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已经决定了要做的事情。
也是,对这些人来说,只要自身能获得大量利益,风险就值得去冒。而别人的计划、为群体做贡献什么的...则根本毫无价值。
说真的,那些大虫子,如果死在他们一心想要投靠的人手中,的确是件想想就很爽的事情。
他们不只是死掉了,生命中的一切都被否定掉了。在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这些人会有多痛苦?多绝望?多难受?
但是....
袁森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在新汴梁的时候,朱贵、蒙宝、罗顺等人,一直希望蒲家诚身边的人去杀他。
但结果,那位老人身边的人虽然也动摇了,但却始终没有人动手。最后闹到那个结局。这次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吗?
难说。
这两个人....在商量、在考虑、在犹豫、在观望。他们也许要像之前的蒲永贤一样,等局势发展到最后时刻,才会下定决心。
要不要帮帮他们?
袁森考虑着。也许,更大的压力,更多的威慑,能促使这两位先生更早的做出决定。可是,具体怎么做呢?
冒充汉国的罪犯,打劫他们的金库?还是冒充他们背后的财团,发出要求他们暂时撤离的命令?
也许,找人商量商量比较好。张默丽、裴颖...或者之前那位已经采取行动的那个女警,古桃。
他正这样想着时,莫里尔身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多勒斯。”他拿出电话,按下了免提键。
“我们又谈了一会儿,郭博士的计划真的很好。”电话里响起了多勒斯的声音。“充分利用了长久以来各种宣传的积累,以及这次突发事件可能激起的,公众对他们的同情。”
“他们打算怎么做?”莫里尔问道。“需要多少钱?”
“先从...宣传爱开始。”多勒斯说道。“抨击这次暴行,宣传爱能解决一切问题。”
“这个说法不是很好吧。”莫里尔说。“汉国的宣传材料里,把爱...还有知识,都说成是中立属性的、既不好也不坏,既能造福人类,也能给人类带来很多不幸和痛苦的词汇。”
“对。”多勒斯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但汉国人的说法,并没有得到这里民众的广泛认可....他们长久以来看到的报纸、电视、电影里,爱都是最美好的东西,没有之一。”
“没错,我听说还具备发电功能呢。”莫里尔称赞道。“非常了不起。”
这...袁森差点儿笑出声来。而在,电话对面,多勒斯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就多了几分试探的味道。
“那个....”多勒斯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尴尬,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这次遇袭的事情,他们需要我们旗下的媒体,以及外国的媒体来进行充分的宣传。定位不需要改变,依旧把他们说成是暴政下的反抗者就可以了。至于袭击他们的人,当然是汉国政府的特务。”
“汉国政府会否认的。”莫里尔说。“他们有证据吗?”
“按他们的说法,有。”多勒斯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不过在我看来,不是很有说服力。”
“那么,告诉他,我们会采取合适的方法来做。”莫里尔说。“在媒体上宣传是可以的,但具体的说法要由主编们和台长们来定,毕竟,报社和电视台还要在这座城市继续运营下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进行宣传,可能会导致一些不那么好的后果。”
“这合适吗?”多勒斯问道。“遇到袭击是非常好的机会,能激发起民众的普遍同情....”
“我知道,我会妥善安排的。”
莫里尔说完,挂掉了电话。他对面的中年男子随即开口了。“你打算怎么做?”
“试探一下吧。”莫里尔说道。“按照我们刚才的推演,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从这座城市获得利益的外国商人,譬如亨利那样的,会很担心自己的利益是否能得到保障,这之类的问题。我们不妨安排记者去对他做一次专访,把他可能担心的问题都公开出来。如果汉国政府能给出承诺....”
“有些商人就会采取进一步行动了。”中年男子说道。
袁森没有再听下去。
他走了出去,把之前安放在走廊上的炸弹收了起来。
接着,是其余几个楼层的炸弹。把这些都收起来之后,袁森回到一楼的大厅里。这时,那位多勒斯先生正站在角落里,继续和郭博阳校长进行对话。
“...关键是那些学生。”电话里的郭博阳这样说到。“支持汉国政府的那些。只要把充分的证据展示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相信是汉国政府对我动手的....他们就会去要求解释。得不到解释,就会对汉国政府丧失信心。”
“问题在于,汉国政府应该会给出解释。”多勒斯说。“曹无智是个聪明人,他很难对付。”
“上面会暂时把他调开。”郭博阳说。“这次的事故很严重,他没有理由拒绝。而在之后,我们会设法推举一个更激进、更冲动的人来负责这里的工作。”
“然后他会拒绝解释?”多勒斯摇了摇头。“也未必吧。”
“我们会安排人恭维他。”郭博阳说。“会让他觉得自己很优秀、很了不起。这时候,学生们粗鲁的质问会让他很不舒服,从而产生排斥心理---这种事我们做过很多次了。不会出错的。”
“也许吧。”多勒斯说。“但这个说服不了莫里尔,他是个很注重安全的人。”
说着,他叹息了一声。
“刚才,要是继续聊下去,莫里尔一定会说:证据不足,不能给你们太多的支持。他还会说,既然目前汉国在采取暴力行动,那我们需要低调一点儿,以免遭到更严重的打击...这样比较好。”
“怎么,莫里尔先生想离开吗?”郭博阳这样问道。
“他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多勒斯耸了耸肩。“注重安全,谁也不能说他什么。就算是背后的大老板,也不能强迫他在危险的情况下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