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志杰接过发簪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略显狐疑地问到:“这正是我家娘子之物,不知怎么会在大人的手中?”
聂小虎点点头,并没有回答韦志杰的问题,而是示意将发簪收回,然后接着说到:“昨天下午,纪家酒庄的老板纪传钧被人杀死在了自家的书房内,而杀人的凶器正是这支簪子!”
“什么!”,韦志杰大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说到,“这…这怎么可能?”
聂小虎紧接着说到:“当我们于半夜感到你的家中之时,又发现你的娘子廖春花吊死在了二楼的卧房之中。”
“什…什么?”,韦志杰惊得连退了好几步,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大…大人,您是说我家娘子她…她先是杀了纪老板,回到家中后又上吊自尽了?”
聂小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用右手托着腮帮支撑在桌面上,用一种默默的眼神看着他。
“唉!她这都是为了我啊!娘子啊!你这是何苦啊!”,韦志杰一声长叹,竟然哭了起来。
“为了你?怎么回事?”,聂小虎淡淡地问到。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韦志杰抽泣了几声,哽咽着说到。
“三天前,我和娘子外出游玩散心,就在城外的河边,我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所破旧的老房子,于是我便叫着娘子前去看看。
房子已经非常破了,连窗户都烂掉了,只剩下了大洞,门也倒在了地上,屋里全是尘土,地上到处都是破烂的杂物,看样子那所房子早就已经废弃了,我估计就连流浪汉也不愿意住在里面。
我和娘子在屋里看了看,娘子她嫌屋里太脏,想要离开,而我却想着四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物件,结果我在一个已经断了腿了桌子底下发现了一个烛台,那个烛台上布满了灰尘,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但当我擦去烛台表面的灰尘时,我却发现烛台竟然是银子做的,我和娘子都十分地高兴,想着这下可发了笔小财了,于是我们便带着烛台返回到了家中。
可是我们回到家没多久,纪家酒庄的纪老板便带人找上了门来,说是他家在城外看守老宅的老仆看到我们进了他家的老宅子,还带走了一样东西。
当我把那个烛台拿出来的时候,纪老板便当场翻脸了,说我进他家老宅偷东西,还直喊着要去报官。
我害怕极了,便苦苦哀求与他,我家中本就贫穷,就靠着我每日里画些字画卖点小钱度日,若是我被关进了牢房,让我娘子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纪老板看我可怜,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说可以不报官,但要我写下偷东西的认罪书,迫于无奈,我只好写了,并签字画了押。
谁知纪老板拿到认罪书之后,又说要我在三日内交出十两银子当作补偿,否则他还要去报官。
老天可以作证啊!我当时是真的不知道那房子是他家的老宅,我只以为那个烛台是无主之物,所以才带回了家,我真不是有意偷窃啊!”
韦志杰连摇头带跺脚,一脸被人冤枉了的表情。
“是这个烛台吗?”,聂小虎拿起了那个银烛台晃了晃。
韦志杰抬头看了看,随即点点头说到:“嗯,就是它。”
“那后来呢?”,聂小虎继续淡淡地问到。
“后来?”
“就是昨天”,聂小虎提示到,“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哦,昨天啊”,韦志杰微皱着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抬起了头来。
“昨天上午我与娘子在家凑那十两银子,可是我们上哪儿去凑啊!我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那么多银子,我与娘子又都是外地人,在洛阳城里无亲无故,街坊邻里也都是和我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家,谁家也借不到银子,真是愁死我们了!
到了下午,我突然想到纪老板的夫人田氏,听说她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于是我便让我娘子去纪家一趟,去找找田夫人,求求她,让她去跟纪老板说几句好话,放过我们,毕竟他们也没损失什么。”
“那她去了吗?”
“去了,不去能怎么办?我们也不想低三下四地去求人,可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韦志杰连连摇头。
“她是什么时候去的?”
“未时左右去的。”
“你能确定?”
“确定”,韦志杰点头说到,“因为我跟一个朋友约好了昨天下午未时去他家中饮酒,我与娘子一同出的门,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你去了朋友家喝酒?喝到什么时候,喝完酒后又去了哪里?”,聂小虎紧盯着韦志杰问到。
“哪也没去,我们都喝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我是今天早上才回到家中的,一到家就发现家中有两名官爷,他们说我家中昨夜死了人,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这么说,你从昨天下午未时到今天早上,一直都在你朋友的家中?”
“是的。”
“可有人能证明?”
“当然有!”,韦志杰点头说到,“我朋友夏雨泽和他的娘子蒋氏可以证明。”
听完韦志杰的叙述,聂小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刻钟左右,这才说到:“来人!”
“虎头儿!”,石凝高声应到。
“带几个人,去把夏雨泽夫妇找来,还有田夫人以及她家中的那个丫鬟,另外就是他家看守老宅的那个仆人也一并带来!”
“明白!”,石凝说完转身出去了。
一个时辰过后,所有人都陆续来到了捕快房大厅,田桂枝带着那名丫鬟以及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仆,另外就是一对中年夫妇,众人站在大厅中央,面对坐在上首的聂小虎列成了一排。
“都到齐了,很好!”
聂小虎扫视了一遍众人后,点头说到:“所有人等在此等候,我要挨个问话!”
“是!”,一干人等齐声点头答到。
问询室内,聂小虎与曹晓卉并排坐在一起,对面的椅子上坐着纪家的那名小丫鬟,小丫鬟显得有些紧张,紧紧抿着嘴唇,双手捏着衣服的下摆,在不停地揉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