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礼貌地问。

“没有。”酒窝小伙老实回答。

“……”前台有些为难，道：“请问先生贵姓？我现在打电话问一下何特助，看一下乔总是否方便……”

“哦，不是我要见乔总，是有人要见乔总，你就直接跟乔总说，他嫂子在楼下等他。”酒窝小伙按着程星桃的吩咐，将话传达。

前台半信半疑打了乔跃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何家源。

何家源一听是乔跃的嫂子……反应了一会，在还在开会的乔跃耳边附耳说：“有人在楼下找你，对方说是你嫂子……不会是……”

何家源的猜测还没说出口，乔跃就直直盯着何家源，随后丢下开会的众人，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开会的众人面面相觑，何家源急忙解释：“乔总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离开一下，你们先讨论一下，讨论完了自行散会。”

乔跃到了楼下之后，发现站在前台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并不是程星桃，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星桃，可是，如果程星桃愿意主动见他，那么……他该如何面对？

前台看见乔跃走过去，喊了一声。

酒窝小伙看见乔跃，礼貌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是张建彬，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秦司长道下属。今天程小姐要出去逛街，所以司长让我当司机，照看一下程小姐……”

乔跃盯着这个自称张建彬的人，不自觉皱起好看的眉。

程星桃出门如果需要司机，秦家有的是司机，秦方回为什么要专门派自己的人去当司机？

不过乔跃此时没心情想这事，毕竟如这个小张所说，那就是真的是程星桃找他。

嫂子……

竟然自称自己是他嫂子……

“程星桃现在在哪里？”乔跃打断小张的话，问。

小张正想说完前因后果，就说程星桃的位置，被直接打断，反倒让他反应了一会，才接上档，道：“在大厦外面，现在在车里。”

乔跃没多做停留，转身就往大厦大门走去。

小张连忙跟上去，给乔跃指路。

乔跃一出门，就看到了大厦门口那辆显眼的军车，他径直朝着车子走过去。

他也不知道程星桃会找他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要见她，想要和她说话，想要认真看看她的脸。

程星桃从车窗里看到乔跃从大厦里出来，昂首阔步的模样，英姿飒爽。

乔跃是一个优秀而鹤立鸡群的人，以前的她因为萧裕阳的缘故，看不到他的闪光点，后来和他交往，越发发现他的出众。

可是随着他越来越闪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待乔跃快要走到车旁时，程星桃按下车窗，缓缓下降的车窗玻璃将隔开的空间融合，乔跃在车前站定，两人隔着车窗，四目相对。

良久，程星桃率先打破沉静开口：“乔跃，我要和方回哥哥结婚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星桃望着乔跃，她不知道她特意来问他，是想得到一个什么回答，其实她的内心早已心如死灰，甚至连望着乔跃的深邃的眸子，她的心情都是平静如水的。

她也没有期待，也没有不想听的回答。

乔跃迟迟没有说话，只是紧绷着脸望着程星桃。

在这期间，程星桃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问这个问题的初衷，终于，她明白，她问他，既不是期待他为她而拒绝，也不害怕他平淡的祝福，她只是想要一个答复，一个让她最终了结的答复。

这个答复，无论是奢求她不要结婚也好，还是大方的祝福她也好，她都无所谓，同时她都决定也不会因为他的答复而改变。

是的，她只是想要一个终结。

“你……”很久，久到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乔跃才艰难开口，问：“和方回哥在一起幸福吗？”

程星桃收回视线，低眉沉思。

幸福……幸福是什么呢？

如果要说十三岁前的程星桃，那必定是幸福的，因为那个时候，她的世界里，只有方回哥哥，没有其他。

可是现在，幸福是什么？谁知道呢……

“也许吧，你知道，人生很复杂的，并不能简单定义幸福或者不幸福。感情的美满不代表生活的美满，生活的美满，也不代表事业会美满……总之，很多，你说是吧？”

乔跃不知道程星桃说的这一段话，到底是说她和秦方回感情美满，还是不美满……但有一点他知道，程星桃至少没觉得和他在一起，会美满。

乔跃没有回答，半晌，才开口：“孩子……”

这是程星桃发现她怀孕之后，两人第一次谈到孩子的事情。

感觉很奇妙，两人没有欣喜，没有期待，有的只是冷静理智的思考。

如果这个孩子知道，或许，会很后悔选择来到这个世上吧。

“孩子我会生下来，”顿了一下，程星桃继续道：“但是，孩子不会叫你爸爸，永远都不会！”

程星桃说得很平静，但是又说得很有分量，那种掷地有声的决断。

“程星桃，你不能这么对我……”乔跃的声音无比的悲戚。

程星桃不敢置信看向乔跃，冷笑道：“乔跃，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我今天特意来找你，就是想跟告诉你，我要和方回哥哥结婚了，从此以后，我和你也算是一家人，所以，我希望你把我正常当嫂子就行，不用装作不认识，怪恶心的。”

“我不是……”

“我不需要听你的理由，”程星桃打断乔跃的话，道：“乔跃，我们之间，已经不是那种需要理由的关系了。”

“程星桃……”

“乔跃……”程星桃重新抬头看向乔跃，“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你。我猜在你的心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就让我们相看两相厌，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地方，互相折磨吧！”

程星桃说完，冲着不远处徘徊的小张喊道：“嘿，小弟弟，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