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恒思索着点点头:“我现在派人去蒲州,查清楚她的底细,或许是我太大意了。 ”
闻言苏云君看着陈景恒叹了口气:“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事情说不定没那么严重呢。”
话虽如此,苏云君的眉头却是一直紧皱,真的会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么。
等从宋王府回到苏家,苏云君跟卫矛回到梨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见着苏思妍独自一人来到梨苑。
苏思妍自打回到苏家,除了庵堂便就只在老夫人的留香居,旁的哪里都不去。今日却是独自一人到了梨苑,苏云君不由很是惊讶的将她让进屋子。
看着苏云君与卫矛一身男装打扮,苏思妍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苏云君道:“昨日娘之所以会生那么大的气,是有人跑到她面前告诉她,子衿是因为你才死了的,你知道娘向来偏爱自子衿...”
苏思妍说着也觉得此刻说这个实在不太合适,毕竟苏云君受了太多委屈,总不能让她去原谅理解老夫人吧。
随后叹了口气道:“那个小丫鬟我从未见过,只觉得眼生的很,百合说是厨房新来的丫鬟,便就没在意,只是后来没想到我去外间拿东西她竟然跟娘说了那些闲话。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等爹让我把那个小丫鬟带去外书房的时候,我带着百合去厨房,却发现并没有她的踪影。早已经不知道跑去哪了,我告诉爹,爹派人在找。这件事情就没有告诉你,我也是想了一夜觉得这只怕是谁安插在苏家的眼线,还是让你知道的比较好,现如今的事情太过于复杂,动辄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不可不防。”
苏思妍说着叹了口气,自从成郡王府的事情之后,似乎这日子便就再没有安定过。
而苏云君却是心中惊讶,果然府里还是被人安插了眼线。
要不然她何时去的华家怎么会有人这么清楚,联想到上次在华家门口遇到傅雅茹,苏云君心中更是笃定,这事情跟傅雅茹脱不了干系。
毕竟能那般准确的在华家门口拦住苏家的马车,还且还笃定里面的是苏云君,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事先就知道坐在马车里的是她苏云君,并且知道她什么时候要去华家。
可是知道这些,苏云君更是疑惑起来,若说傅雅茹并不在意陈景恒,那安排眼线在苏家盯着她又是为的什么?若说她真的是在意陈景恒的,那为什么又会做出损害陈景恒利益的事情。
究竟是她算错了,还是一切都是秀珍公主或者南奎公主的主意。
越想着苏云君只觉得背后越冷,她还一直为旁人在出谋划策,却不知道自己一直都被人监视着。
卫矛听到苏思妍的话,只觉得怒不可遏:“这样的刁奴存心是要老夫人杀了云君么!她现在跑去哪了?”
苏思妍闻言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谁也不知道她的底细,她是前段时间嫂子将苏家的丫鬟放出去一批之后,让牙行的人送来的。不过十二岁的小姑娘,心思却是这般重。”
苏思妍见着苏云君她们心中都有了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现在已经不是我能管的了,云君,我也只能把这些告诉你,后面的还得靠你。我只能照顾好娘,莫让她再给你半点委屈。”
说着苏思妍抓住苏云君的手,轻拍了拍,随后转身出了梨苑。
这边苏云君正在思索傅雅茹到底要做什么。
另外一边秀珍公主将屋子里的东西几乎打烂完了!
“傅雅茹,好你个傅雅茹竟然跟南奎串通一气来利用我!”秀珍一边说着,一拳打在梨花木的桌子上,就是坚硬的红梨花木,也被秀珍公主一拳给打烂了。
一旁的侍女看着顿时噤声,没一个敢上前的。
撒了气秀珍公主看着侍女挥着鞭子问道:“人给我找到了么!”
“回公主,还没有,往日都是她主动来找公主的,奴婢们并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时间都无从下手,只能派人慢慢找,这傅雅茹也是个极为狡猾的人,这几日我们四处都派了人,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踪迹。”秀珍公主的侍女闻言都是战战兢兢的。
一席话却让秀珍公主怒不可遏:“废物,你们都是废物!连一个傅雅茹都找不到,我要你们何用!都给我滚出去,若是找不到傅雅茹,都别回来了!”
“是,公主。”一干人等闻言领命退了出去,却也是松了口气,心中忍不住称道:还好这是在陈唐,是在宋王府,若是在突厥,她们就死定了。秀珍公主肯定会直接杀了他们,然后再让旁人去办的。
等所有人都走完,一个年长的侍女这才上前对着秀珍公主说道:“公主,您失态了。”
闻言秀珍公主看着侍女,却是难得没有暴怒,却是露出一股女孩子的样子:“阿好你让我如何不失态,如何不生气。当初傅雅茹来找我说的是什么,只想求日后我为宋王妃的时候,能容她入府做个侍妾,可是没想到她却在背后和着南奎那个jian人算计我,叫我如何不生气。我原本还以为她是走投无路的,被宋王给撵出了宋王府,还在想着要可怜可怜她,却没想到被她给算计了。现在我恨不能将她浑身全部打烂挂在墙头叫世人看见,叫秃鹰来啄食她身上的肉,只有这样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话刚说完,不等阿好回答,却是听到一声男子极为阴冷的声音。
“公主说的是个不错的方法,到时候本王便就让公主用自己心中的法子去死,也算是对的起公主。”
说着话,陈景恒从门外进来。
一看见陈景恒,秀珍公主顿时变了脸色,眼中满是仰慕与惊怕:“景恒,你在说什么,你是开玩笑的吧,都这个时候了你就莫要吓唬我了。”
“吓唬你?”陈景恒闻言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我说的是真的。”
看着陈景恒的神色,似乎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秀珍公主顿时慌了:“景恒。”
陈景恒却是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满屋子的狼藉:“秀珍公主害怕了?”
说着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秀珍公主的双眸,冷冷的开口:“在你生了要害云君的心思时你怎么不害怕,告诉你别说你没伤到她分毫,就算是你有了这个心思,这世间便容不得你活着了。”
陈景恒说完子都直接带人控制了秀珍公主的屋子。
见此秀珍公主不由看着陈景恒满脸错愕:“景恒你什么意思?你要杀我?你为了那个女人要杀了我?”
陈景恒不可置否的看了秀珍公主一眼,虽然她这次害死的是苏子衿,是被人利用了,可是她要害苏云君的心却是真的。只要有这个心思,那便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苏云君半分,哪怕只是个念头都不行。
秀珍公主见着陈景恒不说话,顿时怒不可遏,冲过去要抓住陈景恒的手,却被子充伸手制服住,按在地上。
一旁的侍女阿好见状,还未动手,子都的刀便架上了她的脖子。
“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我不介意现在杀了你。”看着一旁的阿好,陈景恒说完对着秀珍公主道:“若不是你生了这个心思,我原本已经写信给你兄长,让他来接你回突厥。可是现在,他只能给你收尸了。即便你是突厥的公主,父皇忌惮,朝臣忌惮,我陈景恒却没什么好忌惮的。我要你为你的野心付出代价!”
陈景恒说完看着子都和子充:“带走!”
子都和子充闻言立马押着秀珍公主便要出去。
秀珍公主万万没想到陈景恒会如此对她,忍不住喊道:“陈景恒,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现在却因为一个女人要杀我。陈景恒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她的,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话还没说完,被子都拿了帕子直接堵住嘴,然后带出宋王府。
陈景恒看着满屋狼藉,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都怪他一时大意,竟然让人将算盘打到了苏云君的身上。
子都等人将秀珍公主和其侍女关在地牢之中,却并未直接把人交给华乾。
因为事情现在已经不是华乾能控制的了,再加上华乾也不过一日就要离京,带兵去燕北,后面的事情是交由陈隆基处理。
若是现在把人交给陈隆基,只怕到时候陈隆基会借此做文章对他不利。
陈景恒想着直接转身出了屋子,吩咐备车去华府。
等他刚到华府的时候,就见着清明也正在华府,不由疑惑的问道:“你不在乡君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清明见是陈景恒,不由恭敬的开口:“乡君派奴婢前来给晋国公送封信,奴婢正要回去复命。”
清明说着看了眼陈景恒,见他没说话,心里想了想忍不住道:“乡君怕晋国公离京之后,由临淄王审理此案,到时候会借题发挥对宋王不利,所以命奴婢给晋国公送信,让晋国公务必想办法。等他走后让人协助临淄王审理此案,不要给临淄王可以从中作梗的机会。”
闻言陈景恒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失笑:“感情我媳妇已经帮我想好了。”
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你先回去吧,乡君身边离不得人,这段时间一定要警醒些,莫要让她受了半点伤害。”
“是,奴婢遵命。”清明见陈景恒了解了苏云君的心意,很是高兴的应道,随后出了华府。
陈景恒原本来就是想要让华乾求睿宗,再安排一个人接手此案,现如今却被苏云君想在前面,不由笑着道:“唉,有如此能干的媳妇,我还是找文松去喝茶吧。”
说着抬脚进了华府大门。
此刻华乾已经跟张硕商量好了,带着人准备进宫见驾,刚好和陈景恒错开。
等到了宫中,睿宗正在跟太平公主商议政事,听到华乾求见,赶忙传华乾进来。
问道:“晋国公已经第五日,可有什么进展?”
闻言华乾扑倒在地,跪着说道:“回皇上的话,如今已有些头绪,臣与临淄王的人在后街找到一把匕首,乃是伤马的匕首,并且有人看见是一位穿着异域服饰的女子故意伤马撞上卢家的马车。”
“那此人是谁?可曾抓到?”睿宗闻言不由追问道。
就见着华乾一脸愁眉苦脸:“皇上,臣已经知道此人是谁,只是不敢抓。”
“为何不敢抓,到底是谁,爱卿只管说,在天子脚下犯法岂有不敢抓的道理睿宗不由大怒,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而且还是故意要阻止华乾去幽州。在听到是穿着异域服饰的人之后,华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胡人的奸细。
华乾却不知道睿宗想的这些,只是低着头道:“此事牵扯甚广,吐蕃的南奎公主,与突厥的秀珍公主都参与其中,臣不敢抓。”
一听到华乾说的话,睿宗先是一愣,随后也犹豫起来。
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吐蕃和突厥的两位公主,若当真是胡人的奸细,他说杀也就杀了。这些年胡人在幽州边境与陈唐战事不断,早就没有什么面子可谈,可是吐蕃和突厥不同,他们乃是陈唐的属国,一直俯首称臣,岂有将自己属国公主给抓了的道理。
就是睿宗也不得不考虑起来。
华乾见此知道睿宗的顾虑,随后说道:“皇上,南奎公主还与临淄王有婚约,据臣查证,南奎公主参与此事,跟临淄王有脱不开的关系。明日臣便要领兵前往幽州,此案若是交给临淄王一人审理,臣只怕会有不公,还请皇上再派一人协助临淄王审理此案。”
闻言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平公主不由看着华乾道:“晋国公的意思,此案由三郎一人审理不妥?”
一句话也让睿宗忍不住看着华乾,毕竟这陈隆基乃是他的儿子,就算自己怀疑也容不得旁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