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河急忙打开来看,包袱中只有几个大一点的银锭,剩下几个散碎银两,再剩下的都是纸片,“这怕是连一百两都不够吧?”
赵元化用手背在鼻子下面擦了擦流出来的两股青鼻涕:“郑金发家本来就没有多少银两,他本甲内的农户欠条就占了621两多,银子总共74两,剩下不足之数,用102亩田契抵偿了。”
“你娘的,你是不是傻?劳资要这些田契和欠条干什么?你有没有催逼?他们家真的就只拿得出74两银子?乡里老财很会藏银子的!多要现银,少要这些破烂欠条,这点道理你都不懂?还是因为他是你家亲戚,你没有尽力催逼?”陈北河大失所望,气的狠狠的在桌上拍了一巴掌,震的小包袱和包袱里面的东西都跳了一下。
“我尽力了呀,他家真没有多少现银,大哥,这是我远房亲戚,跟我并不熟,而且他家大概有多少家底我有数的。一个甲长,能有多少家产?”赵元化苦着脸道。
吴世恩觉得好笑,这都是韦宝的东西,你陈北河这么气干什么?就算是韦宝会感激你一些银子,你也不用这么气吧?
金启看着陈北河,陈北河顿时意识到失态了,讪讪一笑:“金大哥,你看这都是一些什么破烂?才七十几两银子。”
“行了老陈,中午小宝请客,少说要花费七八两,这里有74两,小宝必定还要拿出一些谢你的,有点样子行吧?弄得跟你的银子似的。”金启吐槽道。
“金大哥,我不是气,我是为你和小宝小老弟可惜嘛,小宝肯定不单单会谢我,肯定也会谢你老哥吧?毕竟这事咱俩都有出力。”陈北河尴尬的一笑,跟着拿起桌上一颗花生米,冲着一个正在玩骰子赌博赌的正高兴的兵士头上丢去。
那兵士回头看,“陈爷。”
“爷你娘的!去把韦公子请过来,就说帐要回来了!”陈北河没好气道。
“哎!”大头兵赶忙答应。
孙九叔连忙让个伙计带那大头兵去找韦宝。
韦宝睡了两个多时辰,酒气已经散去了大半,这种低度高粱酒的酒劲来的猛,去的也快,跟啤酒差不多性质,大头兵在门口对罗三愣子说话的时候,韦宝就醒了,吃得好睡的饱,人特别有精神。
“我们陈百户请韦公子过去一下,去金山里收账的已经回来了。”大头兵道。
韦宝一骨碌就爬起来了,不等罗三愣子开口,便抢着问道:“有多少银子?”
大头兵在门外道:“这我不清楚。”
韦宝一边穿鞋,一边对罗三愣子和范晓琳道:“走,看看去!你们家公子这次要发大财了!”
“那姓陈的百户和金大爷一直不走,估摸着是想分钱。”罗三愣子轻声提醒道,“小宝,你想好了怎么应付他们吗?”
韦宝微微一笑:“他们分不了多少!肯定没有多少银子,我猜郑金发会用欠条和田契抵偿九成以上!陈北河和金启他们要这些东西没用!”
罗三愣子和范晓琳听韦宝这么说,顿时觉得有理,只要韦宝有注意到这些问题,他们就放心了。
“要是我家的欠条在其中,那我爹真的会乐疯了。”范晓琳道。
罗三愣子的眉毛一挑:“说的好像欠条到了小宝手上,你家就不用还账了?”
范晓琳气道:“喂,我有说我家不用还账了吗?至少小宝不会像郑金发那样三天两头催逼吧?”
韦宝穿好鞋子,在地上顿了两下脚,笑呵呵的看着斗嘴二人组,没有搭话,径直往门口走去。
金启、陈北河和吴世恩见韦宝过来了,都笑脸相迎。
韦宝笑道:“我还以为几位大哥已经开始喝酒了呢,这不都到饭点了吗?难不成在等我?”
陈北河和金启心里装着分银子的事儿,要不然早开始大喝了。
“小宝,要账的事情,老哥对不住你啊。”陈北河笑道:“我底下人办事不力,郑金发这老家伙手上没有拿出来几个银子,他本甲内的农户欠条就占了621两多,银子总共74两,剩下不足之数,用102亩田契抵偿了。”
韦宝看了看已经被打开的蓝色小包袱,问道:“就是这些?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儿了。”金启道:“小宝,这回满意吗?”
韦宝笑道:“有啥满意不满意的?都是多亏了几位哥哥帮忙,才这么点银子,都交与金大哥处置便是了!”
韦宝的话,既在众人意料之内,大家都想到韦宝大概会这么做,也在众人意料之外,众人没有料到韦宝说的这么轻松,这么干脆,丝毫没有舍不得的情绪流露出来,这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要么是家中本就富贵的人家,从小见惯了银子,大手大脚惯了的,要么就是城府极深的人,才能做到处置银子这般挥洒写意。
“这不合适,今天这事都是郑金发父子要对付兄弟,我们看见了顺手帮个忙,怎么能让老哥我来帮小老弟处置银子?这不适合。”金启坚决的摇了摇手,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包袱。
“那就让陈大哥来处置吧!”韦宝呵呵一笑。
“不行不行,没有这样的道理,都是给小老弟帮忙嘛,自己人帮点忙就要好处,这成啥了。”陈北河非常大气的推辞道。
吴世恩虽然对这些虚伪辞令早已经见怪不怪,仍然被金启和陈北河逗乐了,笑眯眯的道:“都别在这客气了,既然都是自己人,早点说完事情,早点开酒席,我吃了好早些回去。”
孙九叔和孙月芳也看着韦宝,要看韦宝怎么分配这笔‘飞来之财’。
韦宝笑着道:“那这么吧,这二十两银子先存在山海楼。”韦宝说着,将四个小银锭拿出来,“把今天几顿酒席付了,剩下的,留着给金大哥和陈大哥随时来玩,我也正好为芳姐儿多拉点生意了。”
韦宝这话说的大气,明明是他自己得了二十两银子,还要说是让金启和陈北河来玩方便,还要说帮山海楼多做生意,既顾全了金启和陈北河的面子,也交好了芳姐儿,同时也抬高了自己的逼格。
“那就多谢韦公子了。”芳姐儿嫣然一笑,感觉越来越喜欢听韦宝说话,喜欢看韦宝办事。
孙九叔也连声道谢:“韦公子想事情端的是周全,还顾到我们山海楼的生意了,以后韦公子就是咱们的小财神爷。多谢,多谢。”
这要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官场中人或者买卖人,芳姐儿和孙九叔不会觉得稀奇,但韦宝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这般处事手腕就的确有些逼格了。
金启和陈北河二人也含笑首肯,都说这样好。
“九叔,芳姐儿不用客气,你们也经常照顾我。”韦宝说着,将那些银子尽量做到平均分成两份,虽然徒手分的,没有用秤过一遍,却也相差不会太大,因为都是些散碎银两,“剩下的银子,小老弟斗胆帮两位兄长分一分吧。一半是金大哥的,一半是陈大哥的,两位大哥,这样行不行呀?”
“小老弟真的会做人,太客气了!你一点不要?这不是我们两个占了小老弟的便宜吗?”陈北河一脸虚伪的笑道。
“是啊,哪能让小宝你什么都拿不到啊?”金启也道,“这不行,小老弟这是在臊我俩的面皮。”
韦宝呵呵一笑:“只要两位大哥高兴就好!再说,我不是还有这些田契的吗?这些欠条是没啥用处的,只是能让我家旁边的邻里以后日子松快一些罢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又都是穷庄户人,哪家有银子还上这些欠条?这些等于是一堆废纸。”
韦宝说罢,不经意的露出一点失望情绪,免得让金启和陈北河还是感觉他拿了大头,会心里不舒服。去掉欠条不论,102亩的田产,这也是三百多两银子了!
“这样就很周到了,开始酒席吧?你二位也别客气了,既然是小宝的一番心意,便收下,收下。”吴世恩乐呵呵的做中间人,从旁帮衬,这等于是帮助三方呢,中间人还是很重要的,有这么一句话,让韦宝,金启和陈北河的面子上都好看了。
“对呀,二位兄长不着急喝酒呀?”韦宝笑道。
“好吧好吧,既然是小宝一番心意,金大哥,咱们不能驳小老弟的面子。”陈北河一副勉为其难的神色道。
“那好吧!既是小宝的意思,老哥我就收下了。”金启哈哈大笑,白白得了二三十两银子,中午还大吃大喝了一吨,晚上还要接着喝,山海楼还存了二十两,小半月的酒钱都有着落了,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都收了收了!你们也别在这耍了,中午大吃了一吨差不多得了,都回吧!今天我要跟金大哥喝的比较晚,都别等着了。”陈北河对一堆大头兵道。
这二十多个大头兵心里气呀,知道刚才韦宝说了,放二十两银子在山海楼,除去开销,剩下的都给金启和陈北河下次再来喝酒用,这是怕他们晚上再跟在这里大吃一顿呢!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大家等到这个时候才被赶走,谁心里没有气?不过陈北河都这么说了,二十多兵士也不敢说什么,一个个跟受气小媳妇般答应着,每人手里拎着半只烧鸡,都散了。
韦宝,金启、吴世恩,还有在场众人自然知道陈北河的用意,都憋着笑。
“呵呵,这些家伙,也不能太惯着,中午一顿已经很像样了,要不是小宝大气,本来依着我的脾气,一人闹两钱银子就得了呗,哪里有这么好的酒席给他们吃,吃完还能一人得半只烧鸡。”陈北河很自然的道,仿佛他手下的人吃的不是韦宝的银子,而是他的银子一般。
韦宝等人连声称是。
酒宴再开,仍然是中午几人,韦宝、金启、陈北河和吴世恩几人勾肩搭背,好不亲热,上楼上喝酒去了。
“合着到了最后,我们就剩下一堆欠条和田契呀?一点银子也没有?”范晓琳气嘟嘟的收好蓝色小包袱,放入怀中。
“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没有金爷和陈爷,小宝也没有办法从郑家弄到银子。东西看好了,对这些个官老爷来说,这些东西不算啥,对小宝来说,可有用了!”罗三愣子乐呵呵道:“还有,放在山海楼的二十两银子,不也是小宝花掉了大头吗?把酒席的钱和住店的钱都给冲抵在里面了。”
“那我晚上不用跟你们挤在一起了,也得给我开一间上房!”范晓琳眼珠一转,笑道:“那等我哥和刘春石来了,咱们也得好好的再大吃一顿,要不然银子也拿不回来了,是不是?”
罗三愣子冲范晓琳翘起个大拇指,“总算想明白了?咱们小宝这脑子,现在是真好使,似乎他手里就没有办不好的事情。”
“还说买马车呢,现在我这儿总共就剩下六两多银子,我看看小宝明天拿什么买马车?”范晓琳不以为然道:“对了,我哥和春石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发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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