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隐居最好的年代,非唐朝莫属,那是中国最强盛的年代之一。
乱世之民,期待的是天下太平。
虽然她最想去的其实是夏商周。
为了早日觅得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那些暂时搁置,先找到未来居所再说。
夜里,苏杏穿着斗篷进了自己的书房,书房的墙上挂着几幅仿制的画卷,还有很多全部卷封放在一个字画桶里。它们不是真正的古画,放得很随意,身为主人的她对自己的书画非常熟悉,一眼挑中描绘大唐景致的一幅山水画。
灵能不能乱用,规则是每一幅画固定在一个时期,从此不作更改。
地址可以随意,但时间不行,比如现实是白天,要去的目的地却选择黑夜,她担心那样的次数多了会出现意外。小心撑得万年船,不到万不得已,她会严格遵守规则行事。
苏杏将画卷摊开在桌面,这时,在院里喷洒迷.药的婷玉也披着斗篷进来了。
她们只去一天看看环境,不带小福它们。
“选了哪个?”
“唐朝,玄武门之变那一年……”选在那一年可以目睹记录唐太宗登基时的局势变化,看他如何运用道家思想治国。看他怎样以农为本,打造出一个休养生息的安康之世。
那时候,唐太宗招抚流民回乡,乱世平定,正是她们随波逐流融入社会的时候。
打定主意,苏杏一手牵住婷玉,一手放在画纸上,微光泛起,两人瞬即消失在书房……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正值餐厅空闲时分,眼角乌青的萧炫来了。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其实她们都没错,错就错在我不该一时情急冒犯苏小姐。”他无奈地说,“害她受了惊吓我很内疚,也害得余家姐妹翻脸,影响你们与余家的交情。我想向她当面道个歉,以为隔了几天她的气该消了才敢来,可惜她还是不肯见我。”
他在敲了好久的门,一直没人应答,反而里边的猫猫狗狗叫得欢快,也没听见有人出声喝止,仿佛里边空无一人。他没辙了,只好来休闲居讨个主意,毕竟他们与她是邻居,关系熟稔。
安德和陆易听罢,不禁觉得好笑。
“不想见你就别去了,等过几年她自己想开了就好。”安德讨厌勉强别人。
萧炫当他开玩笑,道:“那怎么行?错了就是错了,我认,她要打要骂怎样都行。”
陆易说:“我觉得她不需要你的道歉。”
“那是她心胸宽广,犯错不承担后果是我的人品问题。”萧炫坚持己见。
陆易与安德对视一眼,后者冲他撇撇嘴,耸耸肩。
对于休闲居来说,邻居与别人的是是非非,他们是看在眼里却从不插手,除非矛盾激化才出手阻止一下别闹出人命来。有句话说,苍蝇不叮无缝鸡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邻居能招惹这么多是非也是一种本事,应该自己处理。
问题在于
“萧老师,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想请教一下。”安德问得十分认真,不像说笑。
萧炫见了,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问题?”
“我在餐厅经常听梅林村的人说苏苏清高看不起乡下人,以为自己是小公举要别人处处迁就她,宠着她,一言不合就得罪人……”
都是来休闲居吃饭的梅林村年轻人说的,貌似她的种种罪过罄竹难书。有句话说,当一个人觉得你不好可能是偏见,如果所有人都觉得你不好,那就要反省一下了。
“既然这样,你们理她干嘛?”安德的眼眸似笑非笑,饱含深意,“她在家里坐着,你们千方百计挖她出来;她在街上走着,你们偏与她拉交情,然后说她这不好那不好特别难相处。说句冒犯的话,她以为自己是小公主,你们好像以为自己是山大王……”
所以有权利要求别人怎么生活,要求别人必须出来接受他人的道歉,要求别人融入群体,一言不合就给人家戴高帽子说她自以为是……到底是谁难相处?
陆易也笑道:“我们这些邻居就像一群吃瓜群众在旁边看看戏,看着看着,你们好像越来越过分了。”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妹妹,有意思么?
就算她清高,她任性,她看不起乡下老百姓,所以她很识相地把自己关在一座院子里独自傲娇,碍着谁了?反而是外边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教她怎么做人。
真是和尚训道士,管得挺宽。
“有时候看得我都忍不住想找人练练拳。”安德眸里露出一丝讽刺,“我不是说你过分,萧老师,但依我们的观察她并不需要你的道歉,听我的,离她远些就行了。以她的清高个性,将来也做不出当街撒泼找你麻烦那么丢脸的事来。”
小公主有小公主的骄傲,不屑于死缠烂打,身边无一兵一卒护驾的情况之下更不会自找麻烦惹人注意。
梅林村那些年轻人私下里编排笑话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或被人利用,或对她的人生态度心生忌恨,希望本村的人排挤她,孤立她。当然,有些人也认为苏苏是小题大做。
而他们不会,正如白姨偏心周家,休闲居偏心苏家,因为先入为主以及亲疏的关系。
萧炫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替邻居抱不平,不禁头大,貌似误会更加大了。
不禁犯愁地抬手揉揉眼角的淤青。
“我好像让误会变得更大了……”
“实事求是,我们不希望少君因为你的固执而犯错,他还年轻容易冲动。”这是休闲居的态度。
陆易见萧炫犯难,脑筋还没转过弯来,便好心地加了句,“至于余岚,她的为人如何我们也很清楚。她是她,她妹子是她妹子,比如你是你,你的学生是学生,我们不会混淆……”
不迁怒,不追究,还有什么问题?
所以,萧炫被他们劝走了,未来一段时间不曾出现在云岭村,倒是常去梅林村探望余岚。
那是后话。
等萧炫走了,休闲居门口挂上一块“休息中”的牌子,然后安德、陆易穿过中庭来到柏少华的工作室。
“走了?”正在研究食谱的男人问。
“当然,打又打不过,不走能干嘛?”安德拉过一把凳子坐下。
“现在就看余岚怎么做了。”陆易也挑了把椅子坐下,“你们说那余薇会不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