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夜一夜的混战,客栈里已是一片狼藉,此刻一楼大厅里聚集了很多仙门弟子,但是让半夏激动不已的是,里面站了好些穿着浮来山衣服的熟悉身影。
半夏一时间激动异常,她跑下楼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个飘逸的白色身影面前,脸上笑容绽放,喊道:“苍玉师兄,你们来了!”
苍玉转过身来,看到半夏,一脸惊诧地问道:“半夏,你竟然也在这里?”
说着他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脸上都是关切之情,问道:“你没事吧?”
半夏笑着说道:“师兄放心吧,我好着呢!师兄你怎么来了?”
“掌门仙尊听说了昨夜的事情,让师兄带着我们连夜就往这里赶呢!傻瓜,我来半天了都没看见你,你干嘛去了?”一个比苍玉矮一头的身影从苍玉身后转出来,看着半夏,嘴角是忍不住的嘲讽,脸上却都是笑意。
“文贝!你也来了!”半夏看到他,忍不住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看到你师傅五柳道长和小蜻蜓了吗?”
“姐姐,我在这哪!姐姐,你好能睡啊,我都醒了好久啦!”小蜻蜓在她身侧拉了拉她的衣角,笑盈盈地说道。
半夏听了立即扭住他胖胖的小脸,怒道:“小蜻蜓,怎么一见你师兄,你就学得会嘲笑人了,真是近墨者黑!”
“原来你一直在睡觉啊!不会用词别乱用,半年前还不识字呢,现在就在这里拽文!”文贝一脸不屑地说道。
“哈哈哈!”小蜻蜓听了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一脸开心的模样。
半夏气哼哼地瞪了文贝一眼,突然旁边又闪出来一个倩影,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娇小玲珑,圆圆脸庞,居然是水玉!
半夏激动的一把抱住水玉,笑道:“好水玉,你也来了,我好想你啊!”
水玉的声音温婉动听,笑着拍拍她的背说道:“你出来历练这一阵,我还一直担心你呢!没事就好了。对了,一直跟着你的大黑呢?”
半夏听了身体轻轻一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温柔体贴的水玉立时便感受到了,她又轻抚了下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啦!咱们马上就回去了。”
说着她微微侧头,附耳对半夏小声说道:“苍玉师兄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呢,都用冰系法术保存好了,就等你回去了,哈哈!”
“我说怎么金秋宴饮前又发生这么晦气的事情,原来又是因为你在这里!”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传来,听得半夏心里一沉。
她松开水玉,抬起头来往门口看去,果然是许久不见的美赭。
自从上次在丛林里被她暗害,半夏终于看清了她对自己的敌意,但自己的实力一时半刻也没法同她抗衡,只好离她远远的,让她没有生事端的机会,再加上少宫师傅一向庇佑自己,还训斥了蘼芜,所以这段时间,半夏没再受她什么气。
只是后来,美赭听说半夏被选中了参加金秋宴饮的灵术比试,但是灵力只是普通水平的她却没有什么机会表现,长久积压的怨恨终于忍不住又爆发出来。
半夏看了她一眼,心中的怒火被水玉温软的手心传来的温度压下去大半,她平静地说道:“美赭师姐,这么多仙门弟子昨夜殊死抵抗,打败了魔界之人死里逃生,师姐这么一句话,是要打压这许多人的士气,也让半夏再无立锥之地吗?”
美赭听她说得直白,冷哼一声说道:“难道这次不又是因为你傻得可爱,让大家都替你顶锅吗?”
“美赭!还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别这样说半夏!”一向好脾气的水玉也拉下脸色,在一旁说道。
“真相?我一看到她,就猜个**不离十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还用得着知道什么真相?真是好笑!哈哈!”美赭指着半夏说道。
“你是谁?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凭什么这样说半夏姐姐?”小蜻蜓听了来气,大声对美赭喊道。
“哪来的小屁孩?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美赭厌恶地看着蜻蜓说道。
“美赭……”水玉还想说什么,却被半夏拉住了手。
半夏心里气结,却也不想再同她争辩下去,她对水玉摇了摇头,眼中的隐忍和平静看得水玉微微愣怔了一下,这都有点不像那个没心没肺,藏不住情绪的半夏了。
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变得好像比以前稳重多了。
半夏从美赭那里收回目光,转头想要同苍玉说什么,却见苍玉看向前方的目光突然一变,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连忙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与此同时大厅里响起了一阵骚动,五柳道长、紫南真人和刚刚恢复一点元气,仍旧面色虚白的东颜仙长从几个方向挤过来,大厅里的弟子们也哗啦啦地围成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圈。
而这圈的中心,正是婴垣。
“婴垣殿下来了!”五柳道长惊讶道。
“参见殿下!”紫南真人和东颜仙长躬身行礼道。
大厅里顿时炸开了,仙门弟子们谁不知道天界帝君之孙婴垣,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见他本人,只有像五柳道长他们这样的一派之尊才有可能在每年的群仙宴上见他一面。
“半夏!那就是天界婴垣殿下吗?”身旁的水玉拉着半夏的衣服惊叫道。
“是啊!”半夏看着水玉激动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
“参见殿下!”等到三位仙尊拜完,他们身后的弟子们全部都恭敬地躬身行礼如仪,一时间,大厅里全部人都折腰作揖,只有半夏愣愣地站在那里。
这样一来,本来围得水泄不通的厅里好像突然被抽空了,站着的人只有接受众人朝拜的婴垣以及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半夏。
婴垣的眼眸从下面乌压压的人群后背上抬起来,看了不知所措的半夏一眼,他的眼神仍旧清冷疏离,眉目却更显精致如刻,虽然只隔了数丈的距离,半夏却突然觉得他离自己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