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儿这边,林暖暖准备先晾她几日,只先好吃好喝地让人安置了她。
毕竟这会儿还有更为紧要之事--
冒大夫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忙了两日之后,终究是将解药炮制好了。
只是在药引子上头又很费了一番心思。
据闻,在服解下解药之前,还得要用有缘人的血为药引。
虽说有些奇特,但是药引千奇百怪,也是有的,姑且不问是不是真的,林暖暖还是决定先试一试。
有缘人,自己可不就是?
林暖暖撸起了袖子,露出了雪白莹润的手臂,朝着秋葵看了一眼。
秋葵犹不死心,还想再劝:
“小姐,按说,奴婢们和婆婆也算是有缘人,您不如让奴婢和秋菊先试试?”
秋菊却是不等林暖暖说话,直接引刃割了手臂,待林暖暖想阻止,就见殷红的血已流了出来。
林暖暖怕秋葵也要如此,忙阻止她:
“解药炮制起来极其麻烦,就只拿秋菊同我的血。”
秋葵无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林暖暖如秋菊那般割破了手取血。
待几人出来,秋葵将血递于冒大夫做了药引,窦婆婆才知道还有此事。
她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了眼林暖暖后就蹒跚着进了内室,徒留了一头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荡。
秋菊只顾着看林暖暖的伤口,并未在意,秋葵倒是有些诧异地多看了窦婆婆几眼。
按说,依着窦婆婆性子,她待林暖暖的那般看重,见林暖暖为她伤了,怎么着也不至于如此情状。
倒是秋菊听她如此说,爽朗一笑:
“我们小姐也不是为了她喜欢才做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本心。”
“秋菊说的好!”
世人做事,若只遵从本心,不图回报,那就会少了许多的纠结和不甘。
林暖暖没有想到,秋菊如今越发的通透了。
秋葵也跟着赞叹,
“从前都只是觉得你大大咧咧,只有小姐喜欢你的性子,我还因着这个...”
秋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秋菊的目光中还地带着些许的羞赧:
“我还对你有些吃味,总觉得你比我更得小姐的喜欢。”
“我原本就比你更得小姐的喜欢。”
秋菊眯着小眼睛,面上的酒靥深了许多。
“你..”
真是不能夸,说这丫头胖,她就跟着喘上了!
秋葵气结,得,往后自己若是再同秋菊丫头说体己话,就是找虐。
看着自己身边亦姐亦仆的两人耍宝,林暖暖连日来阴郁着的心情,终究明朗了起来,她不由笑着揽住二人的手:
“好了,你们都是好的,行不行?”
秋菊、秋葵两个最听她话,听她如此说,还有什么不好的?二人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秋菊更是睁着双小眼儿,直愣愣地问:
“小姐,那您到底是最喜欢奴婢呢,还是秋葵姐姐?”
这话她可没法接,林暖暖摇了摇头,顾左右而言他。
“小姐,”
她不想说,可是身边这两个丫头,却是没打算饶过。
“好了,都喜欢。”
想不到自己居然也能遇到这话,也幸好她二人没问若是落水先救谁,林暖暖不禁啼笑皆非起来。
“小姐,您最喜欢谁?”
事关林暖暖,秋菊从来都是直愣愣的性子。
“别问了,”
林暖暖让秋葵放下自己的袖子,见她二人还是不依不饶,不由好笑斜睨她俩:
“这怎么说,问的这般刁钻,有些事不好一定分出胜负”
这个问题答不好,俩丫头心里不得劲啊,林暖暖只好循循善诱:
”譬如,秋葵你是最喜欢我,还是最喜欢你爹娘。”
等着冒大夫给窦婆婆服药,心里未免有些忐忑难安,她也知这两人是给自己解闷,虽然用不着,但是心里不是不受用,也就顺着这两人说下去。
“自然是最喜欢小姐您。”
秋葵想都没想就答了,林暖暖又看秋菊,就见秋菊也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一副本就如此的样子。
好吧,这算是把自己送坑里了!
再看那两个秋,正一副该您说了的样子,不由咳了咳,轻啜了一口清茶,
好在冒大夫同窦婆婆不多时就出来了,窦婆婆手里还拿着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子。
林暖暖的目光只顾着逡巡着窦婆婆的脸,待到她将盒子塞给了自己,才有些愕然。
“婆婆,这是?”
虽然窦婆婆这些日子零零散散送了许多的好物给她,且只要是林老夫人和薛明珠送东西给林暖暖,窦婆婆必定会尾随其后赠得更丰厚。
故而,林暖暖虽觉得意外,却也并不吃惊。
“暖暖,婆婆往后就跟着你了,可好?”
自然是好!
林暖暖忙点头,自从那日想通了后,她就已决定,往后要将窦婆婆奉为亲人。
窦婆婆孤苦无依,自己往后就给她养老送终,让她安度过晚年。
虽未明说,只是林国公府的几位长辈都是知晓的。
见窦婆婆执拗地看着自己,似乎等她亲口说出,林暖暖字斟句酌地开口如了她愿:
“我早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这话说得窦婆婆立时笑了起来。
她脸上虽还有些黑紫,到底少了许多晦暗之色,林暖暖一看就知,解药到底是起了作用,不由感激地向忙了一头汗的冒大夫道谢。
“先别谢了。”
冒大夫有些疲惫地摆手,
“这药且得要七日才能见效,明日此时,我再过来给她扎针服药。”
也就是说,还得要如此取血七日。
“那奴婢今晚多吃些,明日多取些血。”
秋菊说完期盼地看向冒大夫,生怕他说自己的血不能用这话。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待秋菊说完,就见窦大夫连连摇头:
“你的血没什么用处,多吃什么?”
说完又转向林暖暖:
“这几日,还得要劳烦小县主了!”
说完深作一揖,转身离去。
林暖暖见冒大夫累得不行,也就颔首道谢,随他去了!
冒大夫走了几步,复又停下,他面色复杂地看向林暖暖,嘴巴张了张,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地转身离去。
冒大夫自小习歧黄之术,其实还跟着祖父研习周易,林暖暖的面相...
他摇了摇头,定是自己看错了,分明就是个富贵长寿圆满的命格,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