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后退,每逢锦州,一个字尚且没有来得及出口,就听见身后一阵风声袭来,匆忙向旁边挪开几寸,就见一双大大的拳头落在了他刚才那个位置,隐隐还泛着金光。
他惊怒交加,回头看时,却见无生师兄摧动起了四明王之阵,向他直直覆盖过来,他匆忙躲闪,意图找到路出去,却又见无果师兄出现在他面前,手中结印,又要动手。
他退后一步,避开无果一招,却被身后南方明王一拳击中,虽有琉璃王体相护持,却也同样感觉到体内气血贲涌,心浮气躁,险些便一口血呕了出来。
“为什么?!”他怒视着面前目光冷冽的无果,喝道:“无果师兄!”
无果毫不理会,指尖一动,竟赫然是一道佛魔指向他点来。林云挺胸上前,硬扛下他这一指,向前踏出了一步,手中镇山印挥出,目光中更多了几分苍凉之一。
无果被他一道镇山印死死压住,挣扎着还要出来,林云却不再被动等待,径直闪身,踩着阵法向阵外走去,孰知他脚下一动,阵法也随之变动,竟然将他死死困在了这个阵法之中。
林云心中更是焦躁,握紧拳头,暗道:“如果不打破阵法,恐怕完全是走不出去的,可是如今这番模样,又要如何才能打破阵法?几位师兄,还有紫铃,他们又是怎么了?这一件一件之间,怎么如此荒诞!”
他正想着,忽然人影一晃,一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却是无花师兄,经过刚才那三个人的攻击,林云心中对他们早也都有了防备。
他向无花看了一眼,掌中捏着镇山印不发,冷冷看着对方,却见无花微微一笑,目中似有无数怜悯之意,心中不禁一软,却听那冥冥中传来的笛声陡然破了一个高音。
他猛然惊醒,心中登时清明起来,暗道:“这多半是那圣女捣的鬼!我师兄他们都远在千里之外,紫铃更是下落不明,怎么会在这里?”
相同了这其中关窍,剩下的事情,便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他抱元守一,对周围所传来的攻击竟视而不见,将诸多杂念摒除,神识放出,向那笛声追踪而去,便隐隐发现,那声音是从自己南面,三丈之外传来。他长啸一声,一道镇山印打入地下,喝道:“破!”
话音未落,四周天地间一阵山意波动,天龙寺,周围的四个人,还有那四大明王阵,便骤然碎裂消失,面前庭院之中空中孤星赶月,晚风细细,唯有个白衣女子,静静立在八角亭顶上,那双清凌凌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冰冷,手中笛子已经离口,就那么远远看着他,无悲无喜。
林云怒不可遏,喝道:“我前来报讯,却是为了你们好,你为何如此暗算我?!”
南海圣女淡淡道:“既然各行一道,当各行一套,有什么奇怪的?”
林云咬牙切齿,一道佛魔指径直向她指过去,却见她将笛子举在口边,吹出一阵柔婉好听的曲子,却像是在无形中扭转了空气,形成一个保护罩,将她护在其中,那道佛魔指触到保护罩,竟并没有同它两相消耗,反而被反弹了回来。
林云更加震怒,双掌大开大合,一道镇山印击出,竟同那佛魔指在空中相撞,丝毫伤不到对方。他这里诸多神一一出手,对方却仿佛只是需要在空中吹笛,如神女降世,他所用的手段便尽皆反弹回来,多数时候,他还需要自己再用一道神通,对抗自己所用的神通,不禁让人憋气。
他心念动时,刚刚取出混元宝鉴,便听见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感应到一群人向这个方向来了,他目光一冷,暗暗道:“此处莫非还有伏兵?”
他一念之间,收起混元宝鉴,亦收了神通,那南海圣女见状,亦放下笛子,淡淡道:“阁下去罢。如此挑拨他人之事,今后定不可为。”
林云冷冷道:“我所言是实非虚,若圣女不信,为何不去查证一下,极乐宗此前造转身塔之事?莫非圣女便是大门不出,一心只修佛道,却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都在发生什么么?”
林云最后这句话吗,却正是戳中了她心中的不忿之处。身为南海一派的圣女,她多少年来,所做的事情,便是被关在门派之中,偶尔去剑阁修习,却极少关注外界之事,亦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将外面的事情拿出来同她说。因此,对于这些事情,她还当真是半点也不知道。因此,听到这句话,她面色当即一沉,冷冷道:“阁下还不走,是等人来捉么?”
她说着,又举笛吹了一个高亢尖锐的破音,须臾之间,几十道身影便破空而至,纷纷落在周围。林云看时,见其中十有八九都是女子,一个个手中持剑,目光冷冽地向他的方向望过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女子,徐娘半老,握剑的姿势飒爽之中,却带着一股掩盖不去的风流。
“你是何人?”她冷声叱道,“为何私自闯入我南海一派的修行之地,还闯入圣女居所?”
林云听她声音婉转,冷厉中带着一丝吴侬软语似的柔和,当即抱拳道:“多有得罪,我并非要与贵派为难。同为佛门众人,有些事情恐怕贵派还不知晓,落入他人圈套,才前来拜会。”
那女子冷笑一声,目光流转间,又戴上了几分嘲讽之意,道:“照你的意思说,我们还该感谢你了?”
林云听她话中多有不忿之意,却也不好辩解,只得低头道:“在下委实不是有意为之。”
那女子道:“你既说是为了我们好,却为何不白天上门,偏要在晚上做这偷鸡摸狗的事情,深更半夜,跑到我南海一派中来?我门中多时女子,你此时前来,不是有意要坏了我们的声誉么?”
林云听到此处,猛然醒悟过来,暗道自己竟将这一层给忘得干干净净,也难免这些人对自己会生出误解来,却又忍不住有些不快,正要为自己辩解,却忽然又听见一个人高声叫道:“还不是因为,这厮本身就是个无恶不作的佛门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