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一开始让大家出价的时候,你当时看马富贵的眼神就告诉了我,这第一杯酒非他莫属。 在店小二开酒坛、倒酒,直到你喝下第一口的整个过程里,都没有什么问题,酒是无毒的。
当你喝酒的时候,你是用双手捧起碗喝的,而当你喝完将碗放下的时候,却是只用了你的左手拿碗,你的右手用来擦嘴,这个动作看起来很自然,但却是你的一个小把戏。”
听到这里,刘雪梅浑身就是一震,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
聂小虎冷笑了一声,接着说到:“把戏就在你的左手拇指上,你事先把毒抹在了左手拇指上,在你喝完酒之后,用左手持碗,拇指不经意间接触到了碗里的酒,就这样,碗里的酒就变成了要人命的毒酒了,很简单的小把戏!”
“噗通!”一声,刘雪梅再也支持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原来是这样啊!”,薛飞在一旁一拍大腿,曹晓卉也是频频点头。
“薛头儿,仵作带到!”,此时门开了,十几名捕快和仵作鱼贯走了进来。
“黄先生,去验一验她左手的拇指上是否有毒!”,薛飞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刘雪梅。
“不用了!”
刘雪梅眼神突然一变,眼中充满了复仇的怒火,继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让人听了有些毛骨悚然。
“马富贵他早就该死!他害死了我的夫君,我作为夫君的未亡人,就是前来找他索命的!夫君!你在天之灵可曾看到?为妻已经为你报仇了!哈哈哈哈……!”
“什么?你说马富贵害死了你的夫君?”,聂小虎的眉头又一次紧皱了起来。
“没错!就是他!”
“走!将人带回去,我要细细审问!”,聂小虎站起身来,向着曹晓卉一招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酒馆的大门。
到了风雨镇捕快房后,聂小虎连夜提审,刘雪梅也毫无隐瞒,将她的杀人动机原原本本和盘托出。
刘雪梅家住开封,夫君名叫单向文,两人育有一子,单向文在开封开了家小店铺,一家人日子虽然过得有些清苦,但也是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但这一切却都毁在了一个叫马富贵的人的手中,就在三年前,单向文结识了马富贵,两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后来马富贵说是有一个赚钱的买卖,想要与单向文合伙,单向文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下来,并拿出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还向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都交给了马富贵。
可就在第二天单向文准备去找马富贵一起外出做生意的时候,马富贵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知道自己被骗之后,单向文从此终日里郁郁寡欢、唉声叹气,终于在一天夜里悬梁自尽了。
刘雪梅虽为妇道人家,却也是个烈性女子,因其一直在家相夫教子,谨守孔孟之道,因此那马富贵并未与其谋过面,但她却隔着门帘看到过几次马富贵的脸。
所以在安葬完单向文后,她便默默地收拾了行囊,并把十二岁的儿子寄养在了自己弟弟的家中,自此便踏上了漫漫的寻仇之路。
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两年前,她来到了风雨镇,无巧不巧地
在大街上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仇人马富贵,自此她便留在了风雨镇,并花掉了自己所有的钱物,开了家小酒馆,取名‘味往仁’,暗喻自己是个‘未亡人’的意思。
两年间,刘雪梅抛弃了一名女子该有的矜持,放浪形骸,终日里与男人们调笑打闹,却又保持距离,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等马富贵上钩,找机会杀了他为夫君报仇。
那马富贵本就是个贪财好色之人,很快便成了酒馆里的常客,刘雪梅也尝试了几次杀他,却都以失败而告终,今天终于抓住机会替亡夫报了仇,本想着趁天黑偷偷溜走,回开封接上孩子,然后远走他乡,自此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却终究是功亏一篑。
听完刘雪梅的供述后,聂小虎等人皆是唏嘘不已,连连摇头。
“薛捕头,经马富贵的案子一折腾,我反倒来了精神,这么着吧,明天一早你再带我去那个被抢劫的当铺走一趟,我想看看情况,若真是流匪作案,那我就回去了。”
“好,属下明白了!”,薛飞抱拳应到。
第二天清晨,聂小虎三人在薛飞及几名捕快的带领下来到了兴阳大街的陈家当铺,当铺刚刚开门,里面坐着三名伙计,柜台外站着一老一少二人,其中一名伙计正在与那一老一少两人争吵着。
“薛捕头来啦!怎么样,劫匪抓到了吗?”,其中一名伙计看到薛飞,赶紧迎了出来。
见到有捕快前来,那一老一少也暂时停了下来。
“还没有”,薛飞摇了摇头说到,“不过已经有线索了,抓到他们那是早晚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其余两名伙计也赶忙附和到。
“这是洛阳城里的总捕头聂大人,因公路过本镇,听说了此案,因此特地前来察看!”,薛飞一指聂小虎。
“小人见过大人!”,三名伙计一听,赶忙都出了柜台,稍显紧张地冲着聂小虎一躬到地。
聂小虎用冷冷的眼神在三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遍,这才开口说到:“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说了,案发当时可就是你们三人被劫匪绑在了壁橱内吗?”
“是的”,三人一齐答到。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名叫刘旺家。”
“小的名叫王茂才。”
“小的名叫许荫田。”
“他们方才为何在这里争吵?”,聂小虎看了一眼那一老一少。
“大人,那老者正是袁永福”,薛飞在一旁插口说到。
“大人,是这样的,这袁永福用房子押给了我们,结果到了期限却还不上,我们就按照约定收了他的房子,谁知道今天一大早他就来了,说是又有钱了,想要赎当。
大人您想啊,这当期都已经过了,房子我们也收了,账面上都已经抹平了,已经不存在赎不赎当的问题了对吧,我们怎么可能再把房子给他,就算是给,也不是原先的价儿了呀,您说是吧?”
刘旺家陪着笑脸解释到。
“你又是谁?”,聂小虎看着那名少年问到。
“回大人,小人名叫单鸿卫,袁叔叔是我的家人”,单鸿卫缓缓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