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奏疏很快就抵达神都城,大宋有一条迅捷通畅的递役路线,赵祯很快就看到了苏轼的奏疏,并且被他的思路却是很正确,大宋不能无偿的提供援助给天竺难民。
大宋不是天竺难民的宗主国,也不是天竺难民的“父亲”没有义务去援助天竺难民。
让天竺难民以劳力换取粮食活命,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赵祯对此非常满意,也为苏轼的所作所为满意,能在此之前便看到他已经能够把乞蓝部打造成为接受天竺难民的营地。
苏轼的所作所为赵祯非常满意,并且也得到了朝堂中大多数朝臣的赞同,那些反对的意见无不是因为苏轼的太过强硬,反对的朝臣认为,苏轼此举虽然为大宋提供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但同时也太过苛刻,有失大国气度。
他们认为大宋应该付给天竺难民以工钱,虽然工钱很低,但对于天竺难民来说却是一种恩赐了,毕竟他们享受和大宋工人一样有了免费的粮食。
一个是免费提供粮食和少量的工钱,一个是以粮食为援助,双方之间的矛盾也就在这里,对于大宋来说,这点开支不算什么,但那些反对的朝臣所在意的却是大宋的名声。
苏轼的作法没有什么不对,但却太过苛刻,没有人情,那些反对的朝臣不是不同意,而是觉得做得不够好而已。
但赵祯却比较偏向苏轼,对待天竺这种国家,大宋没必要去展现自己的仁慈,相反,大宋要像天竺展示自己的力量和手段,现在给天竺难民以人情,将来该怎么办?
天竺的难民就更会觉得大宋理所应当,赵祯要让他们知道,不是他们通过工作换取的生存,而是因为大宋的怜悯和同情才给他们眼下的机会。
这是一个态度问题,赵祯在此支持苏轼的观点和政策,该给的给了就行,没必要再给天竺难民以更加优厚的待遇,他们是来求生的,没有大宋他们就会在边墙外死去。
活下的人要有感激之心,虽然天竺人的感激之心不值一提,但赵祯却不愿给他们更多的幻想,让他们知道,即便是大宋援助他们也要付出代价,而不是无偿的,轻松的。
赵祯的旨意很快便抵达云南路,而此时的吴万全却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当他得到苏轼的政令之后便整顿一切,并且对天竺的难民进行冲杀。
那一夜天竺的难民在惊恐和屠戮中度过,大宋的铁骑一路冲杀,任何敢于挡在大宋铁蹄之前的人都会被碾为齑粉。
还好腾冲军的骑兵并没有采用战斗阵形和方式,只是沿着直线冲击,一路上被击杀的天竺难民不是很多,但却极大的震慑了天竺难民。
他们看到了大宋的军力,行在他们才知道大宋的强大,也知道之前大宋一直没有向他们下死手。
苏轼的目的达到了,强大的军事威慑让天竺难民惊恐,在大宋的铁骑面前,别说是他们这些难民,便是波罗王朝的军队也不是大宋的对手。
苏轼的作法很简单,也很粗暴,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
眼下天竺难民已经彻底陷入绝望,大宋的力量可以在任何时候粉碎他们,而自己的波罗王朝却对他们视其为累赘,一样不顾他们的死活。
绝望之际,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这个人是一个天竺难民中不起眼的老人。
这个人的姓氏是难民中最为高等的甘地,甘地是属于天竺种姓制度中的下层靠上的吠舍,大多是居士、田家、商贾。
他也是被波及的底层阶级之一,原本他有自己的土地,也信奉佛教,供养寺庙,但他的土地被僧侣占据,没有了生计的他只能和家人一起被卷入这次饥荒之中。
不光如此,他还是一个天竺的小商贾,所以有一定的见地,对大宋的了解也是有一些,他知道自己作为老人,一个难民的“使者”在合适不过。
眼下他不光是为了难民,也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在一路逃难的路上他也帮助过许多人,在难民中拥有较高的威信。
甘地作为代表的行为得到了大多数难民的支持,并且还有人为他欢呼和开路,一面白色的丝巾挂在树枝上形成了一面白旗。
事实上白旗投降还是从大宋传到天竺去的。
以白色为投降的标志起源于秦朝,当时秦人以黑色为“国色”,来代表胜利,秦人自认五行属水,水为黑色,秦末刘邦进取关中,直避咸阳,秦子婴投降,便以秦人的“国色”的反色白色为服,以出降。
就这样,天竺难民的营地出现了一阵骚动和兴奋,有些人开始追随在甘地的身后,如潮水般向大宋的边墙而去,而此时,大宋的边墙上的宋军迅速严阵以待,无数的弩箭和火枪伸出,只要他们敢于冲击边墙,就会遭到无情的屠戮。
哗啦………………
原本的人浪迅速如潮水一般退去,原本还是气势雄壮的队伍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退去的人们都不敢正眼望向甘地,生怕被他连累到。
一个孤独的老人就这样向大宋的边墙而去,甘地紧张的握着手中的树枝,双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苍白。
随着人潮的退去,宋军也解除了戒备,看到了甘地的白旗后,便像吴万全汇报了,对于吴万全来说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难民凭什么派出使者前来?
你又不是使者,派人来干嘛?难道想要和大宋谈判不成,只有国家与国家之间,或是势力之间才能派出使者前来谈判。
不过他一个人打着白旗来的,吴万全倒是要见见他,若是连见都不见,反倒是显得大宋无情,也显得有失国体。
并且之前苏轼有过交代,若是天竺的难民有意投降,或是向大宋提出新的要求,那就一定要接见一下,并且立刻通知他。
虽然吴万全不知道苏轼打的什么算盘,但却也是怀着相信他的心态,命人把消息传给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