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将才史文恭
作者:江南老司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681

说到史文恭,王汉当时就震惊了。

小学四年级就熟读水浒传,对水浒英雄更是如数家珍其实水浒英雄王汉就记得那么四五个有名的,除去鲁智深林冲武松,王汉就记得一个史文恭。其他的水浒英雄在小学五年级他就忘的差不多了。

但史文恭这个名字一直印在王汉脑海里久久不能忘,这是源于他有个战友曾是水浒迷,据他吹过的牛逼说,水浒中论武艺,公认是卢俊义第一,史文恭第二。

但是,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史文恭败与卢俊义,是因为有晁盖鬼魂作祟,又经过一番厮杀突围,精神体力都处于低谷,已是惊弓之鸟,强弩之末。而卢俊义则是以逸待劳,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若是放了两人正常状态下的拼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战友曾笃定地给出结论,假如卢俊义和史文恭是在同等条件下对战,必然是史文恭胜,为何?因为史文恭年轻,又会放冷箭,卢俊义年岁已高,必然不是对手。

这个大多数战友不理解,水浒中并未说明史文恭和卢俊义年龄,怎么能辨别史文恭更年轻?

战友说,史文恭卢俊义同是周侗弟子,卢俊义是大弟子,史文恭是三弟子,三弟子当然比大弟子年轻。自古以来拳怕少壮,两人都是同样的招数,当然是年轻的占优势。更何况,史文恭是曾头市的教师,难免天天舞枪弄棒。卢俊义是河北大户,锦衣玉食,体力肯定没有史文恭好。

对于这类说,王汉只是听来笑笑,古人的事从哪去辩解?但眼下不同,活生生的史文恭竟然出现在耳边,岂能不震惊?

再结合周侗头先的话语,最起码印证史文恭是他弟子这个说法,不然也不会有逐出门墙这一出。

只是,史文恭做了什么事,惹得周侗大发脾气?不但要逐出门墙,还要通知所有禁军所,不要招收史文恭入伍,这等于是封了史文恭前程。

肯定不是因为史文恭偷了钱又打伤自己,这点王汉心里门儿清。

当下他不好多言,只是尽可能地在周侗老先生面前表现的低眉顺眼,从老先生的话语里已经知道,周侗跟各地禁军所关系都不错,挺有面子,既然在高俅哪里求不得门路,不如在周侗这里试试。

周侗看了王汉的伤,领他入内堂,让王汉当门里坐了,着人拿来药丸,药酒。先让他吃药丸,一粒入腹,口感冰爽,不要两三分钟,胸口内里火辣辣的灼烧,王汉面红耳赤,感觉胸口一团气要爆开。

周侗道:“忍住,不要喊疼,如此才能发挥药效。”说完,用手抹了药酒,在王汉胸腹上擦,立时,王汉感觉自己胸口一片变成铁板烧,里外夹击,闷热无比。

他想喊,又听老先生说要忍,就不敢喊,硬扛,憋的满身大汗。

随着周侗的按摩,王汉胸口冒出许多鲜红,米黄色的药酒变成红黄色,顺着胸膛淌,周侗道:“这是你体内淤血,排出之后,内里便不会有后遗症。”

王汉闻言不语,心里只盼望这磨难尽快过去,内外如火烧,实在难受。

按揉半个多钟,王汉感觉内里灼烧消失,周侗这才停手,道:“内淤已经排出,休息三五日便好。”说完起身,自己洗手。

王汉慌忙就地跪倒,双手贴地磕头,口里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如此说,骇了周侗一跳,双手水淋淋地站着,“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

王汉跪在地上回应:“师傅不收,我便不起。”他这是看武侠小说里学的,那些拜师学艺的,统一是这做派。

周侗好笑,伸手扶他,好大的力气,王汉不起,他单手就给端着整个人腾空,不起身都不行。

别的不论,光是这份臂力就让王汉惊讶,铁臂周侗果然名不虚传。

周侗笑道:“不可如此,拳馆收徒自有规矩。”说完目光将王汉上下一番打量,面上有喜色,显然是喜欢王汉。

王汉纳闷,询问:“拳馆收徒是何规矩?”

周侗不答,伸手在他身上揣摩,按按肩头,捏捏腰,拍拍胯,点头赞:“倒是一副好胚骨。”又问:“家在何处,有什么亲人?以何为生?”

王汉便懂了,周侗有心收他,但要问问条件。自古以来习武者有个基本要素,那便是家境相对阔绰,也就是所谓的穷文富武。

读书相对而言本钱少,只是读书写字,无非是准备笔墨纸砚。习武则要准备许多东西,除去各种兵器,最要紧的是口腹之欲必须满足,整天舞刀弄棍,吃不饱、吃不好都不行,这也是王汉为什么要坚持吃肉。

周侗问三个问题,主要还是想问,家里穷不穷,能不能供应习武?

王汉回答:“家在东京,父亲早亡,母亲尚在,家里做些商户租赁。”这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他家穷的屋顶漏风,哪里会有商户向外租赁。

但周侗满意这个答复,轻捋胡须,道:“既如此,明日可带五十两银来拳馆造册登记,先试试看。”

如此回答模棱两可,不说收自己为徒,却给了希望。王汉尽管纳闷,还是大喜拜谢。

辞别周侗,穿过中间庭院,看到栾廷玉正在指导众人操练,王汉又过去一通拜谢,说了自己即将来拳馆学习之事,栾廷玉只是笑笑,勉励:“男儿习武是好事,只是以后莫再去那些花销场所。”

说完自去教习徒弟,对王汉并不甚热情。

王汉懂得,双方初相识,年龄差别又大,当然不可能一见如故,纳头便拜。

王汉出了拳馆先不忙回家,而是去了隔壁茶馆,要了花生茴香豆小酌。他也不饮酒,正晌午无人,拉着小二唠嗑,三言两语,将御拳馆的事情问了个清。

这御拳馆收徒没什么规矩,只要交钱都能来,里面天地人三位教席是有官身的,其他教师则是拳馆给俸禄。学成之后,三位教席会书信给各地各处禁军推荐,有些运气好,可捞个提辖都头做,运气不好的,也能做个教头,不能大富大贵,但生活小康可保证。

大宋尽管重文轻武,但对手下官兵俸禄可不低,教头最低都能月俸六两,更何况那些高级的,动不动就是十两以上,搁在后世,相当于随随便便月入过万。

至于天地人三席分别,自然是天字最尊,地席次之,人席最末,但并不是外面粗浅理解的那样人席不如天席,而是三者各有所精。

周侗为天席,主教拳脚棍棒。地席为张庭芳,主教马上技艺,教场不在内城,而是外城禁军旁边的跑马地。人席为孙洲,主教箭术阵列,即是军阵群体作战协调。

要论地面单打独斗,当然是周侗天下第一,这个无可争辩。但论马上娴熟,周侗不见得能赢张庭芳。要知道,张庭芳可是马背上长大,能通马语,无论何等烈马,到他手中都顺如绵羊。要论箭术阵列,自然是孙洲无敌,但不代表孙洲拳脚功夫差,能做到教席位置的,当然不会太差。

为何分开教授?便是武学古训,贪多不精。如此分化,则是让弟子能更好的发挥自身所长。

入去学习,先是在入门教师栾廷玉手下学习,待到基本功娴熟,便去天地人三位教席前演练,由三位教席商议决定,看是学习那样武艺较好。

人各有所长,乃是娘胎里决定,这个后天无法更改。比如有些人天生眼力过人,那便是学习箭术的好苗子,百步穿杨自然比近战步兵在战场上的作用大。而另外有些则是天生的大力士,当然是近战步兵为最佳。更有些身材适中灵活的,上了马方能发挥最大作用。

如此解释,让王汉感慨,古人智慧不可小觑。

至于史文恭和周侗间矛盾,小二起先不敢说,收了王汉一枚碎银,这才小声道来:说那史文恭端是个好手,生的好相貌,浓眉大眼仪表堂堂,身高八尺有余,猿臂蜂腰,进入御拳馆学习,天地人三席争相要教,他也乖巧,天地人三席都学了个精,三位教席都很满意,对他赞不绝口。

周侗曾言,待到自己老迈,天字席位只有史文恭可接。由此可见他对史文恭的喜爱。

既然喜爱?又为何恼怒?

这就要提到周侗性格。周侗性格直爽豪迈,典型武人脾性,主张武力对抗辽夏,拳馆人众所周知,尤其对于年年缴纳【岁币】一事,周侗最是气闷,成日破口大骂,明确直言朝廷养了一帮懦夫。

此时徽宗即位,重用韩忠彦等保守派,保守派也是求和派,遇到边关战事便要求和,让周侗不喜,时常在拳馆内发牢骚。史文恭却是另外的性子,反驳周侗道:“国力贫弱,何以为战?缴纳区区岁币便可享受太平安逸,有何不可?”

周侗大怒,“若是交钱可买平安?尔等习武又有何用?区区岁币?年年二万万钱财,能养我大宋多少军马?你说区区钱财?”

如此两人关系交恶,据说前几日周侗直言要杖杀史文恭,史文恭尊他为师,哪里敢应,因而躲起来,不敢见周侗。

小二一席话说完,王汉直拍大腿,心里感慨:这史文恭是个人才呀。

别的不提,就说对世事的动态把握而言,史文恭比周侗要高。周侗只是一介武夫,史文恭则是个将才。

武夫只会正面硬肛,将才则会审时度势,趋利避害。

听了小二一番说,王汉心里有了主意,他日有机会见史文恭,必然要笼络为己所用,不然,就要代替师傅清理门户。

尽管才是第一次见周侗,王汉已经在心里将自己定位为周侗手下最杰出弟子,忍不住畅想,以后顶着周侗头衔去各处禁军所里转悠,任凭哪位教头见面都要纳头便拜,那该是何等威风场景?

想着就忍不住心里美,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