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位铁塔一般的巨汉,正是一直在平禾作乱的黑面神,而其正前方上首坐着的那位皮肤白皙至极的公子一般的人物,正是白穷。
这一黑一白两个人,可算是将平禾闹了个天翻地覆,现在还有那么一小撮人,在带着那位平禾城的大都牧兜圈子呢。
任凭那位大都牧如何想,都想不到这一黑一白的两人不在他以为的前方,而是就在这平禾巨城的附近,在眼皮子底下窝着呢,算是应了灯下黑的那句话了。
“这平禾城的人可没一个能放在我白穷眼里的。”听着黑面神嘴里的话语,白穷颇为自傲的说着。
闻言铁冬瓜却也只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知是不好意思什么,大约是觉得自己这蠢笨的脑子拖白穷后腿了吧。
“要玩咱还要给他玩个大的。”白穷却是并未看黑面神的神色,双目牢牢的盯着门口的方向,此屋的大门是打开的,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白穷,咱们别想着玩了,这平禾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该回鼎泰和司督大人汇合了。”黑面神以他那特有的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
铁冬瓜这句话说完,白穷总算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个憨货,玩什么玩,就知道玩。”白穷说着自己却也是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拿这个憨货真是没有办法,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说的玩和他嘴里的玩,那能是一个意思吗。
“不是白穷你说的玩......”闻言黑面神似乎还十分无辜的小声嘟囔了起来,在白穷再次瞪了他一眼之后,这才收了声,不再说话。
说来也是奇怪,黑面神一个樊笼境的大高手,铁塔一般的巨汉,竟然会被白穷这样一个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人给管的服服帖帖的。
真可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
这一眼之后,两人都没了声音,不怎么大的屋子,显得寂静了起来,不一会儿却是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
听着这呼吸声,白穷只得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憨货竟然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过白穷也知道,这些日子里,黑面神四方征战,次次都像个开路先锋似的,冲在最前面,饶是他樊笼境的身体,却也是吃不消如此的折腾,此时已然累的睡了过去。
然而黑面神是说睡就睡了,他白穷可不能睡,他还想着玩个大的,正在等着一些消息,或者说是一个机会,若是没有机会,任他白穷也玩不出什么特别的花儿来。
在白穷静静的听着室内的黑面神粗重的呼吸声,好一会儿之后,他等到了,那个他想等的消息。
黑面神和白穷二人待的这屋是里屋,敞开的大门前是一条长长的石子儿路,一眼望去,一直延伸到正门口。
而那道正门被悄然的推开了,一个普通西民打扮的男子从门后走了进来,踩在这条径直通往小屋的石子儿路上,离的近了便发现,正是之前在平禾巨城消失的那个男子。
男子似是也知道自己的消息十分的重要,因此走在石子儿路上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跨过了敞开的大门,走了进来。
躬身抱拳正要行礼,却是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往一旁看去,这才注意到那位黑爷已然睡着了,如此一个巨汉就这样如山一般的坐在他的身旁,即使是睡着的也让来人心里一颤。
即使是坐着都比他矮不了多少,要说自从他们帮被这一黑一白两位爷接管之后,帮里的人对白爷是恭谨,对黑爷就真的是害怕了。
没有哪个跟着黑爷作战过后,不胆怯他的,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野蛮暴力的杀戮。
要不是一巴掌下去,连着拍断了七八人的身体,鲜血淋淋的残肢乱飞,要不就是一手将敌人的头颅从脖子上拎了起来,犹如摘桃子一般轻松。
因此来人看见是这位爷在一旁睡着了,那心里能不惊讶吗,一时间连嘴里正要说出口的话语都咽了回去,生怕打扰了这位爷睡觉,站前来把他脑袋也像是摘桃子一般的摘了去。
这才小心翼翼的看了黑面神一眼,接着又请示一般的看着白穷,说来他自己也觉得奇怪,黑爷如此厉害竟然被白爷压了一头,心中纳闷,想不通啊想不通。
“不碍事,你说吧。”白穷自然知道此人的眼神是何意,点了点头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说道。
听见白穷这样说,来人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不敢高声说话,只是轻声说道:“禀白爷,平禾巨城的西城门口,先后出去了几波人。”
“哦,怎么个几波人?”白穷立即问道。
“先是一风尘仆仆之人......接着就是那位杀了我们好多弟兄,直抵龙卫三叉营统领的副官追着前边儿那人快马出去了,很快没过多久,那位宋统领紧跟着追出城去......”说着来人停了下来。
“宋民是朝着哪个方向出去的?”白穷紧接着问道。
来人沉思一下,不大一会儿,赶紧说道:“西南方,对,是这个方向。”说着又肯定的加重了语气道。
“西南方。”白穷嘴里喃喃一句,突然双目一亮:“那三叉营镇压了咱们在河柳县的人马,回来之后,若是没错的话,此时正驻扎在那个方向吧。”
“是的,白爷,三叉营约莫五千人马,全部驻扎在那儿。”来人点了点头确认道。
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才如此焦急,还派副官前去追踪一人,是追谁呢?白穷心里暗自思索,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结果。
毕竟他白穷是人也不是神,这种冯大帮主回转平禾,出城的时候正好和宋民撞见的戏码,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
“接着说。”思索一番没有结果,白穷便接着问道。
“唉。”来人答应一声,接着又道:“平禾城的大阿牧,同样带着约莫五千人马,出了西城门了。”
话音刚落,白穷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