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百五十六,这不是一个数字,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大宋追击叛军和吐蕃人拼杀的时候都没有折损这么多的将士,在这时候却要全部被自己人杀掉。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背叛者无法被轻饶,也无法被原谅,除非希望出现更多的背叛者。
这是一个原则问题,汉家王朝对背叛者的态度一贯是强硬的,只有这样才能威慑所有人,杀鸡儆猴就是这个道理。
行刑的时间被挑在了晚上,这是一场秘密的处决,没用动用威武军的士兵,而是由赵祯的亲卫司动的手。
他们是赵祯的近卫,走到哪里都带着,唯一的自责就是保护赵祯的安全,把皇帝的安危交给地方上的边军他们可不相信。
亲卫的人数不多,但也有近千人,斩杀叛军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情,大坑是早早挖好的,血水如同一条小河在地上汇聚很快填满了排水的沟渠。
尸体被很快掩埋掉,而这一千八百五十六人从此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大地收纳了他们的身体,吸干了地上的血水,从此这些人就永远的消失在了人世间…………吗?
至少蔡伯俙认为这些人没有死,死掉的是什么?是一群无辜的羊……一夜之间大军之中所有的活羊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变成了一块块小小的羊肉。
第二天一早三才便向整个威武军宣布了叛军被诛杀的消息,地上的大坑已经被填平,但大片,大片的血迹依旧在地面上,暗红色的血液干涸的难以全部冲刷掉。
尘埃落定,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说话,他们都知道这是必然的情况,即便是那些随军的军属也没有说话,官家杀了他们的男人,父亲,孩子,这是罪有应得。
在当初的贪婪过后他们就想过这样的结果,现在出现了也没有什么好说。
大多数人都是心怀感激的,毕竟官家只是杀了叛军将士,而没有连坐军属,更没有株连九族或是三族,这已经是极大的开恩了。
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现在谁对谁错已经说不清楚,整个叛军营中除了孩子就没有无辜者。
蔡伯俙看着军属们感恩的向赵祯扣头,默默无语,他不知道那些叛军去了何处,更不明白官家为何要放过他们,这些人就是死罪,现在让他们假死…………
忽然之间蔡伯俙仿佛明白了什么,嘴角咧开了一个巨大的弧度,悄悄靠近赵祯道:“官家,我黑手是不是又要增加人手了?这个近两千人毕竟是西军中磨练出来,战力又强,只要稍稍培养便能成为我黑手的精锐!”
赵祯盯着蔡伯俙,自己千算万算还是忘记了这小子,全军上下也唯有他能看得出其中的蹊跷来。
“你的高原反应这下没了?之前如同死狗一样趴在马背上,现在倒是生龙活虎起来?想都别想,这一千八百多人朕有大用,师橫虽然在某些地方愚蠢至极,但他的能力还是有的,朕交给他放心,经此大难,朕相信他也该明白了什么叫小心谨慎,朕要用这些人去对付神都城中的利益集团,你就不要多想了。”
蔡伯俙悻悻然的转头继续装死,赵祯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这些人用起来方便,他们在世上已经是死人,若是出了事死去了,那便根本不用在找借口。
这一千八百人赵祯把他们打造成了秘密军队,这是一支特殊的军队,相对于其他的辖骑他们更为隐秘。
世人都知道大宋有黑手,也知道皇城司的存在,这两个辖骑已经到了威名远播的程度,当然他们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他们太过出名,已经不适合担任隐秘任务的执行者。
当然无论是黑手还是皇城司都不算是军队,他们只是皇帝的辖骑,一个负责打探天下消息,一个负责执行皇帝的命令。
皇城司前身系武德司。武德司起于五代,其名称出现可上溯至五代后唐:“武德使史彦琼者,以伶官得幸,帝待之以腹心之任,都府之中,威福自我,正言以下,皆胁肩低首,曲事不暇…”
当然皇城司在名义上只有俩个部门,一个是探事司、一个是冰井务。
只不过这俩个部门早已改变,探事司的差遣被黑手所取代,他们更多的是负责宫禁宿卫和执行皇帝密令,而冰井务这个衙门原本是负责采冰和藏冰以备宫中只用,现在更是名存实亡,堂堂的皇城司怎么可能有一个打杂的衙门?
事实上皇城司只有极少的宦官充任其中,而冰井务占据了其中的大部分,皇城司是原本的禁军演变而来,所以并没有多少的宦官,而已宦官充任皇城司中的官职,显然需要一个可以安排宦官的衙门,于是冰井务就出现了。
冰井务中全部是宦官,这些宦官可不只是会挖凿冰块而已,他们更多的是拥有十分独特的技能…………
只不过无论是皇城司还是黑手现在已经昭告天下,这是俩个真实存在的衙门,有自己的官衙和长官。
蔡伯俙依旧是黑手的头头,而皇城司中依旧是三才说的算。
面对大宋国内的风浪,这俩个衙门就如同黑夜中的“探照灯”一般明显,所有人都会盯着他们,其中也包括那些利益集团。
而这时候赵祯就需要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力量来处理大宋的棘手问题,于是乎师橫的这一千八百多个叛军就成为最好的爪牙。
原本赵祯是非常反对辖骑的,皇城司在历史上还并不是很出名,但在后人的评价之中也不乏贬斥之词,何况是明朝的特务机构更加的让人恐惧。
锦衣卫,东厂,西厂,甚至包括清朝的粘杆处,这个粘杆处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血滴子”以及一个正式的名称“尚虞备用处”。
这些大名鼎鼎的特务机构给赵祯留下了一些阴影,但当他掌握皇权之后才发现,皇帝有的时候真的需要这些特务机构,因为皇帝太苦逼了,耳目闭塞不说,连消息来源非常狭窄!
全国各地的消息只能通过各地官员的上疏来了解,有时候还不及时,这不是一个信息化的社会,通信基本靠吼,传信基本靠马的时代,皇帝也只能通过辖骑了解自己的国家正在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