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学校里,木子辰百无聊赖的走向教室,心中有些不知所以。
他不确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与如今的朱敏相处,是继续抱着那种空洞缥缈的幻想?还是现实的适时放手,正确的看待自己与朱敏的关系?而且他不知道如果朱敏问起他那天为什么突然提前离开的问题,自己要怎么回答呢?木子辰越想越有些头痛。
还没进教室门,忽的在门旁等候多时的张帆帆便一把拉着木子辰来到了学生较少的一个楼道口,这里通常是一些男同学课间聚集在一起抽烟的地点,大清早的时候自然人迹罕至。
木子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任由张帆帆领着来到这里,木子辰知道,因为自己那天一走了之的行为,如今的张帆帆一定会有一肚子的话想和自己说,或是安慰、或是批评,但此时此刻的木子辰什么都不想听,这些话会让他重新感受到自己的懦弱、失败。
没有人会知道,休息的这几天里,在木子辰独自一个人时,甚至都很害怕回忆起那天一丝一毫的情景,每次想起,那种撕心裂肺的心痛感便会随之袭来,当真是一种煎熬般的存在。
“帆帆,我那天后来,其实见到肆号了,我们聊了很久,我想...我决定在他那里暂时先工作一段时间。”木子辰有些怯怯的说着。一方面,木子辰想适当的提前转移话题,避免自己的尴尬;另一方面,毕竟肆号与张帆帆算是敌对的存在,木子辰突然说出自己的决定,对于张帆帆随之而来的反应,木子辰是无法预测的,心里不觉有些打鼓。
张帆帆整个人身子一怔,定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回过头,连拉着木子辰的手在不觉间也用力的几分:“你在开玩笑的吧?”
木子辰无奈的看着张帆帆,有些无力的靠在墙边,仿佛说出这一席话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一般:“你看我的样子是在开玩笑吗?我是很认真的,或许这个决定有些突兀、有些冲动,但我只想试试,我自己来决定,证明我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柴。”
“但我可以帮你啊?你去神人类那边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有和你说过神人类里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吗?”张帆帆不理解的看着木子辰,情绪有些激动。
“以往总是你们和我说,你们给我做主,我自己的生活,难道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吗?我这次只想通过自己的决定,亲眼看看自己的努力罢了,我保证,我不会做任何你口中神人类做出的违和的事情,我还是我自己,神人类那里只是我证明自己的一个平台,况且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罢了。”木子辰的心情也有些焦躁起来,语气也不觉变得有些强硬。
张帆帆惊异的看着木子辰,那一瞬间,木子辰仿若变了一个人,以往谦和、内向的木子辰已不见踪影,这个固执、坚持的木子辰反而令张帆帆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静静地看着木子辰,思索着,片刻后,张帆帆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明白了,你说的没错,你有权利对自己的事负责,但说好了,只是暂时的,一有什么问题马上脱身离开,还有...别和那群人一起给爷爷添乱,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木子辰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微笑,他曾经也担心过张帆帆不会理解自己,会不会因为自己突兀的决定生自己气呢?还好,一切所担心的都没有发生,剩下的,就只是努力拼搏证明自己的路,这是对自己的一次重大考验.....
张帆帆斜着眼睛,翻着白眼瞪了下木子辰:“怎么这副样子?以为我会打你啊?”
一切都说开后,木子辰放下了心中积压已久的包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木纳单纯的状态,咧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道:“我还真是怕你打我,刚刚吓得腿都软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暴力?”
“那是,‘脾气差’‘暴力狂’是你的专有名词。”木子辰没多想,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仍还浑然不觉地走着,突的感受到后方一股浓郁的杀气扑来,大惊之下回头看去,张帆帆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木子辰浑身一颤,惊觉自己一不小心说露了嘴,整个人冷汗直流....
“暴力狂?你别跑,我今天就暴力给你看......”张帆帆怒喝一声,挥拳追了上来。
楼道里,又是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一片宁静的荒野中,传来阵阵的喘息声,一个男人一瘸一拐的仓惶逃窜着,衣衫已被鲜血浸湿,一滴一滴的血液顺着身体流了下,如车辙一般,在贫瘠的道路上,流下一道长长的印记。
突然,他驻足停了下来,努力的睁大双眼警惕的看着前方,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在隐约能看到的视野里,一个男子静静的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似乎早早就已经等待在了那里。
前方的男子有些玩味的的看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红芒,双手指尖相接,比划出一个四方形,口中低喝一句“烽火连天”,又猛的向空中一挥,湛蓝的天空中突的落下四面火墙,将已经身受重伤的男人团团围于其间。
前方男子用炙热的眼神,有些调侃的看着如困兽般被围于火墙之中的男人,片刻后,才缓缓道:“还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张焱,来自神人类情报组,今天很高兴见到你,虽然你的心情可能并不怎么愉快,还有,对于初次见面的我而言,你现在的形象很失礼。”
重伤男人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腾腾热浪以及令人窒息的浓郁火源力,强忍住身上的剧痛,硬生生提起自己体内仅剩的最后一丝源力,打算临死反扑。
前方的张焱挥手间使出的源式“烽火连天”便已如此强势,凭自己强弩之末的身体,想要正面强势突围简直是痴人说梦,现在只能拼命往回跑了,男人猛地调转身体,不管怎样,先击碎这面火墙才是首要任务。
天地间仿佛又安静了下来,重伤的男人突的源力一卸,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来,一股股鲜血随之从口腔内喷出,洒了一地,如生命凋零前最后的婉花一样,盛开在地面上。
竟不知何时,将其重伤的那个冰冷男子已尾随而至,不动神色的断绝了重伤男人的最后退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死而已......
“你总是这么多废话。”冰冷的男子对张焱淡淡说着。此人名叫“张淼”,与张焱是一对亲兄弟,总是以组合的形式出任务,但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冷一热,一水一火,一个话很少,一个却是话唠,天差地别。
张淼冷冷的看向火墙内几乎要晕厥的男人,默不作声,数秒,才慢慢道:“这样,他,会死。”他的话从来都很慢、很冷、也很少。
远处的张焱撇了撇嘴:“那关我什么事儿?又不是我把他打成这样的,我到现在为止才放了一个防御型源式罢了,把他困在这里我也有错了?”张焱的话很多,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
张淼没理会继续在一旁碎碎念的张焱,慢慢的向着火墙走去,靠近,接触,竟这样不用一丝源力护体的走了进来,缓缓来到男子身边,本身居然没有受到火焰半点的伤害。
张焱低声“靠”了一句,暗用源力,散掉了自己“烽火连天”的源式,对张淼这样奇异的行为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一般。
这便是张焱张淼两兄弟的奇异之处,天生的双胞胎,出生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差,最令人惊异的是,两人之间仿佛开了外挂一般,如竞技游戏一样,同队友之间的任何技能居然对对方产生不了任何的伤害。
这是现实,不是游戏,不管是谁,只要被源式击中就一定会受到相应的伤害,所以张焱与张淼之间这种神奇特质的存在,简直宛如开了修改器一样,这也造就了两人配合战斗起来不往不利的效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你,背他,活的。”张淼试了试此时已经昏厥过去的男人鼻息,对张焱说着,虽然很微弱,但至少证明还活着。
“凭什么?又是我?我和你讲,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要背你自己背。”张焱有些不服气的说着。
“你,今天,什么都没干。”张淼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生硬,说着,指了指远处散落了一地的瓜子皮,面无表情的看向张焱。
确实,张焱除了一招“烽火连天”外,就只是坐在那里嗑着瓜子守株待兔,追击打斗的活儿全是张淼一个人承包的。
“靠......下次我去打前锋,你来这里候着。”张焱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弯下身子一把将男人扛在了肩上,没走几步,突的火急火燎道:“喂喂......你把他头转一转,我靠,血蹭我衣服上了,我新换的衣服啊。”
张淼停下脚步,似乎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拖着整个头在张焱身上使劲儿的蹭了几下,淡淡道:“干净了,至少不会流到你裤子上,你不用换裤子了。”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
只留下张焱一脸发懵的愣在原地,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