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训练场，军区最厉害的两个特种兵打得难分难解。

不过，比耐力持久战，还是罗更胜一筹。

被罗的锁喉制住的博延，眼睛都是红的，“罗，你为什么要和我争？我承认你格斗厉害，但这次不只论武，你有我圆滑，有我会说话，有我会看人眼色？！你明明知道，我去比你更合适，更有机会活着回来！”

罗锁住他，眼神坚韧如铁。

“你他妈傻了是不是？”博延急了，一脚踹开罗，翻身压住他的脖子，怒吼，“旅长把咱俩叫过去，就是希望我主动请命，你他妈去了算怎么回事儿，你跟家里怎么交代，让我英雄一回怎么了，啊！”

“我有弟弟，你有么？”罗推开博延，坐起来平静地说，“你这几个月戒烟戒酒是为了什么？你现在走了，怎么跟嫂子交代？”

博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兄弟们都明白，他打算要个孩子了。准备了快五个月，罗怎么可能让他去执行这九死一生的任务。

博延一拳把沙袋打漏，“我是军人，这些都是小事！你他妈这张死脸，去了谁信你？你这是找死啊！”

罗痞帅痞帅地笑了，语气也变得轻浮邪气，“该学的东西，我比你一样不少，博延，你老实地等着老子回来戴军功章照花你的眼。老实说，你是不是怕我先比你升大校，所以才拦着我？”

博延又忍不住一脚蹬过去，“嫉妒个屁！除非对方派一群母的，否则你这样就是找抽！”

任务前夕，照例是放假两天，罗处理完军中事务，打电话给爸妈，说要回家吃团圆饭。

一家子都是军人，吃团圆饭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这顿团圆饭吃的庄重又融洽，老爷子罗江河不住给罗加菜，老怀欣慰。

吃完饭，罗擎把儿子叫进书房，“怎么会是你？”

罗面色坦然，“我自己请命的，爸，不要告诉妈，爷爷那里也帮我瞒着。”

罗擎皱起眉头，“你走的轻松，等你爷爷知道了，我一个人顶得住？！这次你太莽撞了。”

“爸，我想试试看。”罗语气带来温情，“不去，我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去就去吧，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罗擎不知道他怎么就扯到了良心上，他是军人更是个父亲，会担心要上战场的儿子，“你妈妈，受不了的。”

罗轻轻点头，“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罗擎下命令，“你是最优秀的战士，你必须留着你的命，报效祖国！”

罗看着罗军长不讲理的模样，慢慢笑了，“爸，这么多次你还没看明白？子弹打不死我的，你儿子运气好，命硬，天生就是该冲在最前面的！”

再好的运气也有用完的一天，命再硬，也硬不过炮弹啊！罗霆上前为儿子带上军帽，拍了拍他的肩，“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爸，帮我盯着姑姑，别让她为难语默。”罗说出唯一的请求，“如果我回不来，爸爸在权限内，帮我留意她，不用特意照顾，只要别把她拉进来就行。”

灰色组织和边宅家之间，似有似无的牵连，让舒语默成为其中的关键人物。罗相信她，不希望她做饵涉险，这是男人该做的事。

罗说的意思，罗霆都明白，他点头应下，“放心。”

罗笑了。

罗霆心里发苦，“这次回来就把她娶回来吧，家里有个人在，你以后也不会这么冲动。”

罗没有吭声。

客厅里传来罗红生气的吼声，“丁天柱怎么回事，居然派博延带队参加侦查兵大赛！博延哪一点比咱们罗强了，这不是明摆着把机会让给他么，就算偏心，也不能偏得这么厉害吧！当别人都是瞎子啊！”

“你喊什么，罗是军人，就要服从上级安排，到最需要他的地方去，执行任务还能挑肥捡瘦的！”罗江河开口训女儿，“你这点儿觉悟都没有，还有脸瞎嚷嚷，给我滚出去！”

“爸！你到底明不明白，博延比赛回来就要直接升级了！位置都让人占了，罗怎么办！下次，谁知道要等几年？”罗红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跟老爷子对着吼。

“你哥这么决定，就是有他的道理，局势你有你哥看得明白？”罗江河骂起来，“老子这么出色的孙子，是他们动动歪心眼儿就能挡住的！”

罗霆皱起眉头，不愿儿子在这种时候还面对这样的场面，“你从窗户走，找语默待会儿去，今晚不用回来了。”

罗没有拒绝父亲的好意，打开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出了军区大院，他却发现自己没地方可去了。早就等在外边的罗睿按按喇叭，把老哥叫上车。

“去喝两杯？”罗睿调头就走，到了地方直接点了三瓶白兰地，自己先灌了一大杯，“哥，你实话跟我说，这次是不是很危险？”

罗点头，“是有点麻烦，你在家照顾好爸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罗睿心中不是滋味儿。

“不会很快。”罗不便明说。

罗睿又喝了一大杯，脸上都是苦闷压抑，“哥，你每次出去执行任务，我都觉特别难受。”

罗皱起眉头，“别胡说，这是我自己想走的路，我乐意！”

“小时候我嫉妒你，现在我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没办法活得这么轻松自在。”罗睿自顾自地喝着，“哥，你要是真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所以你一定要给我回来，知不知道？”

罗睿从小到大都是嘻嘻哈哈的，罗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一个大老爷们，忽然煽情了！罗忍不住一脚把他踹开，倒了一大杯白兰地，痛快灌下去，“搞的跟个女人似的干什么，想让我喝酒就直接说！”

罗睿嘿嘿笑了，又给老哥满上一杯，“不这么说你能喝？今晚你放开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醉死了咱哥俩就睡在这儿。”

罗又喝了一杯，“你给我少喝点儿，，我怕被你吵死！”

本来就话多的罗睿，喝多了话更多，能拉着人唠叨好几个钟头不停嘴。罗就是受荼毒最深的一个。

罗睿又给老哥倒一杯，暧昧地问，“不想听我唠叨，你想听谁，小嫂子的？小嫂子不要你，奔着小白脸去了，那，钥匙都在我这儿了。你就死了心吧。”

罗白了他一眼，警告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拉也没用，你别瞎掺和。”

有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罗睿看见手机上董云发过来的信号，站起身，“哥，我去放水，你先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