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不到两千人的皇太极和代善大军,再次冲破了韦宝军拦截军队的阻击阵地,已经到了连山关城下!
韦献珏和韦尽忠的人马已经不足两万,军心被建奴大军打的溃散,无法再收拢,无法再靠近。
皇太极和代善并不知道努尔哈赤已经走了,现在连山关已经完全是韦宝军在控制了。
一到连山关城下,便开始疯狂的攻城。
连山关内的宝军守军虽然苦战了一整天,已经非常疲惫了,但是毕竟有近万人,连山关的城墙又险峻高厚。
以两千人不到的兵力,攻打近万守军防守的坚城,韦总裁丝毫不担心,坐在城楼中观看,仿佛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部戏剧。
整场战役,真要说紧张,也就是刚才知道皇太极和代善大军已经到了连山关附近,而连山关内的建奴残部还没有完全扫除的时候,那么一小阵比较紧张而已。
“尽量拖住他们,尽量全歼这股建奴!”韦宝咬牙切齿道。
可他知道,自己说的是空话。因为,拿什么全歼这股建奴呢?
韦献珏和韦尽忠的人马被打散,现在仍然在收拢当中,而且看溃散的态势,即便收拢,恐怕也顶多只有一万把人了,人数不多是其一,重点是军心已经被打散,完全没有战斗力了,至少短期内不可能立马恢复,要恢复也至少要经过十天以上的休整,重建心理。
显然,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来不及了。
皇太极不可能攻打连山关十天之久。
所以,韦宝现在既怕皇太极忽然带大军走了,又怕皇太极一口气将连山关给攻破了。
“建奴虽然才不到两千人,似乎随时能攻破连山关一般!总裁,得找好退路,召集总裁卫队回来,万一连山关守不住,突围出城。”林文彪道。
“建奴真是厉害!”吴雪霞也吃惊道:“他们来的一路上,应该已经被我们的大军阻挡了整整一天了吧?还这么能打!看这样子,真的有可能攻入连山关呢。”吴雪霞也道。
“小宝,得及早安排,不可大意。”王秋雅也跟着道。
三人完全没有理会韦宝刚才说的话。
韦宝从三人的言辞中听出来了他们的看法,他们都认为建奴有可能突破连山关城防,甚至是很有可能!
韦宝想的是剿灭皇太极和代善这股建奴精锐,最好能杀死皇太极,韦宝可不认为建奴凭着不到两千人马,有本事攻入连山关,和他们想的完全是两码事。
“怕什么?传令下去,全军死战!”韦宝冷然道:“告诉将士们,我与他们共存亡!”
“总裁!”林文彪大惊。
“不必再说了,快传令!”韦宝怒瞪了林文彪一眼。
不是韦宝上头了,甘于冒这么大的风险,而是韦宝觉得建奴攻下连山关的机会几乎为零!虽然城墙只有六米多高,但是连山关是建立在山上的,本身山势就很陡峭,就算没有这个雄关,想徒步上山都费劲,随便扔颗石头下去都能砸死一个人。
“是,总裁!”林文彪欲哭无泪,本能的大声答应道。
命令下达下去,过了一会儿,常五爷和程宗猷就都赶到了韦宝身边。
“总裁!”二人一起行军礼。
韦宝点头道:“两位师傅,辛苦了。”
他们称呼韦宝为总裁,但韦宝并没有称呼他们的军职,只是称呼他们师傅,这是私下的感情。
“建奴虽然人不多,但仍有可能攻入连山关的!”常五爷知道总裁这个时候听不进去这种话,仍然低声提醒了一句。
韦宝没有回应,看着手举着盾牌和弯刀,一排排很整齐的在城墙下面进攻的建奴。
仰攻的关系,加上这支建奴大军当初出去执行的就是围剿任务,并不主要是攻城任务,所以建奴虽然有云梯,却数量不多,主要靠火烧城门,想从城门攻入。
因为开始韦宝军进攻努尔哈赤的一千多大军防守的连山关的时候,已经将连山关的正面城门毁坏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的城门就剩下一个大概的形状,大部分是用石料和木料堆积而成的。
所以,建奴拼命的要将木料和石料搬开,韦宝军则不断的填充,两边主要围绕城门战斗。
城墙上面,韦宝军士兵不停的点燃木料往下投掷,以达到火烧建奴的目的。
他们发现火烧的效果比石头砸的效果好,建奴的臂力普遍很大,有盾牌挡住头,再大的石头砸下来,也很难砸死人。这充分体现了建奴本身就很会打架,军事方面的天赋普遍比汉军高的多。
这与他们的渔猎生活方式有关。
农民很难打赢猎人。
“攻进去,谁最先攻进去,赏银1000两!”皇太极大声疾呼,已经急疯了,不知道努尔哈赤现在生死如何?关键是没有确定继承人啊,大汗要是忽然死了,他并不能稳操胜券。如果多人争位子,大家的实力又差不太多的话,大金国就真的要完了。
将士用命,上百建奴兵将堵在城门口与韦宝军厮杀。
“总裁!先到另一头城门去吧!别在这里看了!”常五爷急了,不停劝道。
程宗猷也道:“建奴这是疯了,他们是不要命了也要攻入连山关中了!看样子是人人抱着必死之心!总裁,先到另一头城门去避一避吧!?实在不行,还能暂时撤离。”
努尔哈赤就是带着几个人从另外一端的城门逃走的。
到那头去,见着情势不对,可以走的掉。
林文彪、王秋雅和吴雪霞也开始劝说。
韦宝被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的有些急了,有些慌了,举棋不定了,本来他是深信建奴凭着不到两千人的兵力,攻不破有上万大军把守的连山关的!
但眼下建奴和韦宝军汇聚在这么小的一段城墙附近,以命拼杀的时候,双方的斗志高下立时显露出来了。
政治固然重要,但是这些新兵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政治熏陶。
就在韦宝迟疑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建奴冲进城门了!
这几个建奴是在战斗中,快速的从城门上的破洞挤进来的!
“总裁!快走!建奴攻进来了!”林文彪急的都破音了,很想让他身边的几名特工把总裁给架走!
只可惜,林文彪即便有这样的魄力,也没有这样的权力,这不是在拍电影,不管是军队还是统计署,所有韦宝底下的人受到的政治教育就是保卫总裁,听从总裁的命令,在韦宝的下辖众人中,他们把韦宝看的比皇帝要尊贵的多,韦宝就是他们的天。
韦宝没有回答,而是下了城楼。
常五爷、程宗猷、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大惊,不知道韦宝要干什么去?难道要亲自去杀建奴去吗?
韦宝正是有这种想法,才跑进来几个建奴,韦宝觉得问题还不大!
韦宝随身仍然带着手枪,只不过以前带两支,现在只带一只,倒是会带上两盒子弹。
这么危机的时刻,韦宝觉得是时候装一波逼了!
以前他使用手枪,会遮遮掩掩,主要怕说明不了来源,现在不怕了,因为韦家庄有自己的兵工厂,虽然目前只能造手榴弹和毒雾罐子,还远没有到造枪造炮的技术,但总归不会无法说明来源。
而且这里没有外人,除了宝军将士就是建奴,不必担心‘吓人’。
常五爷、程宗猷、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还有几名贴身特工,以及韦总裁的三十多名贴身卫队,这些卫兵是不会被派出去的,他们是总裁卫队中的卫队,已经到了当兵的最高级别,类似于后世的中南海保镖了。
大家拦又没法拦住总裁,只能跟着一起下了城楼。
正在拼杀中的宝军将士们见总裁下来了,震惊之余,胆气也陡然升腾,重振士气与建奴拼杀,纷纷大喊道:“总裁,让我们来就可以了!”
“总裁,这里危险。”
之类的话。
韦总裁却充耳不闻。
几名建奴打斗中听闻是韦宝,都不顾一切的要冲过来杀韦宝,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韦宝本人,但是韦宝这两个字,已经是早就听烂了的。
还有十多个即将要从城门冲入的建奴听闻是韦宝到了,也打了鸡血一般边拼杀边往里面冲。
一名离韦宝最近的建奴,十分勇悍,连续砍翻七八个宝军士兵之后,啊啊鬼叫着举刀向韦宝冲过来。
韦宝冷静的掏出左轮手枪,打开保险,13米左右的距离,砰地一声枪响,稳稳的一枪爆头,正中那建奴眉心。
众人惊异之余,见那人高马大,身高将近两米的建奴像一头巨大的黑熊,怦然倒地,震起无数尘土。
刚才还乱纷纷的战场,仿佛出现了短暂的定格。
只见韦宝迎头走来,砰砰砰!一枪一个,瞬间击毙三名建奴。
愣神当中的,已经快要从城门门上的大洞中冲入的建奴们,如同看着鬼魅一般看着韦宝,不约而同的用盾牌挡住了头。
韦宝在离他们不到五米远地方,再发两枪,把一轮子弹全部打光。
两名建奴当时便失去了生机,原因很简单,盾牌纵使能挡住头,却无法遮挡全身,韦宝这两枪分别击中了两名建奴的撒尿部位,打的很准,直接将建奴的命根子给打掉了。
这不是阉割,阉割顶多痛的昏过去,这是穿入,命根子充盈主要血管,直接穿入,跟打太阳穴是一个概念,可以直接夺人生机。
这一下,吓得十多名建奴不顾一切的后退,真的被吓着了。
倘若对方用的是弓箭,对方是神射手,他们绝不会被吓成这样。
主要是看清了对方用的东西,黑洞洞的管子,看着像火铳,但是比短铳都要短的多,而且火铳发出来的弹丸哪里有这种威力?
他们都觉得韦宝是会魔法的巫师!
加上本来建奴方面就为了丑化韦宝,并且需要污蔑韦宝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够发展出能够和建奴扳手腕的大军来,所以,编造了很多妖魔化韦宝的话。
这一下,被韦宝当面‘证实了’,这十多个建奴不被吓破胆才怪。
“韦宝来了!”
“韦宝来了!”
十几名建奴疯狂的往后挤。
无奈他们身后满满当当的都是建奴,都准备往里冲呢。
离着城门百米距离的代善听见韦宝,更加奋,也更加生气,大骂道:“是韦宝更好,谁要是杀了韦宝,老子赏他白银万两!”
只可惜,那些亲眼看见韦宝杀人的建奴士兵,别说是白银万两,你就是赏赐黄金万两,他们也不敢去送死。
钱是能壮胆,只是一种鬼魅的恐惧压制住了人对金钱的渴望。
十几人往外挤,上百人往里涌,建奴自己把自己堵死在门洞这里了。
宝军被韦总裁这么牛叉的一通操作,大大的被提振了士气,呼喝着纷纷动手,打架的打架,用石料重新填补城门门洞缺口的填补缺口,忙的不亦乐乎。
连山关城门边的防御再次得到了稳固。
常五爷、程宗猷、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等人看的心服口服,还包括近万名将士,都十分佩服总裁的勇敢,和总裁起到的表率作用。
关键时刻说再多好听的,给再多厚赏,都顶不上统帅亲自冲锋陷阵的威力。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不是看人已经冲进去了吗?”皇太极从后排赶上来,找到代善询问。
“是韦宝!韦宝就在城楼上!”代善对皇太极道。
“韦宝怎么了?韦宝在更好啊!杀了韦宝,赏银万两!”皇太极道。
“我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但他们都说韦宝真的有法力,会使妖法啊!两只手会喷火,喷着谁谁死!”代善道。
“放屁!纯属无稽之谈!哪里有人真的有法力?”皇太极说完,心里也是有点毛毛的。毕竟他们都是崇拜萨满的,相信有天神地神这些存在,要说韦宝是萨满可能还有点像,要说韦宝是天神地神一般的存在,皇太极绝不会相信。
“我没有亲眼看到,这个不好说,不过,现在士气下去了,怎么办?”代善叹口气道。
皇太极看着堵在城门边上的上千八旗大军,冲不进去,就此撤走也不甘心!“若不是必须救出父汗,拿不下连山关,还可以从连山关两侧山道先突围出辽南再说!可父汗还在连山关啊!咱们怎么能不救父汗?”
“父汗不可能被韦宝抓住!”代善分析道:“若真的顶不住的时候,他们可以从另一侧城门先撤走的。你如何确信父汗此刻就在连山关中?父汗匆忙撤走,无法给我们送消息罢了!我看,咱们急切之下攻不下连山关,不如先出去,退到连山关外的驿站,看看能否联络上大汗吧!”
皇太极觉得代善的话有道理,又很不甘心的瞪了一眼连山关的城池,特别看了看城楼,他没有看见韦宝,不过猜想韦宝此刻正在看自己,更是气的牙痒痒。
韦宝是真的没有在城楼上,打完了六发子弹的韦宝,此时已经重新装填了子弹,准备等建奴再从门洞进来,他再接着装逼来着。
韦宝的子弹一盒是五十发,他通常手枪里面装六发子弹,子弹盒中装满,总共会随身携带56发子弹。
子弹太精贵,他曾经让人仿制过,韦家庄兵工厂目前还不具备这种技术,所以韦宝轻易不会开枪。
“好了,快下令吧!大丈夫当机立断,能屈能伸,我都不求死战了,你还迟疑什么?”代善催促道。
“撤走!先出辽南再说!”皇太极终于下了决心。
皇太极是很不甘心下这种决心的,抛开要救努尔哈赤的心思不说,皇太极自己觉得,以现在自己手中的一千多兵力,要攻下连山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至少有三成把握!因为刚才已经攻进去了嘛。
而且,皇太极自信,他的精锐大军,即便最终能进入连山关的只有七八百人,屠杀近万汉人也是随手之劳罢了!完全没有难度。
更听说韦宝就在连山关中,这可是千载难逢杀掉韦宝的好机会。
代善见皇太极下令之后还恋恋不舍的,急的拖着皇太极走人,命令鸣金收兵,招呼大军撤离。
聪古伦格格和她的贴身侍女莫雅琪坐在马车中,奇怪的看着车外,看着大军撤退。
聪古伦格格不由问车夫道:“怎么走了?不是要解救大汗吗?”
“格格,我不知道,这得问贝勒爷才知道吧?”车夫答道。
“停车,我找我阿哥!”聪古伦格格道。
“别,大军令行禁止,停不得的,我让人带话给贝勒爷吧,贝勒爷马上就会来的。”车夫急忙道。
聪古伦格格没再逼车夫。
皇太极真的马上就来了。
“哥,怎么回事啊?不攻打连山关了吗?不去救父汗了吗?”聪古伦格格问道。
“不是不救,现在搞不清楚父汗还在不在连山关当中,我们去找一找,若找不到,再返回攻打连山关不迟!穿过山道,到达连山关东面,也可以回头攻打连山关的。”皇太极答道。
这是皇太极对整个大军的统一说法,否则,存有与聪古伦格格一样疑问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是很忠心于努尔哈赤的,绝不容许放弃大汗不管,而逃跑。
聪古伦格格听皇太极这样解释,红了眼圈:“哥,父汗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父汗身边有最忠勇的勇士,一定能保父汗无恙!我猜测父汗已经在连山关东面的驿站等我们了!”皇太极答道。
“就这样丢了连山关,那等于我们已经失去了整个辽南了吗?现在是不是等于我们已经被韦宝给打败了?”聪古伦格格又问道。
皇太极脸红一阵白一阵,这个问题很尴尬,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总裁!建奴退了!建奴退了!”城墙上的宝军士兵发现建奴正在撤离,大声的汇报。
韦总裁还拿着手枪在摆造型呢,闻言大喜,建奴退了?胜利了?
韦宝知道,建奴此时退却的话,他们在辽南一处城池都没有了,只能退出辽南,这就代表整个辽南都是自己的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吴雪霞惊喜的看着韦宝:“总裁,建奴跑了,这下真是太好了!”
韦宝却很淡然,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很渴望获得胜利,但是当胜利真的到来之后,韦宝却觉得,用上百万人的生命换来,还近乎完全荒芜,大部分地区都未曾被开发的辽南,真的值得高兴吗?
人总是这样,没有得到之前,孜孜以求,得到之后,不到一秒就能觉得好像没啥。
所以,韦宝自己都很好奇,自己狂喜的心情,居然连几秒钟都维持不了?
“怎么了啊?建奴跑了,不高兴吗?”吴雪霞主动拉住了韦宝的手,轻轻地晃了晃。
韦宝握紧了吴雪霞绵软的小手,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没有,挺高兴!”
常五爷道:“总裁,现在是不是让大家打扫战场?这些穷寇还是莫要追击吧?”
“嗯,师傅安排吧!”韦宝点头道:‘你们驻守连山关,我带人先回辽阳城去了。这里血腥气息太重,晚上恐怕没法在这里睡着。’
常五爷点头道:“是,不过,仅仅是总裁卫队护送,安全吗?不怕建奴杀个回马枪吗?”
“建奴已经走了,失去了连山关,他们不敢在辽南停留的。”韦宝道:“不必担心。”
常五爷、程宗猷、林文彪、吴雪霞和王秋雅几个人也觉得是这样,没有人再劝注意安全。
接下来,整个连山关周边和城内开始打扫战场。
虽然死了三万多宝军将士,但大部分人的脸色是平和的,除了极少数死了自己家亲人的会哀伤,大部分人为了能在这样残酷的战争中幸存下来而庆幸,也为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表彰嘉奖,而感到期待。
次日,整个辽南到处在清理清扫战场,到处在张灯结彩的庆祝,悲伤的气氛和欢乐的气氛交替。
韦宝昨天晚上连夜赶回辽南,回到了辽南总裁府,睡到中午还没有醒来。
这段时间太累了,主要是心累,漫长的等待,无边无际的等待,此刻终于有些眉目了。
这让韦宝好像忽然从悬崖边下山一般,到了山脚下,除了睡死过去,似乎没有办法宣泄这份压力。
与此同时,皇太极和努尔哈赤在西面五十里地的驿站会合了。
双方都在担心对付陷入韦宝军的包围,见对付都没事,都安心了一些。
但这种安心,转眼就被巨大的悲痛情绪所覆盖。
在崎岖陡峭的山中攀爬一夜才出的连山这片群山。
聪古伦格格和莫雅琪也累坏了,在山中没法再乘坐马车,她们也得攀爬步行。
此时,努尔哈赤看见身边只有几个跟随者,皇太极和代善,还有一大批将领,将领死了大半,兵勇只剩一千余人。
第一次进攻辽南,是由皇太极和代善主导的,死了近两万将士。
第二次进攻辽南,是由努尔哈赤亲自主导的,也死了超过一万八旗将士,比第一次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一切,努尔哈赤悲从中来,尽力克制着就要夺眶而出的老泪。
努尔哈赤控制的很辛苦,但泪水还是泛满了眼眶!
聪古伦格格一见着努尔哈赤,虽然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却还是跑过去扑进了老父怀中大哭,“父汗。”
一抱着聪古伦,努尔哈赤的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了,“聪古伦!我的孩子!”
皇太极、代善、岳托、济尔哈朗、阿济格和阿巴泰等人见此情形,想到大军的惨重损失,以及失去了整个辽南的恶果,也都悲痛不已,一个个垂头丧气。
“父汗!您先回盛京城休息吧!我带着兵马重新将连山关夺回来!”代善痛哭流涕的喊道。
“算了,大军先回清河一带休整!先把韦宝在西平堡和广宁,盛京城和抚顺,威宁堡和清河一带的兵马铲除再说!”努尔哈赤道:“现在再反攻连山关,除了白白搭上余下这一千多将士的性命之外,别无它用!”
众将还想表决心,请战,都被努尔哈赤制止了。
“父汗,此时我们已经失去整个辽南,再派人与韦宝谈判,让他撤了派往我们腹地的兵马吧?从此两家相安无事,韦宝一定会同意的。”聪古伦格格道。
“不!绝不!”努尔哈赤闻言大怒,厉声道:“我八旗大军从未如此败过!我们要等到开春,重整旗鼓,夺回连山关!”
努尔哈赤是高傲的人,高傲的人,可以在优势的情况下与对手谈判,绝不会新败的时候与对手谈判,会觉得没有面子!
或者说,历史上任何一个族群的领袖,都一定是高傲的人,都有一颗高傲的心,没有这颗心,就做不了领袖!
聪古伦格格知道很难改变父亲的想法,委屈的看了眼皇太极,想让哥哥劝说父亲。
但皇太极一点表情都没有,皇太极不会开这种口,哪怕皇太极也觉得,暂时是到了休兵的时候,不宜再与韦宝大战了!
随着韦宝拿下连山关,只要韦宝赶在开春之前将从辽阳城到险山堡的城墙全部连接起来,恢复明初的辽南古长城,再想攻打辽南就十分困难了!
即便开春,没有二三十万大军,也难以打下来,若是真的要出动二三十万大军攻打韦宝,辽东边军和蓟辽兵马要不要提防?漠南蒙古没有完全打败,还有很多部族是与大金国为敌的,要不要提防?还有东江的毛文龙,要不要提防?还有朝鲜,要不要先打的他们归顺?
若是再将收复辽南摆在第一位的话,只恐怕大金国以后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
皇太极是这样想的,范文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大家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劝努尔哈赤。
聪古伦格格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谏言,主要是站在大金国的立场设想的。
聪古伦格格并不担心自己和韦宝的事情,反而觉得自己和韦宝的事情,在韦宝夺取了整个辽南之后,肯定是板上钉钉,稳稳的了。
因为,越有实力的人,越是能在大金国面前显得举足轻重的人,越是会被父汗高看!
韦宝现在已经有了绝对的应该被父汗高看的资本了。
所以,尽管天地会和大金国现在是死仇,但聪古伦格格知道,战争的双方,今天还是死仇,可能明天就是姻亲了。这在大金国是常事。
多少过去血战不止的部族,最后不是与大金国结为姻亲之好?
韦总裁这一觉睡到了半下午方才醒来。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床罢了。
“总裁,醒了吗?”吴雪霞甜甜的一笑:“我让人来为总裁更衣洗漱吧?”
吴雪霞看着韦宝滴溜溜晃动的眼珠,却并不答话的样子,忍不住又掩口一笑,笑容格外甜蜜,韦宝拿下了整个辽南,吴雪霞简直比韦宝更高兴。
韦宝奇道:“我们两轮与建奴开战,死了上百万人啊!你不难过吗?”
韦宝很奇怪,古代人似乎对于生死之事,真的看的很开,他别说亲眼目睹了一次次血战,直观的看见无数人失去生机,离开这个世界的惨景。
就算光是看纸面数据,辽南的四百多万辽民和朝鲜人的混合人口,一下子下降到了三百万多一点,也足够令人沮丧,令人悲伤啊,而好像谁都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一样。
“死人固然让人难受,但有什么办法呢?北方大地天灾不断,又有建奴肆虐,哪年不死个十几万几十万人的啊?”吴雪霞开解道:“现在好了,我们拿到了整个辽南,百万民夫又重新动起来了,大家正在加紧赶修城墙,只要将辽阳城到险山堡的千里城墙连为一体,建奴以后再想进犯辽南,就只能走水路,而建奴不习水战,没有正规水师,几乎不可能,以后辽南的老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了,不必再惧怕建奴。总裁,是不是应该多想想以后的好生活,不必过于感伤于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