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俭走出地牢的时候心中长舒一口气,别看他气定神闲,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是多么的危急,如若不是皇太弟耶律重元意图夺嫡,说不定自己还真的会死在这阴暗的地牢之中。
既然如此自己便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如若能帮助皇长子耶律洪基登上地位,那自己便算是真正的东山再起,就如同以往一样得到重用,这样一来他也算是拥立之臣了。
这个名头可不弱,相比一步一步的爬上高位,拥立之臣几乎是皇帝的嫡系,权柄之大,地位之高,等闲不可想象!这么说来自己还要感谢耶律重元,要不是他……嘿嘿……
刘六符把耶律宗真的遗诏当着萧惠和张俭的面宣读了出来:“是岁,宋人背盟弃约……朕南御宋敌,其具艰难,如有不测,当以此诏遵行,朕之长子查刺,年少聪慧,性格沉稳闲静、严厉刚毅,乃是继承我大辽皇位之不二人选,臣公若见,必当辅之,如若叛逆者出,则大辽臣民人人得而诛之!……皇妃萧挞里垂帘而监之……”
重要的消息一条不少,张俭在看过耶律宗真的皇帝印和私章之后便能肯定这是陛下所书无疑,恭恭敬敬的接过并对着它大礼叩拜。
无论这份遗诏是真是假他都要承认这是真的,毕竟自己已经和皇长子以及皇妃联系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到皇长子张俭微微点头,他是见过耶律洪基的,小时候的他确实有着难得的天资,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当张俭向刘六符询问的时候,刘六符骄傲的说道:“要说皇长子那可是相当出色,比之陛下更喜汉家文化,但他曾经说过,汉家文化在于其智,不在其形,学其汉礼当为我契丹所用,不可生搬硬套,否则有百害无一利也!”
张俭眼睛一亮,能有这样的领悟,说明耶律洪基的天资相当好。这他便放心了,最主要的是他不抵触汉家文化这便是对了,毕竟那个现在的大辽讲究的是嫡长子继承制,这也是汉家所提倡的。
其实张俭早已知晓受中原文化影响极深的耶律宗真并不想真正兑现自己的诺言,谁会把皇位如此重要的东西传位外人?即便是兄弟也不成的!
自从皇长子耶律洪基6岁起,陛下就开始培养他为太子储君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四岁的时候便封为梁王;11岁时总领中丞司事,封燕王;12岁总知北南枢密院事,加尚书令,进封燕赵国王;南朝也好,北朝也罢,尚书令都是太子才能加持的名号,虽无实权但是却在向天下人宣告此人便是未来太子的人选。
因为陛下犹在,故耶律重元不敢异动,谁曾想陛下居然战死鸳鸯泊,这消息传回去,耶律重元便有了借口,母壮子幼?汉朝便用过的借口,宋人也用过,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大宋天子也不是经历过这些,最后呢?天下人不知他张俭知道的清楚,大宋的太后要么被他杀了,要么被他囚禁在某处,绝不可能是服毒自尽的,前段时间东京城还有关于刘太后的传闻出现,现在已经平息,这说明其中定有蹊跷。
现在大辽也出现这一说法,耶律重元的心思天下人谁看不懂?不过是想取而代之罢了,何必找这样一个借口?如今皇长子已然是十四岁的少年,完全不输与他英明的父皇,张俭有信心辅佐他登上帝位。
转头望向萧惠和刘六符道:“皇妃的意思是引兵回京,辅佐皇太子登上帝位,是也不是?”
萧惠虽然很不想认账但依然同意刘六符的说法:“没错,对于皇家来说继承正统才是当务之急,如若不然别说是大同府,怕是整个上京城也要改名换姓了!”
张俭点了点头道:“没错,皇妃的考虑还是周全的,但大军撤走,大同府必定是宋人的囊中之物,我大辽根本就没有能力再防守住是也不是?”
萧惠的脸色更加难看:“这是自然,宋人陈兵数十万,在我大同府四周构筑堡寨,徐徐图之蚕食为主!我契丹勇士只能干看不得出击气刹人也!狄青引兵十万,连克怀安,天成,以是兵至长青县城白登山上!”
张俭点了点头:“白登山确实是一处绝佳的驻兵之地,既然如此,不弱放弃大同府领兵而回,直趋中京道,带上陛下驾崩之前召集的兵卒前往上京城,最少也有二十万之众,就不信他耶律重元能有更多的可战之兵,大军一至,叛逆必定伏诛!”
萧惠苦笑道:“此计虽妙,但如何直趋中京道?连中京道都去不了,何来的上京道?其中还有奉圣州阻碍,我大军欲过还需杀出一条血路来。”
张俭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既然狄青尚在白登山,那明日我便去拜访一下这位大宋的面涅将军,此去也好让他借道与我大辽不是?”
萧惠和刘六符大惊失色,这张俭难道是脑袋被地牢里的湿气给湿透了?居然说这种痴话!宋人怎么可能给大辽的士卒让路?再说即便是宋人让路你敢走吗?人家狄青巴不得你走顺便在路上伏击你嘞!
见这两人表情惊骇,张俭笑道:“两位尚且宽心,某家必定会有办法,成与不成明日傍晚便见分晓。”
刘六符急急的追问道:“这是如何说的?”
张俭道:“如若明日傍晚某准时回来,便是借道不成,如若某不回来,便是已经前往奉圣州面见大宋皇帝去了!”
吓!
萧惠和刘六符两人更是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张俭居然还想着如此好事,还面见大宋皇帝,真是失心疯了!
瞧见两人看待傻子的眼光,张俭怒道:“两位当我张俭是愚夫不成?如若能面见大宋皇帝,张俭有九成把握让他放我大辽十万大军借道奉圣州前往中京道!”
萧惠和刘六符异口同声的说道:“凭什么!”
张俭大声道:“因为我大辽会把大同府拱手相让!反正守不住的东西,与其拼死抵抗不如用来向宋人借道,毕竟和正统继位比起来小小的大同府算不了什么不是吗?!”
萧惠和刘六符张口结舌又面红耳赤,他们都被张俭的话给惊呆了,并且也被他的话所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