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宇和苇丛几人在门外候着,黄靖进去回禀了,很快又出来,稍显为难的道:“今日主君还是不见人哪。 ”
“黄公公,烦请你今日一定要将话带到,我们若是再见不到主君,就在这里一直等着,等主君愿见我们为止!”苇丛坚毅的说道。
黄靖知道这些言官文将平时都是彬彬有礼,做事也颇合礼数的,苇丛这样的人,更是不会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跟人交流,他们今天各个脸色都好像盖着一层阴云,看样是前面发生了什么非得向主君回禀不可的事,并且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越是这样,黄靖才更担心,道:“我看各位大人今日像是有重要的事……”
还未等他说完话,徐公茂就打断道:“黄公公,我们敬你辅佐了两代君主,也敬你恪敬恪勤,是主君身边得力的人,但是今日你无论再有什么原因,也烦请一定向主君说明,我们今天有要事禀奏,不容耽搁。”
黄靖道:“诸位大人可曾先去将这要事禀明大皇子殿下了?”因为孟早已安排好叫玉祥理政,所有的事现在均是先禀与玉祥,再来回禀他,玉祥先做出裁决,他点头盖印之后方可生效。
“别提了!我们正是因此而来,话不要说太多了,黄公公请赶快去报吧!”苇丛气呼呼的道。
黄靖这就有点底儿了,很可能又是大皇子不知道做了什么荒唐事惹得大臣们咋舌了,旁的还好,主君什么阵仗没见过,要说令他生气,现在也只有大皇子了,毕竟主君目前为止能够当国理政的不论从年龄还是出身等次来说,都应该是玉祥,话说这几年来玉祥在学业骑射各方面还是有了大幅长进,但是真正得到接掌大业的时候,还是显得纰漏百出,更令人不能忍受的便是他作为一国之君,正值不安稳的乱世之时,既没有未雨绸缪的打算,更是乐得安于现状,并且处处显示着自己作为国主的威仪,对敢于进谏的,听不顺耳的非惩即杀,眼睛也不眨一下,还十分荒淫无道,大白天的不去上朝在宫中与一个刚进奉上来的南疆女子游园子喝酒,理由是与那女子相识百天,需要休息一日用以欢饮纪念……诸如此类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的缺漏不合礼法之事频频传出,就连黄靖也不少听到。
但是为了主君的身子骨,许多朝臣尤其黄靖,都愿意暂时隐瞒着,前些日是因为左右很多大事都还需要主君这里第二层把关才会敲定,可是目前的几天来看,主君是要全权放下了,朝臣大概是被玉祥的什么决策给刺激到了,所以才会激动万分的来找孟。
黄靖道:“诸位大人的拳拳之心,黄靖甚为钦佩,可是你们不知道主君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咱们突然地将这些事都告诉他,不就是在告诉他,余姚现在正在危急之时,却没有可撑得起大业之人了吗?这对他的刺激也未免太大了,我不是不让各位说,这样吧,各位大人可否想个两全之策,或者慢慢的说,不必急于一时!”黄靖看到他们每个人手中的折子都是厚厚一沓,就忍不住提心掉胆的道。
可是几个人哪里能听得进去黄靖这一番絮叨,早就已经失去了耐心,其中不知道是谁冲着二楼大喊主君明鉴,一定要见见他们,跟着都一起喊起来,只听得殿前呼唤声此起彼伏,一度传到了后宫,传到了个别妃妾的耳朵里。
这些年,董其姝虽然被夺了贵妃位,身在后院,但是从未有什么能磨折了她的心气儿,更不用说前期她是被禁足在东宫,后期董小满来了之后,她虽去了后院,却因为离得中宫远了,主君也早已经将她禁足的事儿抛诸脑后,当时也没有安排侍卫守卫,所以起初她还老老实实待在院里不出去,慢慢的发现根本没有人管,也没有人留意她了,便知道自己更是应该收敛声息,凡事不要张扬,悄悄的便能在后院里进出自由而不引人注目。
后院里的许多小妃子大都是没有什么名位,也不得前面重视的,就两个位份还高一些的元若兰和那木璃,也在仅次于五个主宫紧邻的位置,通过宫南瑾的事,她便知道了元若兰是死站在羲谣那边的,也懒得去招惹,不过后面这些小妃妾倒是很的她得意,这些年来被她是拉拢了个遍,包括最近主君看着一个叫做紫萱的,脾性温良、样貌水灵便叫黄靖安排去了他身边侍奉。
这天,紫萱瞅着出来膳房领点心的空儿,来了她院里,恭贺她要恢复位份了。
“我吩咐你的事,你可都记住了?”董其姝道。
“都记得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因为近日里主君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就连黄公公都要在隔扇门外面候着听命,能够近身的,也只有妾身呢。”紫萱道。
董其姝满意的点点头,道:“主君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好转?”
“比想象中的要差很多,那日听白太医说道,主君应当早日做好诸事的安排,说完了白太医还磕着头哭,嘴里不停的说着罪臣该死的话。”紫萱压低了声音道。
董其姝点点头,眼睛里面布满了红丝,可能放在从前,这眼睛里恐怕应是流不断的眼泪吧,但是现在她全然不会因为他而哭了,最早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将所有的宠溺都给了她,她该是最幸福的一个才是,没想到,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男人的心最不能信,信了就是跌进万丈深渊,现在对他的爱有多深,恨就增了几倍!
“你先将东西放好,千万不要被黄靖发现。”董其姝道。
“好的,妾身现在要回去了,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黄公公怕是要问,娘娘,过三日之后,晌午时间那时候宫中人都去领俸禄,我趁着那时候再过来一趟。”紫萱说着便起身,董其姝又嘱咐了两遍万事小心,便叫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