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秋葵说的那几句话,林暖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若她二人独处时,林暖暖一定会笑着对她说:“傻秋葵,不过是打个比方,怎么就扯上什么僭越不僭越的了!”
可如今,林暖暖悄悄地瞥向后面的竹林子,那里面很可能藏着林家的几个雅定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她可不想让她们将自己的大丫鬟说成是一个恃宠而骄之人。
想着这些,她轻轻地看了眼秋葵,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在了脑后,秋葵起先还在羞愧,见自家小姐踮脚给自己纶发,忙低下了头,连声道:“小姐,不用!折煞奴婢了!“
就在秋葵想要抬头之时,就听得自家小姐对着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秋葵会意,忙立起了身子,低下了头。耳听得林暖暖悄声说道:,“秋葵姐姐,竹林里面有人!”
秋葵听了刚想回头去看,耳听的林暖暖又道:“不要回头!”
秋葵听了忙点了点头,林暖暖这才继续翠声说道:“秋葵,念你年幼,又是初犯。若是下回再敢如此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银,你可有异议?”
秋葵略抬了抬头,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林暖暖,忙恭敬地答道:“谢小姐对秋葵的轻责,秋葵感激不尽!”
林暖暖一看,戏已做完,就拿过小龟,将它放在手心,严肃地说:”前人都有好生之德,如今我既捡了你,你我即是有主仆之缘,既如此,你就跟着我吧,从今日起,我就给你赐名作’豆包‘你看如何?“
话一说完忙又一本正经看着缩在龟壳里的小龟,面上显出一脸促狭的笑来……
秋葵此时已知道后面有人,说话自然没有平时那么随意,只她听林暖暖说的有趣,忙含笑立在林暖暖身后她,准备随时帮着自家小姐给拿着这只取名为“豆包”的小龟。
说来也是有趣,却见那龟听了林暖暖所言,像是有些听懂似的,将脑袋伸了出来,待秋葵定睛看时又缩了回去,快的秋葵仿佛方才根本就没有看到它伸出头过....
“噗嗤!”
就在林暖暖主仆二人要走时,就听得竹林后面一阵笑声,林暖暖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人是谁,笑得如此神采飞扬、飞扬跋扈的小娘子,这林国公府跟这个公主府两府内除了林雅婷,林暖暖根本就不作她想。
果然,就见林雅婷迈着小碎步子,踱着小脚,颠颠地就走了过来。
林暖暖抬头一瞟,心里头说不出的厌烦,她回林国公府后,最没有想到的就是林雅婷这么一个张扬的人居然裹了小脚,不是林雅丽也不是林雅楠竟是林雅婷!
大夏有点类似中国古时的唐代,虽并没有那时开放,但总归没有要求让女子裹脚的。
那个范小脚自然要另当别论,她那是自小就励志着要吃那行饭的.....林暖暖尽量不去想范小脚,那样一个身上肥的都要流黑油的妇人,万恶的令人发指,虽然最后下场很惨,却也不能不让林暖暖想到她就心生厌恶....
也得说黄氏真能下这个狠心,按说林雅婷这时候裹小脚也有些迟了,她都已经八岁了!
也不知怎么的朝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曾经著诗称颂小脚,大夏如今竟然掀起了裹小脚之风,
林暖暖不禁有些恶寒,幸而自家爹娘不是那种人云亦云之人,林老夫人也绝不会让她裹的,不然,她不由动了动自家的脚,又看了看林雅婷,这样颤巍巍地走路,可真是让人受不了!
林雅婷在竹林后面早就不耐烦了,若不是徐思远兄妹几人在,加之徐思远不让她们出来,否则她也不能忍那么久。她也是不明白,如此温文尔雅的思远哥哥怎的就乐意听这个四岁小丫头在这儿胡乱咋呼了!
尤其是后来那样子,可真像个呆瓜。就如此还是京城第一才女呢,第一呆女还差不多。对着一个巴掌大的小龟,说个不停,还要给它起名字,真是够可笑的。
心里想着,嘴里也就跟着说了出来,只见林雅婷斜睨了一眼林暖暖,不紧不慢地说道:“四妹妹,你在这儿跟个小龟说什么话呢,难不成它听得懂不成?”话一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忙捂住嘴巴,又笑了起来。
秋葵闻言,也顾不得主仆之分,拿着一双大眼狠狠地盯着林雅丽,只等着她若是再说出不堪的话来,好一口气堵得她说不出来。
上次在徐府,自家小姐那么丁点的小人儿含泪念出《七步诗》时秋葵心里就很不落忍,后面还被逼着要做一首梅花诗!
连她这么个只是识得几个字的奴婢都知道做首不应景的诗很难,居然还说是徐家大小姐喜欢。
哼!秋葵又看了眼缓缓走过来的徐元贞、徐大小姐。心里不禁一阵冷笑,当人都是傻子呢,自家小姐虽早慧,毕竟还小,有些关窍定是没有多想,也想不到。
她冷眼在旁边瞧着这个徐大小姐对薛世子可是很有几分不同,若她所料不错,她这是因着小姐在诚郡王府住着心里有些不忿呢!
秋葵冷冷地看着那个已经有了些许少女之姿,袅袅婷婷的身影。要说这也是个秀丽的,可这心思也真是够深的,当日若不是自家小姐聪慧.......
秋葵怜惜地看了看林暖暖,心想,这么丁点的小人儿先是被坏人掳到京城,后面又得知有人是针对林二爷的。可想而知心里的是怎样地又惧又恨。
那几日夜若不是薛世子开解着,她夜里都睡不安稳。没想到这几个做人堂姐、表姐,即便是不知情况,却也没有半点的回护之情就这么着逼的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首俞爱莲,秋葵虽然不知这个俞爱莲哪里人氏,跟小姐有什么关联,不过她可以断定的是,这个俞小娘定是比家里这几个雅还有徐元贞姐妹要好许多!
秋葵心里所想林暖暖是一概不知,不过她见秋菊两眼只盯着林雅婷,就知她还记着上次在定远侯府,自己曾经受过的委屈,
说实话林暖暖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那时其实她也有自己的目的,是想着通过众人之口让世人看到当年的探花林宇泽在江南一呆多年不仅没有变得庸俗,反而书画更加绝伦。
他还是那个玉面探花,甚至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秋葵不知道这些啊,想想一个将将四岁的小娘,小小年纪就被这众人逼迫,做了一首很多举子都叫绝的赋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林暖暖看着渐渐走近的徐元贞,深深地吸了口气,比起林雅婷几姐妹,定远候府这一嫡一庶两个小娘子,倒是更让林暖暖生出几分谨慎来。
林暖暖笑着对徐元贞兄妹几个福了福礼,看着袅袅婷婷、贞静娴雅地徐元贞,脑中蓦地冒出这样一句话:“贱人不可怕,就怕贱人有文化!”
她不由暗自责怪自己,怎可先入为主!毕竟她们不过只是两个十多岁的小娘!想至此,林暖暖忙笑对几人说道:”见过表哥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