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看慕早早一脸疑惑,再次开口:“因为如果是普通女人的话,完全可以在家里横着走,甚至在中海横着走啊。明你不想给大少爷添麻烦。只是想好好跟他过日子,不像很多富家的媳妇一样,只是为了显摆和虚荣。”
慕早早点点头,这才算听懂了云英的逻辑。她这么分析,倒也有点道理。
慕早早和云英都喝了些酒,说起话来也更放得开。这丫头性格很开朗,也或许是因为年轻,跟慕早早聊天的时候,心直口快的,也不多顾虑什么。
听她哽咽着说自己的初恋,听她讲述着来苏家别墅之后那些开心的事情。慕早早心中沉积的压力,也似乎消散了不少。
夜风渐凉,身后有个人帮慕早早披上了一件外套。
云英酒意清醒了大半,紧张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急忙将酒杯藏在身后。开口支支吾吾:“大,大少爷。”
苏言之冷漠的点点头,一声不吭。
“那个,张妈好像有事找我,我先下去了。”话一说完,一溜烟消失在慕早早眼前。
苏言之没有理会她,在慕早早身旁站着,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两个人来着,你来吓走了一个。”慕早早手里端着高脚杯,又轻轻抿了一口。眼睛望着天边的星辰,自顾自的开口:“像一个人的眼睛。”
“嗯?”苏言之一下子没听懂这小醉猫前言不搭后语的在说些什么。
慕早早身上披着苏言之的外套,周围可以清浅的闻到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像是沐浴露的味道,又有点像香水的余味。
“我们第一次牵手是在什么时候?”慕早早的问题真是说来就来。
刚才听云英说她的初恋,那青涩又美好的回忆,也让慕早早忍不住回想起她跟苏言之过往的种种。好在这些年他们之间的回忆,总归是快乐大过于伤心。反倒是结婚之后让人有些头疼起来了。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倒也不算瞎说。
苏言之走到刚才云英坐过的位子坐下,酒杯只有一个,在慕早早的手里,苏言之只好端起酒瓶,尝了尝这红酒的味道。
“还挺会选,这可是爸爸的私藏。家里一共不超过三瓶。”苏言之没有回答慕早早的问题,把话题转移到酒上。
“那怎么办,被我开了,爸爸要心疼的吧。”慕早早没有提刚才云英偷酒的事情。那小丫头都一个劲儿的说她温柔善良了,慕早早怎么好意思背后再拆她的台。算起来,云英跟她聊了这么久,让慕早早心情开怀,也算是功大于过了。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像皇宫里的贵妃,还是最得恩宠的那一种。
苏言之要是知道慕早早现在红酒下肚,满脑子都是不着边际的戏码,估计要崩溃的。而此时,看着慕早早坐在椅子上,身后昏黄的灯映照着她半边面容,眼中闪烁着活泼的光泽,好像时光一下子退回到他们十七八岁的年纪。
“应该是三年级的时候吧。”苏言之缓声说。
“嗯?”慕早早有些懵,不知道苏言之这突如其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三年级的时候?
苏言之继续说:“那小胖墩儿找你要糖,你没有。而且平常你也很讨厌他,那次放学后跟他说话也冲的很。我把那小胖墩儿打了一顿,牵着你的手送你回家。”
说到这里,慕早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问他,他们第一次牵手是在什么时候。苏言之一直没回答,原来是在回想过往。
想起那一次,慕早早忍不住笑:“你都不知道当时你有多帅。”
“只有当时帅吗?现在已经不帅了吗?”苏言之手握着桌子上的红酒瓶,抬眸望着慕早早。
慕早早也回过头来,看向了苏言之。不远处的灯光正好映照在苏言之的脸上。那双好看的眸子闪着摧残的光,里面好像一整片夜空。
不,夜空只是冰凉的星光。可他的眸中,带着宠溺的温度,让慕早早的心都要跟着化了。
手里还端着红酒瓶,慕早早忍不住将自己的脸往前凑了凑。
苏言之一愣神,撇开脸看向了旁边,躲开了慕早早靠近的面庞。
慕早早有一丝伤神,刚才还说的好好的,苏言之为什么忽然闪躲?心中原本压下去的难过,再一次汹涌起来。想起在楼下的时候,苏言之对陆深说过的话。
他说他不想让自己在早早的印象中有那样的污点。到底是什么污点?难道,苏言之背着慕早早跟别的女人鬼混过?不太可能啊。除了上班以外,苏言之基本上都呆在慕早早身边,他也没有作案的机会才对。难不成,趁着上班的时候,他溜号了?
那也不对啊,慕早早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苏言之跟哪个女人有异常。按理说这种事倘若真的发生,慕早早心里肯定会有所察觉才对。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堪比福尔摩斯。
“言之。”慕早早闷在心里太久的疑问,如今借着酒劲忍不住想要问出口。就算苏言之觉得她不信任也好,不高兴也罢。慕早早觉得自己再继续猜测下去,真要疯了。
苏言之没敢去看慕早早的眼睛,也学着她刚才一样,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前面的星空。只不过,这漫天的繁星在苏言之的眼中,并不是多么美好的风景。他心情烦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早早。
慕早早将高脚杯轻轻放在桌上,问:“到底是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对我已经没感觉了吗?”
苏言之皱眉,从椅子上起身,沉默着离开座位,迈步往天台下面走去。
“早点休息吧。”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身影消失在慕早早眼前,头也没回。
看得出来,苏言之是生气了。
又是一阵凉风拂过,尽管身上还披着苏言之的外套,慕早早还是觉得一阵钻心的冰冷。自己刚才是不是不该问的?男人都很反感被人怀疑吧,更何况,这个不信任他的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慕早早低头,单手握拳敲了敲额头:自己喝点酒都瞎说些什么。
正当慕早早悔恨又内疚的时候,苏言之的声音又一次在身后响起:“我那件灰白条纹的睡衣没带过来吗?”
慕早早急忙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苏言之手里拿着毛巾,看样子准备去洗澡。
苏言之都开口了,慕早早自然是顺着台阶下。急忙从座位上起身,一边往苏言之面前走着,一边说:“好像是没带过来。你不是一直穿那件黑色的背心么。”
“今天不想穿那件。”苏言之说。
“干嘛非要穿灰白条纹的。”灰白条纹的睡衣是慕早早在内衣店帮他买的,今天突然想起来要穿,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吧。
“那件好看。”苏言之说完,拿着毛巾转身下了楼。
这酷酷拽拽的样子,倒是跟时时有点像。这爷俩啊,明明性格那么相似,可有时候却又喜欢跟对方拧着来。
两个人下了楼,苏言之并没有直接去浴室。
慕早早跟在苏言之身后回了卧室,刚进门,就被男人抓着肩膀,轻柔的按在了墙上。近在咫尺的帅颜,让慕早早的心砰砰乱跳。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被苏言之壁咚了。
好久都不再有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她和苏言之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三年之痛七年之痒。越来越像是老夫老妻,这种很多人期待的安稳,倒是让慕早早心慌。
正如云英所说,慕早早深爱着苏言之。她和苏言之在一起,并不是为了虚荣或者安宁。她嫁给这个男人,只有一个理由:爱。
倘若两个人最后真的沦落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对于慕早早来说,就已经失去了在一起的意义。
要说生活,慕早早并不是不可以一个人生活。就算不考苏言之养着,她也可以。哪怕没有人陪着,她也可以。
分开并不是她害怕的事情,虽然不想,却也不会强求。可她受不了无爱的婚姻,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光是想到这样的以后,就让人绝望。
而现在苏言之带给她的悸动,也让慕早早放下心来。她还能为这个男人牵挂和心动。那些珍贵又求之不得的感觉,都还在。
他们之间的爱,都还在。
男人的薄唇有些凉意,刚才喝过酒的缘故,唇齿之间还萦绕着香醇的酒气。苏言之闭着眼睛,长而翘的睫毛,让人看不够一样。
慕早早身子贴在墙上,很被动。苏言之的动作有些仓促,一开始还算温柔,后来有些发狠的在慕早早唇畔撕咬着。疼的慕早早闷哼一声,伸手去推苏言之。
他是疯了吗?那么用力,慕早早都能尝到咬破的嘴唇浸染着血腥的味道。
慕早早皱眉,抬眸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苏言之脸上的情绪很复杂。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有些丧气,大手紧紧抓着毛巾,手臂上的青筋直爆。
刚才还好好的,竟不明所以的忽然发起火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慕早早有些不知所措。
“言之,你怎么了?”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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