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苏杏透过玻璃门一眼看见里边不止他一人。
她就知道有猫腻,还神神秘秘的。
走上台阶,不必她自己伸手推门,屋里已经有一位男士过来帮她拉门,并问她:“请问是苏女士吗?”
苏杏点点头,“是。”
听她说是,坐在用餐区的人全站起来了,包括她家那位胡渣柏大叔,他笑眯眯地过来拥一下她。
“抱歉,这事必须让你过来一趟。”
“什么事?”苏杏奇怪地看着室内众人。
来人不少,想必事情十分严重。
七个男人,两个女人,其中两男一女身穿警服。另外的一男一女身穿职业装,像是白领人士。
“这三位是警务人员,来找你问点事。这两位是记者,特意过来想要采访一下我们。”柏少华语气随和,向她介绍大家,“小彭你是认识的。”
小彭,啊不,应该唤老彭了,是距离云岭村最近的御用律师。
今天不知怎的,他带着助手也过来了。
苏杏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这时,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警员和颜悦色地说:“苏女士,不如我们到那边坐坐?正好不妨碍袁记者对柏先生的采访。”
“好。”苏杏欣然同意。
她是主人家,在前头带着他们来到角落靠窗的一张方桌前。
坐下时,她下意识地看了柏少华一眼。正好看见他冲自己微微一笑,似乎在让她安心。
她不禁回以一笑,笑容嫣然,宛如夏日里的一缕清风。
坐在对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下,那名老警员不由笑呵呵地回过头来。
“苏女士和柏先生的感情很好。”他眼尖,瞄了一眼她的脖子。
“是。”她坦然承认,“不知二位想问什么?”
“呵呵,不必拘谨,只是循例问问。”老警员笑呵呵地安抚她的情绪,他身边的年轻女警开始做着记录的准备。
苏杏点点头,静等对方询问。
“苏女士,”老警员凝视她的眼睛,微笑地问,“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位名叫土屋千雪的外国友人?”
苏杏微怔,点点头,“认识,她十四岁的时候曾经在村里住过,以前叫小百合。”
“那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比如,有没有吵架之类。”
“不冷不热,不曾深交。”苏杏言简意赅,“我有点民族情绪,加上她爱慕我丈夫,所以我对她好感不多。”
“那你昨晚曾经去过哪里?有没有人证?”
“一直在家锻炼,没有人证,不过健身器材里有时间记录。”苏杏坦言道,“村里有监控可以证明我没有出过门,你们可以去查。”
“那不知苏女士是否介意我们进去看看?”
“我没问题,不过要问一下少华,他讨厌外人进屋。”
“没关系,我们刚才已经跟柏先生谈过,他说只要你同意就好。”
得到苏杏的允许,女警去柏少华那边说了几句,便让老彭的助手陪同两人一起去了柏家。
“如果需要的话,我的手机号、社交号你们都可以查。”苏杏是良好市民,主动协助调查,“不过,我这些号都是干干净净的,希望回来的时候也一样。”
别给染了广告、病毒什么的,那就烦躁了。
“那样最好,非常感谢你的合作。”老警员真是感激不尽。
哎,还是女人好说话。
不像今天早上,他们来的时候说明来意,那位柏先生听了,立马请律师过来跟他们周旋,还找了记者。并说她晚上睡眠不好,若睡眠不足容易犯病什么的。
云岭村里住的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门清,无论如何得给几分面子。况且没有确凿证据,便在休闲居给她做笔录。
于是,大家今早在村里到处找人了解情况。可惜查到的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作用不大。
“呃,我能问一下到底出什么事了吗?”等老警员叮嘱完毕,苏杏忍不住问。
老警员一愣,“你不知道?”
苏杏摇摇头,“我凌晨才休息,刚起床就被他叫来了。”
至于为嘛凌晨才休息,她颈脖上的吻痕已经说明一切,哪怕铺再厚的粉也掩盖不住。
作为嫌疑人之一,对方并不瞒她。
“土屋千雪昨晚从操场回家的路上,被人挟持上车……”被强了。
她出事的地点很近,就在梅林村隔壁的大马村的一片树林里。体检的时候,有人看到她身上伤痕累累,几乎全是青紫的痕迹。
当时她被迷昏了,中途醒来,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正在被侵犯,并且听到一个男人猥亵的笑声和说话声。
“……唔,真香啊!不愧是极品,难怪你这么自信敢当众勾.引别人老公,被大婆收拾了吧?活该便宜我,嘿嘿……”言毕,又是一阵恶心的笑声。
小百合听得懂华语,也清楚自己当众示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柏少华。
所以,那个奸恶之徒所说的大婆必是苏杏无疑。
小百合今年三十出头了,是童颜美女,而非无知少女。等她清醒过来时,立马找到柳惠陪自己报警。
可那些人很有经验,她虽然一身伤痕却找不到对方留下的半点痕迹。光凭她迷糊中听到的一句话就想抓人,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近期内麻烦苏女士尽量别出远门,或许以后还有问题要向你请教。”
苏杏听罢点点头,“好的。”
这时,进屋取证的两名警员和老彭的助手回来了,从表面看她的话是真的,是否有问题要回去继续查证。
查就查吧,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也在这时候,苏杏忽然明白他昨晚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他昨晚什么都没做,或者端出绅士风度优待小百合,万一出事,她苏杏便是头号嫌疑犯。
所以,她真的误会他了。
不过,他能预知这一切挺厉害的。
送走那几位警员,老彭问她刚才与警员之间的对话,是当着两名记者的面问。苏杏不懂孩子爸的意思,既然他这么做肯定有理由,于是把细节说了一遍。
老彭很专业也很敬业,问得很详细,助手在旁记录着。
就这样,约莫一个小时过去了。
送走老彭他们,苏杏轻吁一口气,然后回头看看两名记者,一脸无奈地问柏少华:“干嘛叫记者?是非曲折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需要记者替我澄清。”
柏少华微笑,冲她伸出一手。
苏杏叹气走近,抬手握住他的,被拉到他身边坐下。
一脸胡渣的柏大叔轻抚她的头发,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之意,唇边噙笑,“外边很多人盼你倒霉盼了二十几年,可惜,他们又要失望了……”
卟哧,苏杏忍不住笑了出来,脸上的不情愿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