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找这个？”蒋冬指着照片上的纽扣。

“怎，怎么会在这里，明明……”吴连池惊恐的看着照片，‘明明已经被我扔了’这句话他怎么也没有说出口。从学校出来后又过了一段路，他随手就把那颗被齐新雨碰过的纽扣扔进了垃圾桶里，想起那纽扣是齐新雨死前碰过的，他心里就不舒服，更没想到这人才死了没几个小时，警察既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他。

“这是我们在齐新雨掉落附近找到的，你能说说看这颗纽扣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蒋冬看着手上的证据，中学门口和校内的监控都有拍到吴连池从那栋教学楼出来的画面，上面清楚的记录了时间，就是在齐新雨死亡的时间段里，并且还拍到他曾经去过齐新雨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没没有，不是我，她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吴连池连连着急的挥手想要解释清楚晚上发生的事，可是越解释越说不清。

“喔？当时你也在天台上？这么说齐新雨死的时候，你就在天台上？”蒋冬质问着对面的吴连池。

“真，真的不是我！她最近心情低落，我，我只是关心她，对！我前面说过的，我叫她出来只是想关心她的学习，我什么也没有做，纽扣是早就掉的。”吴连池低头抱着头，照片上的纽扣让他有些发怵。

“咚，咚”夏子萱敲门进来，今天正好她值班，本来在值班室里睡的正香，就被同事叫起来处理齐新雨的尸体，还好蒋冬有交代她着重检查哪些地方，否则她可能到天亮都忙不完。夏子萱走到蒋冬身边，低头小声的对讲蒋冬说了句“和你预料的一样”，然后又把两份资料交给了蒋冬，一份是她刚写的尸检资料，一份是现场发来的搜查资料。

“呵，那这个怎么解释？”蒋冬撇着嘴，露出一份蔑视的笑容。“刚刚法医拿来的报告上说，在齐新雨的指甲里发现了和你衣服相同的纤维。”

“不，，不是……不对！是，是齐新雨但是太伤心不小心撤掉了我袖口的纽扣，但是当时纽扣就掉到了楼台上，我把它捡了起来，扔进了学校门口右边一条街上的垃圾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吴连池好不容易强装的镇定，在夏子萱进来后，整个人又惊慌了起来，他着急的不知道怎么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解释清楚。

对面这位警察虽然没有直说是他推齐新雨下去的，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指齐新雨的死就是他做的，这样一步步的逼问，让他本来觉得自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却变的百口莫辩，他整个人也慌张了起来，说起话都打开了结巴。

“哦，那这个呢？”蒋冬又打开另一份资料，上面一张现场照片里凌乱的有些脚印。“在齐新雨尸体周围的草丛里和旁边的平地上，都发现了你的脚印，那栋教学楼的楼梯上也有，和从你家找到的一双鞋子上的纹路和鞋码一模一样，就连上面粘到的泥土也和案发现场是一样的。”蒋冬把手上的证据一一排放在吴连池面前，双手支在下巴下，冷冷的看着对面吴连池惊慌失措又想不出语言解释而着急的表情。

在去学校的路上，蒋冬听李一凡叙述了整个案件详细的过程，里面包括吴连池说的每一句话，还有他每一个表情，再到每一个动作。他是怎么用语言逼迫齐新雨，对方是怎么苦苦哀求着拒绝，他又是怎么和齐新雨发生争执，对方又是怎么样拼命反抗，直到面前的这位老师下了狠手，把女孩推下了楼。

这些李一凡给蒋冬讲的非常非常的详细，详细到蒋冬自己都觉得当时他就在现场，亲眼目睹到这位老师是用怎么猥琐又恶心的表情，对着已经退无可退，不断哀求的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女生说着无耻又下流的话，言语里充满了性暗示。

而说出这些话的人此刻就是坐在蒋冬的对面，蒋冬看对面吴连池的眼神已经从刚开始的鄙视到现在变成了一股憎恨，一个女孩十六岁最好的年华，就被面前这个人渣一样的老师给糟蹋了！

作为一名，警察蒋冬是一个并不会把个人感情放在案件里的人，但看着吴连池此刻一副还想狡辩的神情，蒋冬只觉的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到极点！更是无耻到了极点！

每每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个胆小怕事又有些懦弱的齐新雨，蒋冬只觉的当时对这个女孩的关心不够。当时的齐新雨在和蒋冬还有王曦聊了一会后，也算是敞开了心扉，她简短的讲述了她父母离异后，她是怎样被家里人嫌弃，不管不问的丢进了学校里，她甚至担心九年义务教育后，自己还能去哪里，还能干些什么。

她心平气和的讲述了在学校里同学们是怎么欺负她的，声音很轻，没有抱怨，就像再聊一件很普通的事。说道校外打架斗殴的事情时，她有些紧张和后悔，她说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用自己省吃俭用的全部钱联系了阿龙他们。她其实只是希望吴丽娜她们能够收敛些，不要当着她喜欢的男孩面去欺负她。

就在蒋冬他们了解了前因后果后，也和齐新雨班上的老师按动完，准备离开的时候，隔着走廊上，教室的窗户里，蒋冬看到齐新雨用一种纠结而又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王曦小声的问她怎么了，她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了这么久来第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让蒋冬映像深刻，他们和齐新雨聊了快一个小时，她没有笑过一次，就连说话都很平静，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样子，不管是说道多么不好的事，她的表情和声音都没有任何变化。现在想来，她那会想说的是不是就是有关吴连池的事情？如果那会蒋冬多问一句，是不是这个鲜活的生命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变的冰凉凉的，再也无法动弹！

“我，我真的没有碰到她！”对面吴连池的一声惊呼，把蒋冬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吴连池正着急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一双眼睛里眼泪都快要被他急出来了。

“警察同志，我，我能解释，我，我只是想要关心她，真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我是对她有点其他意思，但是，是她主动找的我，我只是……只是没有经得住她的诱惑……”吴连池越说声音越小，这些话本来是他想要用来威胁齐新雨的，现在却成了他用来自我开罪，他知道这样说只会越描越黑，可比起故意杀人，猥琐少女的行为判刑是要轻些，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的怎么把眼前就要被强加上杀人罪名的一切证据解释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