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海定区靠近军事博物馆附近的某家豪华酒店里。
夕阳透过落地玻璃窗撒满了整个套房,金黄色的光影里陈楚良和韩芝两人相拥而卧。
床上凌乱的衣物和地上的被子,显示了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极其激烈的战争。
的却是小别胜新婚,闭着眼睛还能看见睫毛都在颤抖的韩芝,脸上有种被灌溉了的良田那种满足,顿了一会儿后,她幽幽问陈楚良:“你还记得高考前,我过生日,在你房间你给我唱的那首歌吗?”
烟瘾有些犯了,但是自己床头没烟,陈楚良只好忍着,说:“记得。”
他当时唱的是五百的《泪桥》。
这首歌,五百都还没出专辑。为了不让韩芝以后从真正原唱那里听到,他给放在了一个自建的音乐网上,算是给韩芝以后问起好找借口。
陈楚良记得。五百这首《泪桥》的专辑,要03年才会出,不知道韩芝为何一问?
韩芝说:“这两天,我们学校每天下午广播站都会播放,除了这首,还有两首,一首叫《再度重相逢》,一首叫《突然的自我》。突然好想去参加这个歌手的演唱会啊,我觉得我变成了他的粉丝。”
嘴里面小声地哼着旋律,听音调,应该是《再度重相逢》这首曲子,这首歌陈楚良也很喜欢。
侧头轻吻一下韩芝的头发,陈楚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本来就是五百迷,五百的很多歌,他都唱给了韩芝听,但是,这些歌是他提前把五百的专辑拿出来的,有句话说的好,说了一个谎言之后,就得用一百个谎言去掩饰,相当于,现在,这些歌的版权,不是五百,而是他陈楚良。
但是,如此一来,韩芝要去听这位明星的演唱会,自己怎么告诉她。
想了想,陈楚良说:“我当初也是在一个音乐网上听到的,至于是谁唱的,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事儿,下来打听一下就明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听他的演唱会。”
只能继续用谎言,去弥补上一个谎言,韩芝还真信了。
她轻轻扭动身体,让自己跟陈楚良贴的更紧密,两具本来就不着片缕的身体,一下子又热了起来。
感情都酝酿到很好了,陈同学也非常乐意再来一次两次都无所谓。
只是他刚刚准备翻身,放在床头边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韩芝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陈楚良,说:“去接电话。”
陈楚良光着身子,也不害羞的站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犹豫了两秒钟,拿着电话,走到了落地窗边。
他这个位置,能够俯瞰燕京城。
“有事儿?”
把电话放在耳边,对于谢妤,她在陈楚良心中,只能算是一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要说有多少感情,根本就没有。大家双方只是彼此履行各自的需求,完成双方交易。
“没打扰你吧。”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谢妤的声音。
陈楚良说着:“没!”
谢妤问他:“在忙?”
很简短!
“嗯!”
“哦,那打扰你了。”
电话里,谢妤的声音和往常不一样。
“听说你来燕京了?”
“你消息挺灵通的。”
那面,小声笑了笑,:“没事儿,就是打电话问问。空了吃饭。”
“嗯,空了吃饭。”
“好,回聊。”
简简单单的就结束了通话。
把手机扔到一边,陈楚良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又走回床上。
韩芝没问他是谁打电话来,因为她知道陈楚良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很忙的那类人,能够抽出时间陪她就已经很体贴了。
倒是很配合的,缠上了陈楚良享受属于他们二人的单独时光
……..
燕京海定区西三环,燕京电视台
到了下班的点儿,台里面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回家了。
谢妤还没走。
她还在收拾自己桌面上的东西,看似很寻常,其实心里面已经很乱了。
怀孕了?
脑袋里,一直想起那条试纸上,显示的两条紫红色的线条。
然后,从那一刻起,一直以来以独立标榜的谢妤,就像是坚固的堡垒被炸跨一样,一瞬间感觉自己变得很无助。
她一直都想当一位不婚的单身妈妈。
但是,当真正有孩子的那一天,谢妤发现,母爱的光辉,能够让一个人的性格瞬间改变,甚至,产生出想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的想法。
这个想法很奇怪,这是谢妤在没有当妈妈之前,从未思考过的事,也绝对想不到会逆转的决定,但是一旦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就彻底改变思想观,连带着让她自己都跟着动摇了。
自己的孩子,难道真要他生下来,就不知道爸爸是谁。
难道真要他上小学、上初中,高中,大学,都在同学的耻笑中过下去。
自己以前的想法太简单啊。
谢妤这才发现,女人真正的成熟,是有了小孩之后,思维的成熟。而不是经济独立,行为孤僻,甚至我行我素。
因为,无论多么独立的女人,总归是有软弱点,一击必中。
拿起了手机给某人打电话,话到嘴边,谢妤终究是没说出口。
谢妤知道,自己在陈楚良心里,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根本就排不上号,双方之间的关系,也是为了交易而存在。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对方应该也会喜欢吧。
想到这些,谢妤的心很乱,非常乱。
办公室在隔壁才从录音棚走出来的电视台另外一位主持春泥,从外面走了进来。
“妤姐,今晚有约没,我们去逛王府井血拼购物?”
毕业于传媒大学,青春靓丽的春泥,在电视台里已经成了年轻一辈的台柱,追求者也不少。购物血拼,这是位浙省来的江南妹子最喜欢做的事儿,当然每次都必须拉上在王府井有着超级贵宾卡的谢妤,能够打折扣。
谢妤摇了摇头,心里面很乱的她,说:“今天就算了。”
春泥悻悻的哦了一声。看谢妤脸上有些白,问道:“妤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谢妤说:“没,没事儿,就是有点感冒。”
春泥说:“那妤姐你要注意身体,春天就是容易发生流感。”
谢妤心不在焉地嗯了两声,远处的春泥看了她几眼,觉得妤姐今天精神恍惚,也就不打扰她道声别就走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就剩下谢妤一个人。
没等她休息一会儿,电话响了,谢妤以为是某人打来的,以某人的智商,应该能猜到什么,她倒是期望对方懂女人心。
不过,拿起电话,一看是燕京的号码,而且还很熟悉,谢妤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变成了阴天。
把电话放在耳边,谢妤没说话,任由电话里那人说。
“别忘了明天是你奶奶生日。”
“我知道!”
啪的一声,谢妤挂断了电话。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一大家子在燕京体制内的七大姑八大姨,每年聚在一起时候的各种攀比。
于此同时,远在燕京西城,一处只有六层楼高的机关家属大院,一家靠三楼的,约莫一百多平米单位房中。
一个长相和谢妤有几分相像,看起来保养比较好的女人,正在煲汤。
她旁边,一个穿着西装,头发已经花白的男人,正在摆弄着窗台上的几株兰花草。
“怎么样,给女儿打电话了吧。”
女人拿着汤勺,一边问男人。:“天天就知道种花养草,是女儿重要,还是你的花花草草重要,女儿现在都嫁不出去,我看就是你从小给惯的,不止是你,还有她爷爷奶奶,也爱惯着她。才会像今天这样,三十好几的姑娘了,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年龄有五十多岁,现在是某部委机关中层领导的谢方刚,不耐烦说:“打了,打了,整天叽叽咋咋,都不让人清闲。”
女人拿着汤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谢方刚,我告诉你,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你种在家里的花花草草给丢垃圾桶。”
“这话你说了三十年了。”
谢方刚低头摆弄几株兰花,心里面却叨叨念念,小妤儿变成今天这样,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