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没有帮成,倒是给自己谋了个福利,这事儿除了林暖暖估计也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故而林暖暖特地当着这一众人的面儿,将礼物给了几人。除了面上一样的,她还私下给了林雅楠一对几两重的金镯子。那些是薛氏才打给她的。花样是薛氏所选要说样子其实是不错的,上面的鱼戏莲叶倒也看着顺眼。只是,薛氏眼见得自家孙女要走,故而什么都拣了最好的、最贵重的。等戴到林暖暖腕上后,才发现这个镯子真是又大又沉根本就不适合小孩子带,也是薛氏心里急切,乱了分寸,她又许久不曾关注过这些小孩子的穿戴,这才如此。
趁着薛氏讪讪地说自己考虑不周之时,林暖暖正好推脱说要将这个镯子送与林雅楠。薛氏一看,林暖暖带着不合适,她又不喜欢,便只顾着张罗再去重新选个样子,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林暖暖此举实属无奈,自己被人从江南掳至京城,身无分文、除了头上那朵林宇泽亲手雕刻的荷花蜜蜡,别的俱都是旁人给的,哪里有什么送给几个堂姐妹的?虽说凌霄阁有她的份子,可那也得等到年底,才能做账分红不是?
秋葵动作很快的将几个盒子都递给了林国公府的几个小姐,又笑着对林雅楠摇了摇头,婉拒了她递给自己的一对水滴形的玉坠子,也不管林雅楠黯淡的眼神,忙快走几步跟上林暖暖的步子。
就在众人慨叹林老夫人一把年纪还要去带着曾孙女儿去江南之时,林老夫人搀着林暖暖的小手已然至了车驾前,因为她年纪大了走水路相较舒服些。故而一行几人坐着马车浩浩荡荡地就向着郢桥走去。
郢桥,居于交通要冲,连接着京城东西两边各个主要干线。林暖暖等人很快就来至于此,就见姜郡王妃手持着折柳,早就立在前面等着她们呢!
林暖暖跟林老夫人说了一声,忙从马车上跳下,也顾不得仪态,只飞奔着跑至诚郡王妃面前,口中直呼着”姨母”两行热泪不由自主的就顺着腮边流了下来...
犹记得刚入京时自己惊魂不定,好不容易离了平巷,诚惶诚恐的来到诚郡王府。诚郡王妃对自己居然无半点的生涩,亦亲亦友、无微不至。急自己所急,思自己所思!自己那么些荒唐古怪的想法,她居然连一句疑问都无!
在这几个月里面,林暖暖的确遭遇了许多,可是她自觉得到了更多。其中最真诚、最无私的非诚郡王妃子姜青媛莫属!
姜青媛才有身孕,胎还坐稳,就不顾诚郡王的反对着急忙慌的过来,也不过就是为了见林暖暖一面。本来,她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林暖暖的,可是如今见了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口中只喃喃的说道:“暖暖啊,姨母舍不得你啊!”
林暖暖噙着泪水,嗓子干干的,也失了往日的灵性,只是愣愣的答道:“姨母啊,我也舍不得你!”
旁边的诚郡王一看,如此下去也是不是个事儿啊!他不由轻咳一声,忙对着从马车上被蒋嬷嬷和紫苏搀下来的林老夫人做了个揖,口中称道:“老夫人您且保重身体,此去江南山高水长,愿您一路平安!”
林老夫人看了眼林暖暖和诚郡王妃,就见二人,就如林暖暖自己曾经说的那般模样:抱头啜泣,相对无语泪凝噎.....她笑着给诚郡王还礼道:“还劳贤伉俪来此送我这个老婆子,真是劳累你们了!”
诚郡王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得一旁的姜青媛抚着林暖暖的头说道:“暖暖啊,此去江南可不能忘了我,你在那儿穿得暖不暖,吃的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都要告诉我....”
“嗯哼!”
诚郡王眼看着林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灰暗,忙轻咳一声,又推了推姜青媛道:“时候不早了,早些让林老夫人和暖暖上路吧!”
“你说什么,会不会说话呢!”
诚郡王的话音未落,就听得姜郡王妃声音渐渐变大,脸也涨得通红。林暖暖心下一急,诚郡王妃还怀着孩子呢,她忙劝道:“姨父也是一番好意!您就不要误会了!”说完间又向后退了几步,对着诚郡王和郡王妃两个伏地就是一拜。
“暖暖,你这是干什么!”
“小暖儿,快些起来!”
林暖暖也不多说,只在诚郡王夫妇的惊呼声中,郑重的行了跪拜大礼。
她眼睛晶亮的看着俩人道:“犬之报恩,甚于人,人不知恩,岂如犬乎!您二人的大恩,暖暖记在心里,却无以为报,惟有在心内祈盼诚郡王府上下平安顺遂,福泰安康!”
“你这孩子,快些起来!”
姜郡王妃本就因着身子有孕,情绪容易激动。如今听了林暖暖之言,不由又想起了前世今生种种,虽说今生很多地方都较前世有了好转。可如今看着孤零零,跟着个年迈的曾祖母避于江南一隅的林暖暖。她一时千种思量万般无奈都齐齐涌入心头,不禁悲从中来,哀哀的哭将起来。
林暖暖默了默,终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浮灰,上前一步抱住了姜青媛的腰。仰着头轻轻地说道:“好了,好了,姨母要乖,不要哭了,暖暖虽然人不在京城,不过您肚子里的弟弟,待他出世以后,给他的礼物我是一点儿也不会少的,会让我祖母都给您备得齐齐的。”
说话间,还歪过头去,对着走过来的薛明珠眨了眨眼睛。
对于薛明珠的出现,包括林琨,众人俱都吃惊不小。谁也没有想到,从来足不出户、不善交际,每每只是跟在林国公后面顺声顺气的薛氏,居然是如此的光彩照人,且也并不像传闻所说,是个病秧子。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就见薛明珠笑着接过了林暖暖的话头,答道:“那是自然,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手上的、脚踝处的,我都给备齐全了,所以青媛你就不要在这儿哭鼻子了,当心小辈们笑话!”
姜青媛冷不丁的见了薛氏,不由就是一愣。在她前世的记忆中,薛氏至死都很少出过林国公府。她后来身子不行之时,好像听说薛氏在公主府里的一个院子里逝去,据说是中了蛇毒而亡!
看样子,前世今生,有许多事情俱都不同了。比如薛明珠、比如自己肚子里的这个...
姜青媛不由得哭笑不得地瞪了瞪林暖暖,她跟薛氏不熟,只好锤了锤林暖暖,嗔怪道:“你这丫头,真是越大越顽皮!”
林暖暖一双杏眼骨溜溜的转着,撅着樱桃口道:“姨母,你这是才有了弟弟就开始嫌弃暖暖了,您嫌弃我可以,往后可莫要嫌弃我玉姐姐,她定是会哭鼻子的。”
不得她把话说完,身子就是一轻,林暖暖回头一看原来是薛明珠。
只见薛明珠将她一把抱起,搂着“吧嗒”就是一口。她是最见不得林暖暖这个坏样子,一旁的桂嬷嬷笑着将眼角的泪痕抹去,只在心里巴望着林暖暖能早些归京。
林暖暖不由皱着眉头,将脸颊擦了又擦,看了看薛氏的口脂,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也没少受她的荼毒。心里暗忖着:自己倒是忙的忘了将做口脂的方子说给薛氏了,让她在家里有些事儿做,也省的无事就去悠然居!
“好你个小暖暖,不过是离了你一会儿,这就开始编排起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薛明玉说着,就哈着指头,作势要挠她痒痒。
林暖暖心道,自己不过只是这么一个弱点,如今倒是弄得人尽皆知,各个都来威胁。她也顾不得热,只跳离了薛明玉,搂紧薛氏的脖子,哀求道:“祖母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