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伊莫顿控制的王宫守卫已经完全丧失了神智,只服从于伊莫顿的命令,即便是皮克国王在偏殿石阶上连声暴喝,也无法影响他们的行动。
由于事出突然,罗杰大师又是处在躲避冯锡范剑招的紧要时刻,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不得不说伊莫顿的心机和眼光都是非常毒辣的,不管是事前故意向着皮克国王而去的伪装,还是突如其来的扑击,被控制的王宫守卫的行动所掐的时刻极为精准,恰好是在罗杰大师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时。
罗杰大师心中惊怒不定地被那些平日他根本就不看在眼里的士兵给牢牢抓住。由于害怕罗杰大师挣脱,出于稳妥起见,伊莫顿控制着王宫守卫像是叠罗汉一般层层压在罗杰大师身上,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这么多人的挟制。只能被牢牢地压在地上,无力地喘息着。
别说罗杰大师了,就连伊莫顿一方的冯锡范都被伊莫顿有如神来之笔的举动给惊呆了。探出的长剑犹自伸展在外,全然忘记收招,老脸上那股惊愕之色一点都不亚于罗杰大师。不过好在冯锡范倒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并不觉得两人对决被打断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只要解决掉这个影响李奥修行体悟的人就可以了。
不过皮克国王那边的反应可就大得多了。罗杰大师是皮克国王最后的底牌,他是不知道许下了多少承诺才从阿克利家族中借出罗杰大师,没想到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被一群受到蛊惑的士兵用如此屈辱的手段给拿下了。
“上,都给我上!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些人!杀掉他们!一定要杀掉他们!”皮克国王爆发出了一阵狂喊。他已经被刺激得癫狂起来,反正现在早就没了退路,不是李奥死在这里,就是自己被干掉。皮克国王并不认为李奥会放过自己,既然如此,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好在王宫守卫忠诚可靠,即便是明知不敌,但为了自己的国王为了自己的家族,依旧悍不畏死地蜂拥而上,依靠绵绵不绝的数量来不断消耗着阿喀琉斯的体力。
不过皮克这么做的用处并不大,若是换了别的敌人,就凭王宫守卫的上下用命足矣,但他所要面对的却是半神级的英雄阿喀琉斯。
对一个半神级英雄使用消耗战,这完全是错误的选择,就凭王宫守卫们耗费的体力还不如阿喀琉斯自身恢复的快,所以即便在王宫守卫的拼死攻击之下,阿喀琉斯依旧不慌不忙地格挡、挥剑,简单而又高效地杀死他面前所能够接触到的每一名敌人。
虽然罗杰大师被牢牢地按倒在地上,那些被控制的王宫守卫紧紧压住他毫不放松,让他全无反抗之力,但冯锡范完全没有上前杀死罗杰大师或是去帮助阿喀琉斯的意思,仅仅是在李奥被禁锢的地方站定,轻轻看着李奥盘膝坐在那里调息,也没有上前相助的意思。这是李奥的难关,也是李奥的机遇,能够跨过去就可能迎来脱胎换骨一般的成长。
事实上,李奥也正如冯锡范所预料的那样,不断调运内力在体内循环,晦涩的黑暗元素让李奥感觉自己的经脉内像是沼泽一般粘稠难行,内力运转到每一个穴道都像是不断在沼泽中蹒跚而行。但李奥依旧坚定地继续下去,之所以能够支撑他继续下去的理由就是每经过一个穴道,他的内力都像是被压缩提炼一般,不断祛除杂质,原本松散如沙粒一般的内力慢慢地被打磨成了磐石。
随着李奥的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的不断搬运内力,他体内的黑暗元素越来越少,先前被浸染得像是墨色的身上慢慢恢复了原本的肤色。
偏殿前的小院已经有大半被尸体所覆盖,并且尸体还在不断地被堆高,不断有王宫守卫在阿喀琉斯的手中被杀死。鲜血已经将偏殿前的小院变成了一片血海,所有人的脚下都被鲜血覆盖,走在上面不断发出啪叽啪叽的黏稠到令人感到恶心的声音。
皮克国王的心已经像是掉入了寒冬的冰窟里一般,他倾尽私库所打造出来的三百名王宫守卫已经倒下了一半,全都是被眼前这个刀枪不入、魔法不侵的战士所杀死。这简直就不是人类,不,他肯定不是人类,哪怕就是地狱中出来的恶魔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着那个站在尸堆之中不断高效收割着同僚性命,宛若魔神一般的身影,几乎所有王宫守卫的心里都升起了一个疑问:难道丰收女神和魔法之神真的抛弃了洛林王国了吗?为什么会出现这么邪恶、这么强大的敌人呢?
就算是王宫守卫们视死如归,就算是他们忠诚可靠,但他们毕竟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害怕也会恐惧。此时阿喀琉斯已经用满地的尸体证明了他是不可战胜的,王宫守卫们的行动也不由得迟疑了许多。
有些王宫守卫甚至不由自主地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被伊莫顿控制住的同僚,或许那样就不用去送死了。
王宫守卫们的动摇让皮克国王的心中大骇,这已经是他唯一的依仗,如果失去了王宫守卫的效忠,难道要让皮克国王自己上阵用魔法去战斗?想到这里,皮克国王自己不禁也打了个寒颤,此时的他甚至都不敢去正眼看阿喀琉斯,那个魔神一般的战士早已经让皮克国王失去了杀死他的自信。
就在皮克国王和王宫守卫们开始动摇的时候,一个响亮而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在殿前响起:“够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都停下吧!”
而另一边,从偏殿侧面的甬道里,也同时响起了另一个清脆的声音:“都停下,全都停手!”
终于听到了停止攻击的命令,几乎所有的王宫守卫的心中都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随着这两道声音的喝令,王宫守卫们也不等皮克国王的命令,齐齐像潮水一般退了回去,挤挤挨挨得簇拥在偏殿石阶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