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张大人,突然停下来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却是问的武镇德武捕头一头雾水,可嘴上还是答道:“是从郁林县一路逃到了这里,一路上,一路上没去过别的地方啊。错,没去过其他地方了。
“哦,没去过啊,那看来武捕头你还不知道吧,不知道这外面已经变天了。”张谦鉴点了点头,看其神色不似作假,信了武捕头嘴里的话语,缓缓说道。
“变天?变什么天?”武捕头嘴里这样问着,还下意思的抬头看了看天,嘴里呢喃着:“这天也没变啊,难道是要下雨了?”
呢喃的声音很小,仅是自己听见,若是声音再大点儿,武捕头可就闹了笑话了。
“你在这群人里边儿待了这么多天,就没好奇,怎么总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来投奔你们落草为寇?”张谦鉴有些好笑的问道。
“咦,对啊,怎么总有人过来,到了如今都一千多人了,而且居然还没人来围剿我们。”听得张谦鉴这样一说,武镇德果然纳闷了,十分疑惑的问道,末了又接上一句:“最初我们还以为大人您......呵呵,以为大人你们是居仓派出来剿匪的呢。”
武捕头这话说完,身后跟着他一起逃出郁林县的十来人,都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确实是不明白,这其中是为什么,不过之前都没在意,此时才醒觉这其中的蹊跷。
“哈哈,不知道便不知道吧,让大人我来告诉你们,这外面的天是怎么变的。”张谦鉴哈哈哈一笑,末了又接着说道:“可不只是咱们的郁林县有大动静,流民反抗西民的欺压,也不止咱们郁林县,而是整个西垂,现如今都是这般。”
当然不会是整个西垂都陷入了流民暴乱,自然要将鼎泰城排除在外的,那位鼎泰城的宋海星司督,一手策划的这件事,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城池也陷进去,同时与鼎泰城结盟的临海城,应该也没有。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张谦鉴也没有那个必要说与眼前的这些人听了。除了这些,剩下的还有十一城都陷了进去,差不多也算是整个西垂了。
“什么?大人您是说,这西垂整个的都被流民暴乱笼罩着,像咱们郁林县那般?”果然张谦鉴的这句话说完,以武捕头为首的十来人,一个比一个诧异,张嘴即道。
“是的,没有错,不过大部分的城池,没有咱们郁林县这般严重罢了。”张谦鉴点了点头道,再次确认了之前的说法。
“哈哈,这真是,真是老天开眼呐,那些人最终也还是遭遇了和我郁林县同样的灾难。”武镇德突然放声大笑了两声,似是眼泪水都笑出来了,想必是对之前,其余地方的西老爷说他们玷污了西民高贵的血统而气愤,已然是耿耿于怀,还未放下。
接着嘴里更是轻呸一声,然后缓缓说道:“让这些人不接纳我等,瞧不起咱们,最终不也落得和咱们一样的下场。”
“龙宫来了。”就在武镇德还在高兴的时候,张谦鉴突然一句,四个字,将其的说话声打断了。
“龙......龙宫来了?”武镇德嘴里话语瞬间一收,迟疑的问道,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说完似是反应过来立即又道:“啊,大人您是说那群海族怪物啊。”
闻言张谦鉴没有说话,缓缓点了点头。
“那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些龙族怪物每四年都得来上一次呢。”武镇德毫不在意的接着说道。
“越过临海城地界,打到西垂腹地来了。”张谦鉴神色已然平静,缓缓说道,像是在述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不过这事已经知道了这么久,此时说出口,自然不会还如当初那般惊讶了。
“什么?越过了临海地界?”武镇德瞬间震惊的大张着嘴,下巴差点儿没掉在地上,眼睛睁大里面还闪动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在张谦鉴再次点了点头之后,武镇德双手一摊,嘴巴缓缓的合上,低声的喃喃道:“这......这不可能啊。”
而此时武镇德身后的那些人与他的反应一样,或者说比起他们的总捕头来,还要表现的惊讶的多,嘴里都是同时低呼着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张谦鉴平静的说道。
“越过临海城之后呢,那些海族怪物到了哪儿?”武镇德双目盯着张谦鉴接着问道,语气已不再平静,果然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让谁听闻了,都平静不了啊。
“到了哪儿?”张谦鉴轻声一句,然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郁林县的方向,伸手一指道:“现在在哪我不知道,但不出意外的话,快到那儿了吧。”
武镇德捕头上前一步,顺着张谦鉴所指的方向遥遥望去,低声道:“那儿是哪儿啊大人?”
“郁林县。”张谦鉴收手放了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将郁林县三个字吐了出来。
“哦,郁林......”武镇德刚重复了这么两个字,突然反应过来,一扭头就把张谦鉴的侧脸盯着说道:“大人您是说郁林县?我带着他们逃出来的那个郁林县?您将要去当县令的那个郁林县?”声音越到后面情绪越是激动,显得有些不可控制。
“是的,所以我才说这郁林县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去啊,即使我还未上任,但从我带着委任书离开皇城的那一刻起,郁林县的县令便是我张谦鉴了。”张谦鉴点了点头说完不再多说,向着一旁的郑修永郑营长走去。
“郁林县,竟然是郁林县。”看着张大人远去的背影,武镇德嘴里喃喃低语,在他最初的料想中,就算那些海族的怪物已经打了进来,但怎么也到不了这里吧,谁曾想,他们不仅来了,还来的如此快,距离如此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