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珊的电话还没等来,杜山魁的电话倒是先进来了,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一句话:陈开武用不上了。
他们原来的打算是在看守所里把陈汉秋打一顿,然后送出来就医时在医院里下手,但是没想到这伙人把任务提前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怎么处理看守所的这些人,也要看陈焕山能给北原施加多大的压力了。
所以,等到陈焕山赶到北原时,抢救也结束了,他看到的不是前几天才刚刚见到的儿子,而是被手术搞的支离破碎的躯体,这种惨状不是哪个人能描绘的,陈焕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是差点晕过去。
翁蓝衣跟在后面没敢吱声,等到陈焕山回过神来,看到了她,顾不得丝毫礼仪,立刻朝着翁蓝衣吼道:“谁干的,谁干的,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开始时翁蓝衣被吓了一跳,但是慢慢就镇定下来,这事和自己没关系,自己倒是有很多事想问问他,和他有没有关系。
“陈书记,这事是谁干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一夜之间,出了这么多事,你既然想做那件事,干嘛还要我去做这个恶人,你直接去做就好了,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山里的事,你敢说汉秋这事和山里发生的事没关系?你口口声声说要去山里见我,你去哪了?”翁蓝衣一连串的反问,让陈焕山哑口无言,她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连自己也被他算计了,不知道是不是差点也被他算计在必杀的人里面?
“这事我告诉你们家柯副省长了,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他没告诉你,那是你的事,现在我儿子没了,你说我该怎么办?”陈焕山老泪纵横的问道。
“是啊,你儿子没了,车家河的女儿也没了,这笔账算在谁头上?我觉得吧,现在你该把那两个人交出来,否则,还真是不好说下一步会怎么办,我知道车家河的脾气,不比你差多少,他现在连唯一的女儿都没了,下一步要怎么报复,你还是小心点吧,你
们相互报复不要紧,不要再连累我,我不想参与你们的事,还有丁长生,你也小心点,他和车蕊儿是很好的朋友,这一道道关你想想怎么过吧”。翁蓝衣说道。
“怎么着,看来你是不想要江都的项目了,我们的合作终止了?”陈焕山咬着牙问道,现在他儿子死了,已经没有了交易的必要,可是他要利用翁蓝衣家在北原的势力,还有柯北,一定要把丁长生和车家河这两人除掉,自己身在江都,鞭长莫及。
翁蓝衣闻言笑笑说道:“哪里的生意不是做,我不做又能如何,陈书记,从一开始,我就抱着非常真诚的目的和你合作,可是你呢,背地里的小动作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你也累了,我帮你安排了酒店,孩子的事,节哀吧”。
“谢了,不需要”。说完,陈焕山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术台上血流满地的陈汉秋,这里越看越不像是救人的地方,倒像是屠杀的地方。
因为手术室里躺着的是谁,医院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根本没人管这间手术室,你爱用到什么时候就用到什么时候,哪怕你在这里发丧呢,只要你愿意,也没问题的。
陈焕山拨通了弟弟陈焕强的电话,声音很低沉的说道:“阿强,小秋没了,小秋走了……”
说到这里时,原本一直都在强忍泪水的他,居然忍不住留下了泪水,没办法,任何人,无论在外面多么强大,但是到了自己亲属面前,都会脆弱的不堪一击,坚强是做给外人看的,对自己人,不需要这些。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陈焕强一听这话就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伤口差点崩裂,不得不放缓了速度。
“我在他身边,在看守所里被打的,没抢救过来,这事你想办法查清楚,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血债血偿”。陈焕山牙齿咬的嘎嘣响,说道。
“我知道了,我立刻派人去北原,现在就去”。陈焕强也愤恨
的说道。
老百姓还是过自己的日子,丁长生走在大街上,在一处馄饨摊位上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今天能赚多少钱,城管会不会来撵他们,其他的和他们都无关,你们当官的爱谁谁,和我的馄饨有几毛钱的关系,其实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真的挺好,一时间,丁长生都忘了给钱了。
可是,在北原的官场上,又是另外一种传言,单位的办公室里永远都不缺那些无所事事专门串办公室聊闲天的人,这些人好像一刻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不下去,上班的主要工作就是端着一杯茶到各个办公室找人聊天,一杯茶喝的没味了,也该下班了。
“主任,喝茶”。林涛给丁长生泡了一杯茶,规规矩矩的端给他,然后站在那里,肃立着。
“这是干什么?有事?”丁长生看看她,问道。
林涛摇摇头,反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什么事?”丁长生笑了笑,问道。
看到丁长生还能笑得出来,林涛放心不少,说道:“你没事就好,我就是有些担心你,其实人都有生老病死,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也知道你和她是……那种关系,但是事情都这样了,况且这事也不怪你,你也不想这样的”。
慢慢的他听明白了林涛的意思,她说的是车蕊儿,可是后来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你听说什么了?”丁长生问道。
“嗯,单位里有人在传这事,说车蕊儿死了?”
“嗯,是,这事是真的,还有呢?”
“她是为了保护你才被打死的?说她要不是救你,就死不了,这事……”林涛看向丁长生,好像是在寻求答案。
丁长生看着她,愣了一下,说道:“谁说的这话?”
“我,我是听办公室人说的,忘了谁说的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我还真想不起来是谁了”。林涛回忆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