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2020年12月26日7时15分。
巴黎。
“法兰西龙骑士”位于美居酒店的临时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就像有人按下了暂停键,让画面定格在了某一个时刻。人们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屏幕,忘记了手中滚烫的咖啡,忘记了正在控制的无人机,忘记了监控埃菲尔铁塔附近的情况,忘记了快要烧到指节的香烟......
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法兰西大统领在“死神”的光剑下化作一团飞烟。
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死寂,安静到能够听到烟灰摔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有个戴着眼镜的作战人员一脸迷茫的梦呓:“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埃菲尔铁塔垮了,塞纳河摧毁左岸右岸,一个编队的直升机转眼就被消灭,现在连我们法兰西的大统领......也死掉啦?”眼镜男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
站在中间的萨柯齐准将的脸色由苍白到通红变幻了好几次,他直接走到了眼镜男的身旁给了他一耳光,抓着他的肩膀冷声说:“清醒点,弗兰基。”
这一耳光在指挥中心是如此响亮,让人们回过了神,他们低下了头,有人失声痛哭了起来,有人看着电脑不知所措。更多的人则继续绝望的看着屏幕,无能为力的看着巴黎沦为外国天选者的战场。
萨柯齐准将口气严厉说道:“刚才那段大统领忏悔的图像谁都不准往外传!违者军法处置!”
须臾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匆忙的应声。
见士气低落的不成样子,萨柯齐准将环顾了一圈大声说道:“大家不要垂头丧气的!我们还有拿破仑七世阁下!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萨柯齐准将指了指屏幕上的“死神”冷笑道,“不管多强的天选者,在神将面前都是狗屎.....”
听到“拿破仑七世”和“神将”这两个名称,众人的眼睛又明亮了起来,死气沉沉的指挥中心恢复了一丝生机。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缠住他,锁定他的位置,不让他有机会返回本体!通知航空勤务队还有卢尔特队长,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全力拦截‘死神’!”
“没有人能逃过神将的制裁!”萨柯齐准将怒吼,“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
指挥中心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
——————————————————————
巴黎近郊的弗朗什空军基地。
两架预警机、一个中队的阵风战斗机、两个中队美洲豹攻击机和四个中队的幻影战斗机正在长长的跑道上“大象漫步”。上百架战机成密集队形,全部启动,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天动地。一架架战机紧密联排列阵,缓慢行驶在飞行跑道上,逐一架次起飞,如同排队饮水的象群。(“大象漫步”,是一个空军术语,形容多架军机起飞前以最小的间距首尾相连滑行,以便最短时间起飞最多架军机。)
在连绵不绝的轰鸣声中,庞大机群组成了直达天际的天梯,场面蔚为壮观,让人产生了一眼忘不到边的错觉。
很快法兰西航空勤务队就完成了对巴黎的包围,在预警机的指挥下开始有序向着死神的位置靠近。
与此同时,地面部队也在缩小包围圈,装甲车进不了城市,还有龙骑士专供城市作战的装甲气垫船,气垫船上三个巨大的涡轮发出响彻云霄的鼓噪,航炮和机炮的阴影流过古老建筑的侧面,人们大声的欢呼。
被击溃的龙骑士们重整旗鼓,他们从隐蔽地点冲了出来,沿着长街奔跑,如同一道黑色洪流,漫过大街小巷,疯狂追逐着飞在天空中的死神,等待着最终战役爆发......
———————————————————
(bgm:《intheend》tommeeprofitt/jungyouth/fleurie版本)
只是两个悠长的呼吸时间,成默就飞抵了巴黎十七区的蒙索公园。三维地图显示那辆磁悬浮列车即将到达这一区域。
成默如鹰隼般在空气中飞速下坠,速度快到肉眼根本难以察觉,即便是载体想要依赖动态视觉捕捉到他的踪迹也十分困难。要换成之前的载体,不要说能不能利用“超音速燃烧”达到这么快的速度,就算可以,没有背后这对钢铁羽翼也没有办法掌控这么快的速度,稍一不小心,就是撞击地面,化作dna螺旋的下场。
而此时的成默完全不用不担心,他不仅能随心所欲控制体内庞然的力量,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载体的极限。不仅如此,原来高速运动中难以做到的动作,眼下够轻而易举的达成;原来技能达不到的境界,眼下不仅能轻易达到,甚至还能轻松超过。
一种随心所欲的自由感包裹着他。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大脑中化成了数字,包括此时他的速度、损耗的能量、空气的阻力、与地面的距离,地面的风向......等等都在他的脑海里具现,并经过大脑处理,变成了切实的结论和可行性报告。
就像游戏中开了外挂,不仅给你加了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buff,还给你规划出了无数的攻击方式,每种方式的结果如何,也瞬间呈现在你的脑海中。而在应对攻击时,则规划出了所有的移动路线,最终的结果也同样清晰的呈现于脑海之中。而你要做的只是选择其中最佳的那个方式。
这种感觉异常的奇妙,就在他的大脑里有大量庞杂的数据在流动,在变化,但并不会干扰他的思绪,就像他的脑子里有无数套并行不悖的系统,它们互相协作,让他达到了能够掌控世界的高度。
成默心想:“大概人类的大脑与超级计算机结合,在网络上立身成神,就是这样的感觉。”
化身为神的感觉极大的刺激着成默的身体,分泌出各种各种激素制造出一种强烈的兴奋感。这极致的兴奋与沉重的疼痛纠缠在一起,反复侵袭着成默的大脑。
就像“辣”这种味道,它明明是一种痛感,却能刺激味蕾叫人欲罢不能。
成默想起了家乡湘南有种食物叫做“酱板鸭”,它由很多种中药制成,即便是能吃辣的湘南人,“酱板鸭”也是变态辣级别的存在。而食用酱板鸭就是找虐的过程,但酱板鸭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只要你一开始吃了就完全停不下手,喝水、喝酒、喝饮料都解不了这种辣到灵魂深处的刺激,于是你只能继续食用,压制口腔里随时都会爆炸的辣味。
越吃越辣,越辣越吃,直到双唇红肿,直到泪眼婆娑。
大概世界上没有那种食物能比酱板鸭更能诠释什么叫做“好吃到流眼泪”了吧?
“痛苦和兴奋,原来并不是不能兼容的情绪。难怪杀戮的快感能够压制悲伤的情绪。”
成默挥动羽翼,在蒙索公园的上方急停。他已经从三维地图上看到那辆磁悬浮列车,他搜索了一下,只有驾驶室和最后一节车厢有人,毫无疑问小丑西斯就在最后一节车厢。此时这辆列车正以每小时四百八十一公里的疾驰,它将在20秒之后到达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在蒙索公园段行驶大约1.3秒,而自己必须提前0.4秒使用瞬间,才能到达预定位置。
“如果还能回家,我一定试一试酱板鸭。”
成默开始倒数计时。
数到“0”时,他精准的毫秒的使用了瞬移,就这样不可思议的进入了正在高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还锁定了小丑西斯的位置,魔神般凭空出现在小丑西斯的背后,用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踹倒了小丑西斯,将小丑西斯长满绿藻的头颅踩在了脚下。
就连动作都没有变。
白色吸顶灯将空荡荡的连座椅都没有的车厢照的纤毫毕现,唯独成默所站的位置是一片浓重的阴影,这阴影有若实质,将吸顶灯那微弱的光亮全部吞噬,只有面具上那颀长尖锐的喙刺透了黑暗,显示这片黑暗中有物体存在。
小丑西斯匍匐在成默的脚下,发现地面没有成默的影子,他龇牙咧嘴的发出“嗬嗬”声,像是笑,鲜血从小丑西斯的嘴角流到了布满花纹的钢制地板上,粘稠的红色浸透了银色的格纹,展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血腥美。
“嘿!赛伦,你真没有叫我失望!只是......下次能不能换个打招呼的方式。”小丑西斯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不过他的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害怕。
“下次?”成默冷笑,“一切都该结束了!小丑西斯,轮到你接受审判了!”
“小丑西斯?刚才你还叫我西斯先生的!”小丑西斯在成默的脚下挣扎了两下,扭动脑袋,换了一个适合说话的姿势,“不过无关紧要,只是你可别大义凛然的对我说‘审判’,真要审判......谁又没有罪呢?首先你就得审判你的天选者同伙们,他们自私自利的把人类当成升级的工具、交换的筹码、沙盘上的标志。在所有天选者眼里,普通人都不过只是他们推动科技发展的铺路石。虽然科技确实改善了人类的物质生活,却也只是天选者们争斗的工具,更可悲的是还被用来加强天选者们的统治。你瞧,以前,他们隐瞒真相只敢生活在里世界,现在,他们迫不及待的要跳出来了,因为他们清楚,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他们的统治了。”
小丑西斯的声音变的愤怒,他躺在成默的脚下,却像站在万众瞩目的演讲台上。
“文明已经被这群寄生虫引导的无比畸形,人们被资本主义的黄油可乐灌食催肥,被消费主义的房子车子束缚,被互联网的算法推送洗脑,变成了可耻又可怕的巨婴,他们连搞街头运动的能力都退化了,无脑又暴躁,却可怜到连个像样的政治口号都提不出来。占领华尔街至少还出了一篇齐泽克文采斐然的演讲,然后就被媒体给刻意带歪。黄背心搞这么久,只让全世界见识了法兰西的混乱。几十年前的年轻人还有直指阶级、经济本质的政治直觉,而现在的年轻人呢?被资本寡头和邪恶大佬们当枪使,不仅底层人民互相敌视,还搞起了部落主义式的新钠粹运动。他们已经被资本彻底的驯服,脑容量彻底的萎缩啦。”小丑西斯喘息了两声,低声说,“你能够理解的,我这不是借口,我就是很不爽,我要扔点炸弹,把这个堆满垃圾的世界给炸掉。他们......和我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奴役难道就比杀戮高尚?”
“别兜售你那套愤世嫉俗的理论了!”成默沉默了须臾,淡淡的说:“他们有罪不代表你无罪。”
“我当然无罪!我制造灾难,可不是为了满足私欲!而是为了救赎!赛伦,我跟你说这么多,可不是为了自我辩解,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只有死亡才能让人类反省!死的越多,死的人越重要,人们的反省才会越深刻,所以....我才要成为灾难......”
小丑西斯的话让成默心中一惊,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克里斯钦菲尔德的“黑死病遗迹之地”。那一幕幕深深的镌刻在他在的脑海之中,尤其是最后发生的场景。恶魔阿尔康身背名为“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的七座石碑在天空中问他:“审判者!谁有罪?”
他当时回答:“人类集体犯罪是对时代最后的反抗,所以想要拯救人类必须毁灭这个时代,而想要毁灭一个时代.....只有灾难.....”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成默浑身直冒冷汗,他情不自禁的抬起了踩着小丑西斯的利爪。
成默第一次感到混乱,猜不透这只是小丑西斯的辩解之词,还是他的真实的想法,成默静静的注视着小丑西斯,看着他颤抖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西装,擦了擦了脸上的血迹,用那些凝胶般的血梳了梳凌乱的头发,他注视着成默微笑,“我就知道你能理解,赛伦,我们是同一类人......”
成默盯着小丑西斯脑子里有无数的念头闪过,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进入了一个陷阱。
小丑西斯似乎隔着面具都能看出成默的纠结,他伸手拍了拍成默的肩膀,“嘿!赛伦,我知道你很伤心,你的妻子是个真正的圣徒,我觉得她这样死去......”
成默心中刺疼,他立刻放弃了思索,一拳打在小丑西斯的腹部,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小丑西斯痛苦的弯下了腰,呻吟了好一会,他才抱着肚子有恃无恐的说:“为什么不呢?”他抬起头盯着成默那双骇人的瞳孔,翘起血红的嘴角说,“亲爱的赛伦,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有什么不愉快。你仔细想想,杀死你妻子的可不是我。是,也许她的死和我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可你真能怪到我头上吗?在巴黎地下安装毒气装置的不是我!下令让法兰西‘龙骑士’袭击你妻子的也不是我!至于发射‘上帝之仗’的就更不是我了!我甚至还三番两次的放过你,给了你救你妻子的机会,说起来我可还是你的恩人,就算有那么一点过错也该抵消了吧?”顿了一下,小丑西斯舔了舔嘴边的鲜血,“于私你没有杀我的理由!于公,你要真是那个超过三十三级的审判者,应该放过我才对.....我的存在,是为了促使人类自我反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
成默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小丑西斯这样智力高超又实力强大的天选者面前很难掩饰,他也没有打算掩饰,只是虚了一下眼睛,俯瞰着小丑西斯沾染着血迹扭曲到恐怖的脸问:“你说在地下安装毒气装置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我可没那么强的实力在巴黎地下安装那么多毒气装置还不被发现......至于是谁,我想你该很容易就能猜到。”
成默无法判断出小丑西斯有没有说谎,但从逻辑上来说小丑西斯说的相当有道理,可能性很高。如果小丑西斯没有骗人,那么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毫无疑问是刚刚晋级成神将的拿破仑七世,虽说有所预感,但成默心里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下意识的问:“拿破仑七世?”
“可不是我说的!”小丑西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摊了下手,“总之,有人联系零号,零号问我愿意不愿意承担这样的工作,你知道的我就是条疯狗,一个个人人都想利用的疯狗,碰到有人给我安排这么有趣的工作我当然不会拒绝。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小丑西斯摆了下头,“我只能跟你说抱歉......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会给自己制定计划的人,我讨厌计划,我也讨厌那些喜欢安排计划的阴谋家,我相信命运的安排,所以我在圣诞节前出发,按照命运的指引来到了巴黎。我不知道你在巴黎,更不会知道你的妻子会多管闲事的跑......”
成默一拳直接打在小丑西斯的鼻子上,骨折的脆响在静谧的车厢格外清晰。
小丑西斯惨叫一声,摸着鼻子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车厢边缘,像是晕了一般倒了下去,隔了好一会他才扶着车厢墙壁站了起来,洁白的车厢墙壁被他按下了好几个血手印。他靠在车厢墙壁上摇了下脑袋,血点甩的到处都是。
“我的妻子,她愿意为需要帮助的陌生人挺身而出,冒着失去生命的风险,我和你都不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操,但那绝非多管闲事,也绝非愚蠢......”
抹了一把鼻血之后小丑低头看了眼沾满鲜血的双手,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膀说:“好吧!我更不知道你妻子会冲到演播室打断我的直播.....你也知道的,做直播就得制造噱头,就得搞出点娱乐效果,所以我对她说只要她杀了你,我就把毒气装置的遥控器给她.....”
小丑西斯又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不断低落的鲜血,“嘿!赛伦,这绝对不是一个针对你的阴谋.....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至于后面会怎么发展,我没有思考,我也不在乎。你真要替你妻子报仇,也不应该找我!我可没有叫她为了那些愚蠢的巴黎人献上......”
成默又是一脚蹬在小丑西斯的腹部,他像炮弹一样沿着车厢墙壁翻滚了很远,血点甩满了大半个车厢。他爬到墙壁边,斜靠着墙壁一般咯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生命......我...也没有...命令...法兰西军队...攻击她,更没有...叫星门...的人用....‘上帝之仗’那么恐怖的....武器....对她进行...远程打击...你该....去找...那些...把巴黎...安排...成陷阱....的大人物....”
成默向着小丑西斯走了过去,他凌空走路一丝声音也没有,地板上也没有他的影子,像是鬼魂。成默抓着小丑西斯的领子,将精神萎靡的小丑西斯拧了起来,冷声说:“说!谁把巴黎安排成陷阱!说出来.....还有,把上帝基因和执水者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小丑西斯发出嘲讽的怪笑,“你是在开玩笑吗?把‘执水者’和‘上帝基因’都给你?”小丑西斯耷拉着鼻青脸肿的脑袋,翻了下眼皮白了成默一眼,“你有比执水者还要强大的武器要执水者干什么?‘上帝基因’那玩意对你来说没用,注射进人体致死率超过百分之七十五.....更何况现在‘上帝基因’也没有在我手上了。要不这样,我给你点钱.....”
“哦!西斯,你以为我在跟你谈生意?还和我讨价还价?”成默又是一拳打在小丑西斯的侧脸,猩红的血液夹着一枚泛黄的牙齿喷了出来,溅射在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墙壁上,弹回了小丑西斯的身上。
小丑西斯惨嚎了一声,随后咧开嘴无声的笑,他一脸无所谓的说:“你能怎么办?我已经编辑好了一条有关我们的信息,它会在各大社交网站上定时发送!赛伦,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巴黎恐怖份子的名声可就只有你来抗了,想看看万一我死了会发生什么?你将成为全世界追杀的目标,更可怕的是你再也没有洗白的机会,不管你做了多正义的事情,你也回不去你的国家了,你会被所有人唾弃,甚至唾弃你的坟墓.....你需要我,赛伦,没有我,你将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而我,也需要你,只有你.....才能让我感觉不那么寂寞,就像找到了自己能够给我带来安慰的小狗.....”小丑西斯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想要抚摸成默的脸颊,“你看,这就是命运,我们将成为彼此依赖的命运共同体.....大家都诚心的期待对方好好活着!是的,赛伦,我们是同一种人,别掩饰了,加入我,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干,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什么.....你想当神将吗?我可以帮你,就像帮拿破仑七世这样.......”
成默抓着小丑西斯的领子将他高高举了起来,“西斯!别把我想成和你一样的人。现在我不怕说出来,其实我很怯懦,因此不管我制定什么计划,都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所以才会有地下掩体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并不害怕承认,这个计划失败了,还造成了恐怖的结果,死了不少人。这些我做之前就有预计,但我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野蛮也好!可怕也罢!我自己清楚我不是那种枉顾人命的人,也不会堕落到跟你一样打着反省的旗号依靠杀戮来找存在感!西斯!你觉得我会害怕被所有人唾弃?从我审判米歇尔大统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无所畏惧.....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如果你拒绝忏悔!我会把你钉上十字架.....”
小丑西斯的头都成默举的顶在了磁悬浮列车的天花板上,这下轮到他俯瞰成默了。他垂着的手触碰不到成默的脸颊,便伸开双手开心的“呵呵”直笑,“十字架?说真心话,如果你选择杀死我,我会更高兴,记得在k20上我扔给你的那张面具吗?那可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成默觉得刺骨的寒意如荆棘般缠绕着他的灵魂,一种陷入泥沼无力挣脱的恐惧正侵蚀着他,他掐住了小丑西斯的脖子,“别以为你对我多重要!说出你知道的.....”
“呵呵呵呵!”小丑西斯如被掐住脖子的鸡仔,他的双脚在空中凌乱的登了几下,直到成默稍稍松开手掌,他才喘息着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有用的....信息,当然....也许等我哪天....心情好了....”
成默再次死死掐住了小丑西斯的脖子,如铁箍般越掐越紧,小丑西斯的脸梗的通红,他却没有抓着成默的手挣扎求生,反而掀开了上衣,露出了挂在里面的手雷,此时他已经在昏迷边缘,痉挛让他撑直了双腿。小丑西斯没有妥协,他颤抖着拔掉了手雷上安全环,用尽最后的力气咧开嘴大笑:“来吧!赛伦!让我拥抱不朽的死亡,而你......将进入永恒的孤独!”
成默也狞笑:“孤独.....对我来说可算不上什么惩罚!”
一团光在成默的手中爆裂开了,如烟花照亮了黑夜。
“西斯!你犯下了傲慢之罪!对我不敬,对他人凶残。”
——————————————————————————
光焰过后,车厢里寂静了一瞬。紧接着小丑西斯的乌洛波洛斯和蓝色的执水者之剑从虚空中掉落在磁悬浮列车的地板上,成默弯腰拾起了执水者之剑和小丑西斯的乌洛波洛斯,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出来吧!”
车厢的灯光嗤啦嗤啦的闪耀了两下,拿破仑七世如狮子般雄壮的身影凭空浮现在了空气中,他身上没有甲胄,穿着一套鲜亮的红色宫廷装,手里的七星权杖正散发着绚烂的光华,将拿破仑七世笼罩在一个透明的气泡中,这气泡上浮着一抹淡淡的光,仿若雨后的彩虹。将军的勇猛和贵族的华美融汇在他身上,像是立于王座之前,手握天下权柄的皇帝。
“报上你的名字!我不杀无名之辈!”拿破仑七世沉声道。
成默没有理会拿破仑七世的试探,他举起了刚刚捡来的执水者,淡淡的说道:“殿下这么快就找了过来,想必早就盘算好了做法兰西的救世主了。”
拿破仑七世面无表情的说:“交出执水者,然后束手就擒,也许你还有机会活下去!反抗只会让你死的更惨!”
“殿下,救世主可不是玩点阴谋诡计就能当的。”成默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他所面对的不是一个让天选者谈之色变的神将,就在话落音的那一秒,成默手中的“执水者”划破了明亮的天花板,拉着一道电光直奔拿破仑七世的头颅。
拿破仑七世举起七星权杖,点亮了一面有若实质般的金色盾牌,挡住了成默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
这一击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金铁交鸣之声过后,车厢陡然间陷入了昏暗的状态,只有骇人的杀机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中闪耀。
成默看似有些冲动,实际上别无选择,他有众多buff的加持不说,还有对神将的额外百分之三十的伤害加成,这种情况都不尝试杀死神将,那他就只能等升到99级再说了。他有生之年能不能升到九十九级还得打一个问号。可谢旻韫加持的buff下次就会没。
也许今天将是他最接近杀死神将的机会。
至于逃跑?那是最糟糕的选择,拿破仑七世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对话,成默不信拿破仑七世没猜出来他的身份。如果说拿破仑七世早猜到了,却没有提,那就是下了杀心。如果说没猜到,成默也不可能主动暴露身份,还把执水者献上保住载体。
总而言之,对于成默和拿破仑七世来说,既然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那就不存在以前把酒言欢,互赠礼物的“兄弟”情谊。两个人都是利益优先的阴谋家,冷酷无情更是两个王者骨子里的基因。该谈笑风生的时候他们能和任何人谈笑风生,该拔刀杀人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心理障碍。
因此表面上看这场战斗有些突如其来,实际上不可避免。按道理来说,即便抛开巴黎恐袭的背景,这也是足够载入史册的对决。
一个是历史上最年轻的神将。
一个是历史上首次出现的超阶位审判者。
战斗在试探阶段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尽管车厢狭窄,对于两个人来说却像是无比宽广的天地,成默挥动执水者如臂使指,蓝色的执水者在空气中留下一抹又一抹透明的水痕,这水痕就像看不见的刀刃限制着拿破仑七世的动作。
能量激荡的声音在车厢里回响,成默手中的“执水者”卷起气浪一下又一下如密不透风的网,直罩向拿破仑七世那高大强壮的身躯。
拿破仑七世的头部几乎要触碰到了车顶,然而闪避的动作却轻盈飘逸,如柔软的云朵。他在几乎没有太多腾挪空间的车厢里优雅的舞蹈,每每贴着成默快若闪电的刀锋闪避,实在无从闪避的就会祭出“七星权杖”的金盾,每次执水者劈在金盾上都会发出强烈的震颤,这如海浪般的震颤导致高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都在剧烈的颤抖。往往这时拿破仑七世就会谨慎出手,但只要出手角度和选择都极其刁钻,恰好能够打乱成默的进攻的节奏。
两个人在车厢里都没有使用什么破坏性的大技能,但却打的惊心动魄。对于他们的攻击力来说,只要突破了能量护盾,或者命中控制技能,几乎都能一击定胜负。很快这节车厢里就全是执水者留下的“暗器”,那些透明的刀刃如蜘蛛丝般密布整个已经有些变形的车厢。
拿破仑七世明明可以破掉这些布满车厢的光刃,却选择且战且退,和成默打到了倒数第二节车厢。
没有多余的交谈,两个人越打都越心惊。成默惊讶于拿破仑七世娴熟的套路,丰富的经验,几乎毫无破绽的防御技巧和神出鬼没的技能攻击。几次要不是大脑靠计算得出可能的结果,他早就不可避免的中招了。虽说两个人都没有使用全力,但很显然拿破仑七世就是那种擅长稳扎稳打逐渐建立优势慢慢蚕食对手的绝顶高手。
拿破仑七世更加的震撼,对方的能量竟然还如此深不见底,肆无忌惮的浪费之下,都没有看到有收敛的意思,这就说明对方的蓝远比他想象的要多。蓝多的惊人就算了,他平常角斗屡试屡中的小套路小技巧,竟然全都被成默闪过了,要知道这些防不胜防的套路就连雅典娜都会吃亏,第一次和他对战的成默,竟守的滴水不漏。
但从对方的的战斗方式来看,并不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拿破仑七世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天才,还是对他早有研究。
逐渐上火的两个人再也收不住的手脚和技能,彼此也都认识到了各自的依仗,并不能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这也意味着试探的阶段结束了。
成默将能量灌入执水者,一刀下去带起了风暴怒嚎之声,碧蓝的执水者之剑所到之处,一切皆破,就连合金车厢也承受不住如此大力的撕扯,在令人牙酸的刺耳金属声中,拉开长长的口子,猛烈的风直接灌了进来,执水者卷起破碎的玻璃,如滔天巨浪潮直卷拿破仑七世。
车厢狭窄,拿破仑七世避无可避,七星权杖的光芒暴涨,刻着拿破仑家族徽章的盾牌撑满了整个车厢,盾牌的边缘插破车厢墙壁,破裂的合金墙壁和隧道岩壁剐擦出了夺目的火花。
执水者所掀起的巨浪像是有灵魂般,跳到了盾牌之上,从四面八方穿过了列车的合金墙壁,直刺盾牌之后的拿破仑七世。
拿破仑七世大喝一声,顶着盾牌如蛮牛般向着成默冲了过来,列车车厢如甘蔗般被破开,嘈杂又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看起来拿破仑七世的动作并不快,实际上却快若箭矢,像一道锐利的金光直插车厢中间成默,七星权杖暴起的金盾,遮蔽了成默的视线,让他没有看见此时的拿破仑七世周身已经腾起了金色的烈焰,就连瞳孔也变成了金色。
这是“七星权杖”最强大的能力,十分钟内全属性提升一倍,攻击和防御增加百分之三十。
成默并没有意识到拿破仑七世力量的突变,挥起执水者迎击盾牌的同时好操控穿过了车厢的透明光刃如蝙蝠群般直扑拿破仑七世的后背。然而在执水者与金盾接触的瞬间,成默就从大脑中的陡然爆表的力量数值了解到糟糕了,他被出乎意料的强大力量直接给弹了出去,如炮弹般击穿了一道又一道车厢连接处,飞向了车头。
车厢实在太窄了,成默根本没有办法展开羽翼阻住去势。拿破仑七世也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如附骨之疽,如鱼雷般紧贴着成默挥仗而下,直锤横在空中的成默的胸口。
成默挥刀直刺拿破仑七世的胸膛,薄如蝉翼的执水者后发先至,似乎在拿破仑七世的七星权杖砸在他胸膛上之前,就能先刺穿拿破仑七世的胸膛。
“真理:银心喷泉!”
透明的波光瞬间包围了拿破仑七世,sss技能,源自爱因斯坦的质能换算公式e=mc2的强大攻击技能瞬间爆发,银白色的环形光圈在成默和拿破仑七世之间扩张,列车车厢如气泡般炸裂,光芒照亮了整个狭长的隧道。
拿破仑七世的突然变幻节奏,让成默有些猝不及防。他清楚能量护盾扛不住“银心喷泉”,果断的使用了瞬移。对于拥有翅膀的他来说,在空间狭小的隧道内作战绝对是自断臂膀,于是成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瞬移回地面。
然而经验丰富,又自信到自负的拿破仑七世几乎同时和成默使用了瞬移。因此两人也同时锁定了对方的位置。
远处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一直没有说话的拿破仑七世,扭动了一下脖子,拍了拍衣袖,淡淡的说道:“蝼蚁!不要挑战神将的威严!”他手持权杖,瞬间跳到成默头顶,膝盖直顶成默的天灵盖。
跳跃对于没有翅膀的拿破仑七世来说并不是一种好的攻击方式,尤其是对于他的对手是手持利器执水者的成默。但成默吃了一次亏,不敢确定拿破仑七世是否还有后手,便选择了更加稳妥的退让,避开了拿破仑七世的锋芒。
然而刚刚使用过瞬移的拿破仑七世却诡异的出现了成默的后背,拱起的膝盖变成横踢,闪耀着紫色电光的一脚直接踢中了成默的后背。
高度戒备的成默,收起羽翼护住了后背,还在飞出去之前,扭身抓住了拿破仑七世的小腿,借力打力,狠狠的抡起拿破仑七世,将他摔向地面。
但拿破仑七世的变招实在太快,在半空中就强行回转了身体,再次撩脚,踢在了成默的肩膀处。成默没有来得及用翅膀护住胳膊,紫色的电光瞬间窜入体内,麻痹的感觉让他短暂的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被拿破仑七世又脚踢中,直接横飞了出去,砸在了不远处的喷泉里的一座雕像上,顿时,大理石雕塑就碎成了粉末。
“真理:美杜莎的盛放!”
飞舞在半空中的拿破仑七世,长发飘扬,金色的瞳孔也光芒大盛,他周身爆发出一团炫目的光球,这闪耀着蓝色电流的光球不断的扩大,蓝紫色的电弧不断在光球里面闪现,如同空气中忽然出现的闪电,而那些肉眼看的见的又或者看不见的技能全部化成了这炫目光球上的一个小光圈。
随后光球爆开,无数的电弧像着雕像所在的方向蔓延过去,尽管实在大白天,那景象也有毁天灭地的气势,蓝紫色的电蛇瞬间就将雕像底座击成了灰烬,就连偌大的一池喷泉也蒸发的无影无踪......
被击中的成默,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值,原本他受创不至于这样严重,主要是刚才收到了本体那边发来的警报,那边没有发生致命的威胁,却肯定有情况发生。
成默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和拿破仑七世纠缠下去,他似乎有些低估了神将的能力,眼下必须想办法回到本体那边才行。
成默心急如焚,拿破仑七世也焦躁异常。埋伏了半天的套路,就是为了重创成默,可对方的防御力实在太惊人了,看样子根本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而七星权杖提供的加成时间却只剩下七分钟了。
拿破仑七世并不是没有信心战胜成默,只是眼下正进行直播,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神将”的颜面该往哪里搁?
这时拿破仑七世才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为了探听更多秘密,自信过头的没有选择偷袭。假设此时“执水者”在他手里,他相信局面一定会轻松很多。
两人各自有无法解决的困境,战斗停止了须臾,成默从喷泉的废墟中站了起来,见拿破仑七世没有立刻发动袭击,成默犹豫了一下,展开黑色的羽翼,冲天而起,想看能不能高机动性甩开拿破仑七世,想办法先救本体再说。
拿破仑七世见成默像是想要逃跑,暗中松了口气,立刻通知萨柯齐准将让空军进行拦截,他则打算等消耗了一点成默的蓝量和体能再上去给成默致命一击,为了掩饰他的动机,拿破仑七世走向了不远处盘旋在天空中刷着“france1”的直升机,打算先接受一段采访。
反正在重重围困之下,成默也无处可逃。
——————————————————————————
“目标在巴蒂诺广场上空?那不就在我们这边?看我们怎么消灭他!”
“嘿!伙计们,可不能给其他人机会,功勋小队的荣誉属于我们第七小队!”
“比起功勋小队,我更在乎能狠狠的打龙骑士们的脸,平时他们眼高于顶,觉得他们最厉害,然而现在遇到一点小问题却还要依赖我们航空勤务队.....”
“对!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毁灭!”
接受任务在西北方向实施拦截的小分队首先遭遇了死神,因为信号屏蔽,除了位于指挥中心的龙骑士,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见巴黎市中心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让航空勤务队的成员还不知道他们将遭遇多可怕的对手。所有人都以为自己遇到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见对手直扑他们而来,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就连平时沉稳的皮特鲁斯小队长都有些激动,他迫不及待的大声说道:“好了,别废话了,各单位,保持前置追踪,不要错过‘overshoot’.....使用空对空武器......全力开火.....”
尽管语言上有所藐视,但在行动上资深战斗机飞行员皮特鲁斯却丝毫没有小看对方的意思,能让法兰西半数飞机紧急起飞,还下达了无限开火权,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刻意强调就能清楚事态多严重。
因此皮特鲁斯下令,所有人一口气甩出美洲豹所装载的所有空对空导弹,十二枚导弹摧毁一个目标,着实有些奢侈,甚至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只要能赢得胜利,羞辱一下平日趾高气昂的“龙骑士”,也算值得。
当预警机协助美洲豹超视距锁定敌方的时候,皮特鲁斯队长毫不犹豫的喊出了:“开火!”
“通知友机正在发射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
“通知友机正在发射r550型魔法ⅲ式响尾蛇。”
“通知友机正在发射魔法ⅱ式幼畜导弹。”
“通知友机正在发射asraamⅱ空对空导弹。”
六架美洲豹组成的攻击编队和“死神”迎面相遇,没有警告,十二枚各种型号的导弹从美洲豹的机翼下方脱离,这些致命的导弹在碧蓝的天空中拉出白色的尾迹,呈扇形扑向了代号“死神”的载体。
而所谓的“死神”在雷达上不过是一个渺小的黑点,小到如果没有预警机的帮助,美洲豹甚至无法锁定它。
十秒钟之后,夺目的光亮在远处的天空爆发,凌空腾起了一片小小的蘑菇云,如果不是天气晴朗,视线极佳,在超视距作战的情况下,飞机上的飞行员们估计什么也看不见。
“这么快就结束了?”
“头,我感觉一次性发射十二枚导弹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这可是二战之后我们法兰西航空特勤队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动,怎么慎重都不为过!”说话间,皮特鲁斯扫了眼雷达,上面的小黑点已经消失不见,他松了口气,笑着说:“要怪就怪龙骑士的那些废物们,把这玩意说的太可怕了.....还给他起了个‘死神’的代号.....”
“哈哈....什么狗屁‘死神’,我看就是.......”
驾驶三号机的伯克洛的声音在无线电中戛然而止,皮特鲁斯疑惑的呼叫:“伯克洛?伯克洛?”
机舱里响起了蜂鸣器刺耳的警报声,“警告!警告!距离过近,距离过近!”
皮特鲁斯扫了眼雷达,头皮发麻,取代三号机位置的正是代表敌机的发光黑点。他扭头向着侧翼望去,原本飞在右侧的三号机已经无影无踪,一只比飞机小很多的黑鸟取代了三号机的位置,正和他们并肩高速飞行。
“紧急规避!紧急规避!敌人在我右侧翼......”皮特鲁斯声嘶力竭的嚎叫,他操作美洲豹向上拉升,试图完成一个斤斗回环,借此保持住对敌方的前置追踪,然而就在飞机倒翻过来的时候,他却看见了叫人肝胆俱裂的一幕,那只恐怖的黑色大鸟正站在四号机的机舱盖上。
皮特鲁斯他声嘶力竭的大声疾呼:“德科洛,滚筒飞行,甩掉它,它就在你头上!”
一切都已经迟了,皮特鲁斯终于知道为什么龙骑士的人会叫它“死神”了,但知道的有些太晚了。
在他视野中出现了超级英雄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画面,平时皮特鲁斯就对这些不讲科学逻辑的狗屁电影不屑一顾。
因为在这些电影里,威力强大的现代武器装备全是被秀的对象。不管是庞大的航母还是先进的战机,它们不是被怪兽当玩具虐,就是被超级英雄们当成儿子打,就连狗屁都不是的丧尸都能统治世界,这叫作为一名掌控战机的现役军官完全不能忍.....
然而,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了电影里才会发生的场景,那只大鸟按在机舱盖上,就像按住了牛顿的棺材板,它站在一架15.700kg重的美洲豹战机的身上,手持一柄光剑,活生生的把战机劈成了两半。铁灰色涂装的美洲豹冒着火光和浓烟飞速坠跌,队友德科洛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
皮特鲁斯浑身冒汗,多年来的训练让他关键时刻还能凭借下意识的动作扣动机炮的扳机,30mm机炮在空中拉出长长的弧形火链,如绞索般直击天空中那只黑色的死亡阴影。
皮特鲁斯觉得这么近的距离,对方避无可避,可当飞机回正了飞行姿态,恢复水平时,那个黑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皮特鲁斯已经快要疯掉了,他赶紧扫了眼雷达,没看见敌方,却看见雷达屏幕上的六架飞机已经消失了四架,眼下除了他,唯一还剩下的一架六号机正在飞快的逃离作战区域。
就这扫一眼的功夫,六号机就在雷达上没了影子。
远处传来了爆炸声,皮特鲁斯下意识的呢喃:“天啊!这是什么怪物......”
机舱里再次响起了令人心惊胆战的警报声:“警告!警告!距离过近,距离过近!”
皮特鲁斯当机立断,按下了红色的“弹射键”,沉闷的爆破声震的他头晕目眩,透明的机舱盖瞬间飘的不见踪影,而他也连同椅子一起飞在了半空中。
十多年的飞行员生涯皮特鲁斯还是第一次经历弹射,作为金牌飞行员,他依旧条件反射般的蜷曲手脚,保持脊柱直立。巨大的过载和强烈的气流冲击扑面而来,皮特鲁斯感觉自己想要呕吐,全身都被一股巨力压的快要粉身碎骨了。刹那间他就像烟花一样被喷着火焰的座椅推倒了更高的高空中。
脑子里一片混乱的皮特鲁斯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弹射操作”势必让他将来面对军事法庭的审判,直到他在下坠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座机被一道光芒贯穿,才浑身冒汗手脚冰凉的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就在皮特鲁斯在胸前画着十字,虔诚感谢造物主的时候,他看见了飘浮在云端的死神。
皮特鲁斯停止了划十字的动作,他也忘记了周身的疼痛,在冷风中颤栗。
那黑色的、恐怖的生物正站在一片云的边缘,低头俯瞰他。
皮特鲁斯从小到大都不曾体验过恐惧为何物,其他人多多少少有害怕的事务,有些人害怕老鼠,有些人害怕鬼魂,有些人害怕高......
也许是对人和自然都缺乏敬畏,皮特鲁斯从不曾害怕过任何东西,04年的印度洋海啸他正在印尼度假,海浪席卷而来的时候,他还好整以暇的吃完了牛排才起身。
可在此时,他的内心泛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惧。那是刻着人类基因深处对死亡的恐惧。
皮特鲁斯想要避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可他的身体僵硬的要命,想要做任何动作都使不上劲。他头脑一片空白,像是仰望神祇般注视着“死神”轻盈的挥动着那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在阳光下,覆盖在怪物身上的鳞片和胸甲散发着钻石般璀璨的光芒,它手里握着一把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圣剑,那圣剑带着无可匹敌的气息。它看上去是那样的沉重,又那样的轻盈,那样邪恶,又那样神圣......
皮特鲁斯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已经看见了他,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降落伞打开,皮特鲁斯都没有等到“死亡”的降临,他滚动喉咙,睁开眼睛朝着云端完全,那令人恐惧的“死神“已经消失不见。
皮特鲁斯这才确定自己真的逃过了一劫。
但只要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双血红色眼睛,他明白,对方放过他,不过是因为懒得击杀一只蝼蚁......
——————————————————————
刷着“france1”直升机停在刚才拿破仑七世和成默发生战斗的地方,有些工作人员正在拍摄已经变成遗址的喷泉,还有些工作人员正围绕这拿破仑七世进行采访。
“阿芒迪娜小姐,没必要害怕,有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的。”拿破仑七世面带谦和的笑容,温柔的说。
法兰西一台的外景主持人,漂亮的金发女郎阿芒迪娜小姐先是说了“谢谢”,随后整理了一下西装,一脸目眩神迷的仰望着拿破仑七世问:“殿下,那我可以开始采访了吗?”
“当然。”拿破仑七世点头。
阿芒迪娜小姐举着话筒走近了拿破仑七世一些,用崇拜偶像的眼神注视着拿破仑七世,轻声问:“殿下,能说看看您对这次事件的看法吗?”
“正府的应对令人失望,既没有及时的疏散和救助市民,也没有能够阻止恐怖份子在巴黎横行无忌。现在的巴黎就是地狱。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所以我决心亲自出马解决巴黎的问题。”拿破仑七世表情严肃的说。
“可对方的实力好像非常强大,是.....什么天选者!军队都没有办法对付这些拥有超能力的怪物。”
“我想大家没必要妖魔化天选者,因为我也是天选者。我们天选者就跟普通人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像小丑西斯那样的邪恶的疯子只是极少数,像我这样身怀正义的勇士才是大多数。而且我已经制裁了小丑西斯,现在只需要击杀他的同伙,就能彻底解决这场恐怖袭击。”
“我的天!您的意思是......您已经杀死了小丑西斯?”
拿破仑七世点头,“是的,非常抱歉,我行动的晚了一些,主要是开始正府和欧宇限制了我的行动,加上对他们的信任,让我没有尽早伸张正义,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我的错误,我得向广大巴黎市民道歉,并致以诚挚的慰问!”
“殿下,还能多谈谈关于天选者的事情吗?我想广大观众对天选者都非常......”
这时阿米迪欧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他打断了法兰西第一电视台记者的访问,走到了拿破仑七世身边小声说道:“克里斯托夫,有点不妙,那个‘死神’击杀了卢尔特队长,并且仗着高机动性到处捣乱,现在已经摧毁了二十多架飞机,如果你还不出手,整个巴黎都会被他毁掉。”
拿破仑七世冲外景主持人微笑着说了抱歉,拉着阿米迪欧走到了一旁,皱着眉头询问:“超级人类怎么可能飞行这么长的时间?”
阿米迪欧苦笑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啊!龙骑士一直在追,根本就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可他的蓝好像无穷无尽一般.....”
拿破仑七世点了点头,沉声说:“行,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他!你跟记者们打声招呼,盯着他们把节目剪辑好,我去去就来。”
阿米迪欧向着法兰西一台的外景团队走去,走了两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叫问道:“对了,雅典娜呢?”
拿破仑七世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低声回道:“莫里斯说联系不上她。”
————————————————————————
为了躲避成群结队的战斗机,成默不得不在高楼大厦间快速飞翔,因为预警机的存在,让他不敢轻易的飞向自己本体藏身的地方,万一本体被法兰西龙骑士抓住,那就真是万事皆休。
幸好本体那边虽然时不时有警报响起,却没有致命的信号,成默猜测有人正搬运他的本体,就目前对方并没有对他下手来看,似乎对方并没有歹意。
这让成默稍稍放心了一些,可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在利用超低空飞行甩掉了两架“阵风”的追踪之后,成默心想:“也许自己应该当机立断冒险直接返回本体。可这样做,万一在返回本体的时候,被击杀,不仅会损失一次载体的死亡机会,还会损失大量的经验值,还会丢掉谢旻韫给的buff......”
加上对方并没有过分的行为,这叫成默难以取舍,就在他心头刚泛起彻底脱离战斗的念头,警兆突显,三维地图上一个代表载体的红色圆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正在接近他。成默回头就看见背后有个张开金色羽翼的载体,正拖逸着一线金色的流光追逐他而来。
那人不是拿破仑七世又是谁?
一道环绕着电流的紫色光线激射而来,成默侧身闪避,紫色电光擦着他身体射过,将圣奥古斯丁教堂的那粉红色塔尖直接射爆,白色的十字架向下倒去,碎石沿着大理石墙壁跌落的声音震耳欲聋。
成默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能够安全脱身的方法。他加快了速度,开始沿着长街向塞纳河的方向飞去,哪里有全世界著名的名胜古迹。反正他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想要当救世主的拿破仑七世未必能够接受巴黎变成彻底的废墟。
显然拿破仑七世也猜测到了成默的意图,两个人在楼宇林立的街道中间以超音速掠过,沿途的玻璃全部崩裂,广告牌不是倒掉,就是炸成碎片,人们尖叫逃窜。成默时不时还抽空射出技能,他也不射拿破仑七世,专朝着那些看上去古老的建筑乱怼。
而拿破仑七世只能无奈的去阻拦。两个人一个追一个逃,在巴黎街区到处乱窜。而那些“阵风”、“美洲豹”和“幻影”只能在高空中守着,它们并不能像成默和拿破仑七世这样在城区里进行超低空飞行。
众目睽睽之下拿破仑七世也投鼠忌器,不敢使用大规模的杀伤性机能拦截成默,作为神将只能憋屈的跟在成默身后和他耗,看谁究竟先坚持不住。
当成默带着拿破仑七世绕着巴黎核心景区外围飞了一圈之后,朝着皇家宫殿飞去时,拿破仑七世终于忍不住了,这样消耗下去,对于他的信誉是无比沉重的打击,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向成默发送了私信。
“成默,停手吧!不要在犯不应该的错误了。”
成默其实也焦虑万分,却装作从容不迫的语气回道:“殿下,是你说要我死的很惨,我只是在逃命而已。”
“我不追了。我不想逼你犯下更多的错误。”
拿破仑七世停了下来,悬停在了法兰西国家图书馆的上空,他的脚下就是著名的“黎塞留四边形”四栋铺满玻璃幕墙的折角大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上去就像天空之门。而张开金色羽翼的拿破仑七世处在其间,完全就是圣洁光辉的大天使长。
成默也停了下来,他飞到了和拿破仑七世相对的那栋楼。站在栏杆的边缘,像一座雕塑。一身漆黑的他和拿破仑七世一对照,完全就是堕落天使路西法的形象,充盈着神圣的邪恶感。成默并不在意自己的造型看上去没有拿破仑七世那样伟光正,只要buff足够强,什么造型都无所谓。
天使和堕落天使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遥遥相望,成默淡淡的说道:“只要你叫那些预警机别锁定我,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也不是不行。”
拿破仑七世思考了须臾才开口说道:“我们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这才是我一直没有拆穿你名字的原因。”
成默才不会相信拿破仑七世的鬼话,他淡淡的说:“我也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与你交手。”
“开始你和小丑西斯的一些交谈让我对你产生了一些误会,所以才会想要击杀你。刚才我重新了解到了一些事情,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解开这些误会.....”
成默冷笑道:“好好聊聊?给你时间让‘上帝之杖’锁定我吗?”
拿破仑七世面不改色的说:“我没有权利命令星门动用‘上帝之杖’......”
“想要建立互信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首先你得让我安全离开。”
“行!”拿破仑七世点头,“不过我需要执水者,可以拿三星堆权杖和你换......”
成默的心又被狠狠的刺了一下,但他却若无其事的嘲笑道:“三星堆权杖换执水者?那可相当不够......”
“说吧!你还要什么?”
“四个sss技能和三星堆权杖.....”成默毫不犹豫的狮子大开口,执水者之剑虽然珍贵,对于他来说却是鸡肋,况且执水者只有在神将手中才能发挥全部力量,因此肯定是拿破仑七世志在必得的必须品。而三星堆权杖对于华夏和成默的意义完全不同,还能加上五个sss技能就是爆赚。
拿破仑七世捏紧了双拳,冷声说:“你在放弃一位神将的友谊。”
“友谊?审判者不需要友谊。”
拿破仑七世沉默了须臾,僵硬着面孔狠狠的说:“行。”
说着拿破仑七世就发起了交易,将四个sss技能和三星堆权杖摆在了交易栏里,成默扫了一眼,“赫拉克勒丝之握”、“深寒庇护”、“圣光之镰”和“湮灭”,他在心中一凛,这不正是天榜排名第二十三位的约瑟夫·阿尔曼的四个技能。
想必约瑟夫·阿尔曼已经死在了拿破仑七世的手中,成默知道眼下不是感怀的时刻,他将“执水者”放进了交易栏,随即点击了确认,等拿破仑七世也点击了确认,两个人的交易就算完成。
成默关掉了交易光幕,不急不躁的说:“殿下,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拿破仑七世在得知成默是超阶位的审判者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杀死成默,但眼下却不是时候,再三权衡他还是放弃拿“执水者”在和成默打一场的想法,稳定局势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于是他低声说道:“赶紧离开法兰西,如果你还敢来,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成默转头看了眼埃菲尔铁塔的方向,没有回答。
“记住我的警告。”
“谢谢您的慷慨!”顿了一下,成默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淡淡的说,“对了,差点忘记祝贺您成为了神将....”
“也祝贺你拿到了‘歌唱者号角’,审判者阁下!”拿破仑七世说。
成默转身,张开了那对黑色的羽翼,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半回着头,阳光洒在冰冷的鸟嘴面具上,那长长的黑色鸟喙闪耀着孤独的色泽,像是收割空旷灵魂的镰刀,他轻声说,“我再去埃菲尔铁塔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