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云君看向明茶,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
今日本该是她姐姐三朝回门的日子,苏云君也并非急着要到永安寺来,按常理她该是在家中等着姐姐回来才是。
可是她去西苑看苏思妍的时候,苏思妍拉着她语重心长的说:“许是你平日并不在意,但是我要告诉你,从小松乔中意的便就是你,如今却是娶了子衿,他心中定是接受不了的。姑姑是过来人,如若你希望你姐姐能好过些,日后莫要再见松乔,只有不见,他也许还能放下你好好跟你姐姐过日子。”
苏云君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听到苏思妍的话愣在当场。
华氏也在,华氏没想到自己的小姑子,竟然跟女儿说这种话,顿时恼怒:“思妍莫要胡说。”
苏思妍闻言看着华氏,却是留下两行清泪:“嫂子,如今事已成定局,没有什么好回避的,与其让孩子都过不好,倒不如尽量去让她们过好一些。”
华氏又怎么会不知道苏思妍的心思,再想开口,却是半天无话可说。
苏云君这才跟华氏说了,要到永安寺来替姑姑祈福。
在明茶来看,这一切都与自家乡君没什么关系,最后却是要乡君担着这些事,心里难免觉得不平。
只是苏云君一路沉默不语,她也不好说什么。
等马车到了永安寺的山门外,早有僧人在此等候。见着苏家马车到了,立马迎上去:“可是广昌乡君?”
明茶挑开车帘,恭敬的还以佛礼:“有劳师父在此恭候。”
说完扶着苏云君下车,僧人恭敬道:“普润师叔已经在禅房恭候乡君,乡君请随我来。”
说着领着苏云君朝着永安寺后院的禅房走去。
僧人走到一处院子,推开门,已是初秋的时节,树上的叶子已经微微有些泛黄,苏云君就看着陈景恒坐在树下,仿若他当初要离京时候一般。
看着苏云君站在门口发呆,陈景恒笑着道:“怎么难道是因为本王太过于俊美,尽是让乡君为本王失神了。”
闻言苏云君反应过来,也不说话径直走过去,在陈景恒对面坐下:“小师父告诉我说是普润大师在此等我,没想到未曾见到普润大师,却是见到寿春郡王,微微有些错愕罢了。”
旁边的僧人闻言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原本是普润师叔在此的,想必是有事离开了,可不是小僧欺骗施主。”
苏云君没想到这小师父这么耿直,当即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陈景恒的着机会就开口:“广昌乡君,你好歹也是个乡君,跟人家小师父置什么气。这样有**份。”
说完不待苏云君开口,转头对着小僧说道:“你先下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闻言小僧这才领命出去了。
陈景恒这才看着苏云君:“现在事情都解决了,陈林这次下狱,怕是出不来了。”
听到陈景恒的话,苏云君心思一动看着他:“你派人动手了?”
“哪里需要我去动手,他在朝堂上指证韦祯,如果真查下去,韦祯韦皇后怕是一个都跑不了,所以想要他死在刑部大牢的人何其多。用不着我出手,他也活不过今晚了。”陈景恒笑着说道。
苏云君却是没有他那般轻松,毕竟陈林会这么做,是为了要给他妻儿报仇,这是苏家欠他的。却没想到,最终赌上的却是他自己的性命。
若说起来,这是苏家对不起陈林,却也是陈林自己的错。若说当初他真心爱着那个女子,大可以一走了之,只是他放不下成郡王府的爵位,放不下荣华富贵,所以才选择迎娶苏思妍。口口声声说是苏家欠他的,不过是给自己的贪心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陈景恒看着苏云君沉默不语,只当她是为自己亲姑父竟然会对苏家下手,在感伤,温柔的劝慰道:“世事无常,人心难测,终究我们料不准身边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所以与其优柔寡断去感叹人生,倒不如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闻言苏云君抬头看着陈景恒,却是见他眼中难得出现的温柔,竟是微微错愕。一直以来她看到的陈景恒,都是一副戏谑的模样,总是让人忍不住腹诽。现在这般,倒是叫她不知道怎么回话。
眼睛闪躲着避开陈景恒的目光,苏云君看着一边,胡乱扯了一个话题:“陈林是与韦祯合谋的,现如今祖父已不在政事堂,为何韦皇后还如此咄咄逼人抓着祖父和苏家不放。”
闻言陈景恒顿时笑了起来:“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怎么说?”苏云君只是胡乱找的话题,却没想到陈景恒竟然知道,不由追问道。
陈景恒看着苏云君微笑着道:“这个事情还要从当初我皇祖母在世的时候说起了,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几岁。当时皇叔初登皇位,便很是倚重岳丈韦玄贞。皇祖母那时候正在想法子,想要名正言顺的掌权,偏巧皇叔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什么话?”
“当时群臣不满皇叔对韦玄贞太过倚重,便上奏让他莫要重养外戚,结果皇叔大怒,说就把这天下给韦玄贞又如何。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有几位老臣在场,恰巧你祖父苏岩砚也是在场的。于是几位老臣便觉得皇叔如此昏庸,这陈唐江山怕是要毁在他的手上,便奏明皇祖母。皇祖母当时正愁找不到机会,结果借着这个机会,将皇叔废掉,改立我父王。将皇叔发配到边疆软禁起来,同时也因为皇叔在的时候助长了韦家,皇祖母便将韦家斩杀的七七八八。韦玄贞便是死在那个时候。”陈景恒说着看向苏云君。
随后道:“当初的老臣现在只剩下你外祖父一人了,韦玄贞是韦皇后的生父,想必韦皇后觉得若不是你祖父,她父亲断不会死。所以想要苏家满门给韦玄贞和韦家惨死的人陪葬吧。”
听到这里,苏云君顿时哑然,又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