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万计、十万计的虫蝇鼠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不断撕斗相互吞噬,这种诡异莫名的状况在那些曙光要塞的守军眼里看来,简直是邪恶到极点的祭祀仪式,而位于指挥台上的李奥却明白,这不过是苗疆的一种斗蛊的方式而已,这样通过无数的厮杀活到最后的,一定会是一只极其凶残的蛊虫,就不知道保洞花渣究竟能不能控制得住。
对于保洞花渣这位巫蛊大师,李奥的了解并不多,苗疆一带素来都是蛮荒之地,江湖传闻不多,有史料记载的就更少,就算是李奥对历史颇有研究,也没有听说过保洞花渣的名字,只能依照曾经听过的一些传闻来判断保洞花渣的实力。自从保洞花渣被召唤出来之后,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的效果都是非常显著甚至可以说是耸人听闻的。
就在李奥分神的功夫,要塞城下的那群虫子已经分出了胜负。暗褐色的土地上,已经完全被五颜六色的汁液给覆盖,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不断随风传来,在线香附近,只剩下了三只虫子,一只如成年人拳头般大小的黑色巨蚊;一只近半米长的蜈蚣;还有一只个头相对细小、只有拇指般大的墨绿色蜘蛛。
这三只虫子能够在千万只虫蚁搏杀中幸存,各自都有它们的特异之处。那黑色巨蚊的飞行速度极快,而且一支寸长的口器像针管一样锋利,李奥曾亲眼见到一只硕大的老鼠在短短数息之内便被它吸成干尸。如果说巨蚊是空中霸主,那么那条半米长的铁甲蜈蚣就是陆地坦克,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被它的身子缠住,上百对利足立刻就会化作绞肉刀,将对方活活撕成碎片。
而那墨绿色的蜘蛛个头细小,看起来毫不起眼,如果不是李奥的目力惊人,恐怕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它。但李奥并不知道,这只蜘蛛在北部荒原上有一个称号,叫做恶魔蛛。它的毒性非常猛烈,而且毒液还能从中空的尖牙中喷射出来,不知道有多少生物就是被它这一招给阴死的。
三只毒虫围绕着线香不断徘徊,谁都不敢先出头,生怕被其它两只联手干掉,但线香所发出的香气又在不断诱惑着它们,让它们急得一个劲儿地吱吱乱叫。
保洞花渣抬步上前,将手臂轻轻放到线香旁边。见到他的接近,三只毒虫全都张牙舞爪地做出威慑的姿态,它们决不允许保洞花渣动它们预定的美食。
一个非常明显的凸起出现在保洞花渣手臂上,在他的皮层之下,这个凸起物沿着他的手臂迅速向下游走,直到手腕处才停止。保洞花渣的手臂突然裂出一个血洞,一只雪白的蛊虫从血洞里爬出,几只尖脚一用力,便跳到了线香旁边。
蛊虫的出现,打破了三只毒虫的平衡,那巨蚊在空中微微盘旋了半圈,突然一个俯冲便向那蛊虫扑了过去。锋利的口器如匕首一般直刺蛊虫,而那蛊虫却出人意料的一个翻身,肚皮朝上地躺在了地上,当巨蚊接近它的时候,就见雪白蛊虫突然从地上弹跳起来,向上的几只利脚准确地抓住了巨蚊的口器。
猛然遇袭的巨蚊冲天而起,当它重新落下时,那蛊虫已经趴在它的身上不断吸收吞噬着它的精华。铁甲蜈蚣和恶魔蛛自然不会容许蛊虫将它们逐一击破,趁着蛊虫进食的时候,一起向它发起攻击。
通体雪白宛如白玉一般的蛊虫并不在意,当铁甲蜈蚣的头部双螯稳稳地钳住蛊虫,身子顺势就要缠绕过去时,却突然感觉尾部剧痛,原来那恶魔蛛并没有攻击蛊虫,而是趁着铁甲蜈蚣不备,给了它致命一击。
猛烈地毒素瞬间传遍铁甲蜈蚣的全身,就听啪嗒一声,铁甲蜈蚣松开了双螯,全身僵硬地翻倒在地。毒死蜈蚣之后,还没等恶魔蛛重新分泌毒液,那蛊虫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恶魔蛛的背上,几只利脚死死地压制住恶魔蛛的行动,随着一阵啪叽啪叽的进食声过后,恶魔蛛也变成了蛊虫的腹中餐。
一旁的保洞花渣见到蛊虫取胜,用右手在依旧保持着一个血洞的左臂上拍了拍,同时口中撮嘴呼啸几声,那蛊虫一会儿看看保洞花渣,一会儿又看看不断燃烧散发香味的线香,犹豫了一下后,才不情不愿地跳上保洞花渣的手臂,重新从血洞中钻了回去。说也奇怪,蛊虫钻进去之后,血洞便在蛊虫反馈给保洞花渣的气血精华中迅速愈合。
当保洞花渣心疼得将已经烧了大半截的线香捻灭重新收回怀中后,满地的虫尸、被染成五颜六色的土地,这一切仿佛如一场噩梦一般留在了所有目睹者的心中。
就在所有虫子都死亡之后,奈洛大祭司的图腾柱上突然传出咔吧一声,一道非常明显的裂痕从图腾柱的顶端出现,一直贯穿道图腾柱底部。
“战歌完全破解,这怎么可能?难道人类魔法师已经找到了破解战歌的方法了吗?”一阵惊呼声从围观的萨满人群中传出。
“不,这是自然召唤的所有生灵都已经被人类消灭,周边再无任何可以响应召唤的生物,人类是强行破解了我的战歌!”奈洛大祭司的脸上神情委顿,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它声音微弱地解释了一句后就无力地坐倒在自己的图腾柱边上,背靠着图腾柱不住地大口喘息,很显然自然战歌被破解也给它带来了一定的伤害。
“希望范碎颅此行能够成功,还没有干掉人类之前,兽人不应该因为内讧和纷争而将自己的实力平白消耗掉!”奈洛大祭司望着远处的战场,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可惜这些话无人听到,而且就算听到也无能为力,毕竟这可是兽人皇帝的决定,哪怕是地位超然的萨满祭司们也无法干涉。
随着虫群的死亡,战场上列奥尼达斯和范碎颅的战斗也已经决出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