受伤的小狗,又看看面前的宫月痕,便问道,“宫先生,你刚才说那时的你.....这是真的吗?”
宫月痕爽朗的笑了:“那还有假?我少时的生活并不如意。”
“现在苦尽甘来了吧?”苏颖静静看向宫月痕。
“苦尽甘来?不不不,其实我真不知道甜在何处,当然,如果你认为有钱有权有势就是甜,我确实还好。”宫月痕扭头看向远处深深的夜色,叹了口气,“其实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有些话说出来比较矫情,可人啊,有时真没太多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苏颖拂了下被风吹起的散发,并不美丽的眼睛看向宫月痕忧郁的面庞,略略有些痴迷。
岳阳,某军事基地。
李正阳在会议室一根接一根抽着香烟,楚莫嫣捧着茶杯,蹙着黛眉道:“情报显示,薛忠已经到了岳阳,我们还不出发?”
“再等等。”李正阳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沉声道,“时机还不到。”
时机还不到?楚莫嫣对李正阳的判断表达不满:“我真不知你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我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首先我们可以趁着唐致远兵力空虚直捣黄龙,而后赶往扬州与唐致远血战,其次蛇已经出洞了,我们也可以先灭掉薛忠,折返归来轻取八卦门。”
“纵然我们在兵力方面占据绝对优势地位,但我们的目的是以最小的伤亡夺取这次战斗的胜利。”李正阳敲敲桌子,“更何况仙神府都参与到这次事件中来,宫月痕也有可能加入,相对于唐致远,我更担心宫月痕。”
李正阳想到跟宫月痕初次见面的场景,忧心忡忡的道:“你说宫月痕此人手段狠辣,可宫月痕站在我面前,我真没感知到任何血腥味,我当时就在想,如果那天在万达广场他骤然对我下手,我肯定避之不及,岳阳之役,我必须考虑他参与的可能。”
楚莫嫣走到李正阳身边坐下,小声道:“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查到任何聚义堂参与到此次事件中的蛛丝马迹,你是不是想多了?”
“没查到并不代表不存在,越没有蛛丝马迹,越可怕,当然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我想多了。”李正阳静静看着楚莫嫣,斩钉截铁的道,“直觉告诉我,不是,那么我们就再等等,反正岳阳之役还没开始,该做的局也在酝酿,将所有情报拿在手里之后分析一遍,制定出最精密的计划再动,才是最稳妥的!莫嫣,打仗有时看的并不是谁的实力更强,而是谁更能沉得住气,你太急躁了。”
楚莫嫣恩了一声,见李正阳的茶水始终没动,便将凉茶倒掉,给他新沏一杯,轻声道:“反正是等,要不你先休息,我帮你看一会儿,有重要情报再叫你起来。”
李正阳摇摇头道:“不用,任何情报都可能细微的展现大局,情报部的弟兄们都在前面累死累活,我必须针对筛选过的情报进行分析。”
楚莫嫣捧着下巴看向李正阳:“先前你在非洲打仗,也是这样?”
李正阳点点头道:“差不多,不过在非洲那会儿,仗比这个好打,隐秘世界的战斗有点儿扯淡,先前一些手段拿到现在肯定不能用,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隐秘世界战斗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