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棋推演并非是后世才出现的东西,兵棋推演的历史可以从大宋开始溯源到三千五百年前,华夏的古老先哲早已开始使用石块和木条等物在地面上进行对弈,以此演示阵法。
后世的兵棋推演只不过是对这一方法的完善,赵祯无法说自己横贯古今,但最少他知道后世的改良方法,可以更加准确的,详细的进行战争之前的推演。
甚至是后世的卡牌桌游也源自于兵棋推演!而赵祯恰巧是个中好手…………
眼下,兵棋推演便是赵祯用来导演战争的“魔术师”,其中的任何一个推演者可充分运用统计学、概率论、博弈论等科学方法,对战争全过程进行仿真、模拟与推演,并按照兵棋规则研究和掌控战争局势。
当然,其创新与发展的能力历来为古今兵家的重视,可赵祯依旧是小看了古人的手段和智慧,当杨怀玉看到枢密院中的舆图用以及沙盘的时候,当他看到密密麻麻的代表着兵种,战力,数量的木偶时,他的眼神告诉赵祯,这小子曾经见过类似的东西。
“你见识过这东西?”赵祯看着杨怀玉熟稔的把代表兵种的木偶安插在沙盘上,并在一旁插上战力以及表示数量的旗帜后惊讶的问到。
杨怀玉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启禀官家,末将曾经在曹家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但相比官家的却稍有出入。”
赵祯微微点头,这就说得通了,若是古人没有兵棋推演,也就不会有兵书,更不会有阵法改良之类的东西,否则华夏经典而又不断变化的阵法是怎么来的?!
狄青肃穆的站在一边,大宋之前早已进行过兵棋推演,只不过没有这次的宏大惊人,眼前不单单是一场推演就算了的,往日里最大的舆图也不过是西夏,但现在官家眼前的舆图却是整个辽朝与大宋,甚至包括了女真以及倭国,西域…………
若是要完成这次推演,就必须推演每一处,每一个情报,每一个线索,每一个蛛丝马迹所造成的影响,并且在每一个可能的地方放置沙盘进行推演……
这个推演无疑是庞大的,但这枢密院中只有包括官家在内的四个人……人也太少了一点。
彭七略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即便是还没开始,他已经感觉到了疲惫,只觉得眼前的这些东西简直要了他的老命,别的不说,单单是熟读这些黑手,皇城司搞来的情报便不知需要多久!
赵祯已经坐下了,眼前是大量的,堆积如山的情报,赵祯身为一国之君完全可以不参与其中,但他必须要对这场战争了若指掌。
彭七小声的最赵祯道:“官家,咱们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一点,还需要一些人来布置沙盘,还需要人来排行兵甲……”
赵祯望了一眼彭七,这货怎么想的他能不知道?
“朕觉得你与其把这些时间浪费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不如快点熟悉这些东西……”赵祯说完便把一大摞的资料扔给了彭七,看着这货愁眉不展的样子赵祯就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爽快。
狄青看着彭七的模样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这位下属最厌恶的便是与文书打交道,但同样的他也知道彭七是官家的亲信,之所以在枢密院便是为了制衡自己,但他却毫不在意。
小声对彭七解释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些线报看完,之后才会进行推演,到时间自有人负责其他之事。”
赵祯的兵棋推演与之前传统的推演最大的不同便在于数据的收集和运用,这在之前是极少使用的,眼前兵棋推演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这些数据。
推演所需要的东西很简单,一幅地图,一套代表军队的硬方块,一本详细规则,一张概率表和一个骰子组成。用这套战棋,可以逼真地预测当时战场的实际作战活动。
推演用到了许多东西,数学,心理学,甚至是哲学等等,有时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却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以现在的条件完全无法达到,所以只能预测一定范围内的结果。
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结果了,最少能帮助赵祯确定战争的走向,一天的时间过的飞快,天色逐渐变黑的时候赵祯已经开始两眼发花,狄青,彭七杨,怀玉三人也好不到哪去。
三才已经小声的说了几遍时间,但没人注意,赵祯无奈,只能在枢密院中用晚膳,对于吃赵祯相当的挑剔,但却贵精不贵多,这样便增加了一种对明天的期望…………
即便是在枢密院用膳,即便是和自己亲近的臣子,赵祯依然要保持一种皇权独特的崇高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在白虎节堂的主位上坐下,望着略显拘谨的三人笑了笑:“都坐吧!这三日尔等怕是都要陪着朕用膳了。”
狄青等人躬身道:“谢陛下赏赐!”后才敢站在自己的席位上等待赵祯再次开口。
和皇帝吃饭怕是最为难过的事情,即便是跟随赵祯多年的彭七也之敢坐半个屁股,只要赵祯对他发问,这货便立刻如弹簧板站起来躬身回答。
三天时间内,狄青等人已经把黑手和皇城司送来的情报全部记在脑子里,随便拿出一张舆图,便能说的一清二楚。
至于这些辽朝和女真的舆图……早已是有的,大宋的商贾可不单单是买卖商品那么简单,其中有多少是黑手的商人谁也说不清。
对于地图勘测,没有哪个一朝如大宋这般重视,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如此。地图的作用非常强大,而大宋的地图堪比后世,甚至连等高线都有标注。
这便是了不起的成就。
有了详细的地图便能知道地形如何,便能根据地形捏出堪比现场的沙盘来,而这些沙盘正在格物院与将作监的合作下不断产出。
在战争之前便能得知当地的地形,这种详细和道听途说来的完全不同,是直观的,真切的,身临其境的,甚至比辽朝或是女真的将领还清楚当地的地形,完全消除了在地利上的短板。
而剩下的便只有天时与任何两样因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