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人说过了，不会给的。”亨利一幅很不耐烦的模样。

“郭，我知道你跟很多财团的人都有联系，他们也支持你。但我经营是为了赚钱。就算是他们，也不会阻止我向你收取正当的费用。用你们汉国人的话说，这是‘一码归一码’。”

“他们不给的话，您可以向法庭提出控诉，要求他们偿还。”郭博阳说。“如果他们还是不肯，那我也可以为您介绍合适的媒体。他们会给的。”

“这样一来，在宣传上会起到很好的效果，广大的市民们会更不信任汉国政府。”郭博阳这样说着，瞪向了面前的这个人。“还不明白吗？还要我怎么说？”

“我....”这位亨利先生张了张嘴巴。“就算你这么说，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郭博阳瞪着他。“只管自己，不顾大局吗？我这是在为你们效力！”

“no，no，no。”亨利举起一个手指，在那里摇了摇。

“你是在为丹尼斯财团效力，是在为大局效力。但这跟我没关系。”

“我来这座城市，不是为丹尼斯财团，不是为什么大局，只是为了能在这种好机会中赚一笔，为了让我的家人和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你们的计划，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郭博阳嚷道。“赶跑了那些汉国人，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

“我获得不了什么。”亨利说。“那几位丹尼斯先生是很有能力，但他们的胃口也都很好。”

“我这么说吧。如果他们中只来了一个，说不定我还能捡到一点儿好处。但他们都来了，那我就完全不指望了。更不用说，他们在这次行动中投入了不少，还遭遇了很多损失----什么也不会留给别人的。”

“所以，你要用我的场馆来宣传，那就付钱。如果你想去找他们，那就请记得告诉他们，让他们来付钱。”

郭博阳开口欲言，但亨利打断了他。

“当然了，他们有各种手段。”亨利继续说道。“但我希望，问题在我们这里解决就可以，不要闹到那一步。”

“我也希望。”郭博阳说。

“你看。”亨利先生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考卷来。“这种测试卷子，我儿子做过几次，他说不是很难。”

袁森靠近了一点儿，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份‘汉国入籍考试模拟卷’。

上面的题目，一部分是汉语语言基本考试，一部分是情景模拟。其中有一道汉语考试题的情况大致如下：

问题是：请问，该如何评价‘民族’这个概念？它在人类社会中主要起什么作用？在当前环境下，应该如何对待它？

这位亨利先生拿的卷子上，所写的答案是：

“评价方面：这个概念目前正在破坏作为人类的整体的发展。”

“在人类社会中的作用方面：这个词汇当初被创造出来并广为宣扬，原因在于当时的一部分既得利益集团为了防止后来者追赶，需要一种思维和理念上的工具。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后，他们找到了这种‘人类分类方式’，通过这一标准，他们可以有效的分割后来者，破坏对方的凝聚力，从而避免其对自身的追赶。”

“当然，它在一些别的时候还可以起到其他作用。”

“对待方式方面：在当前的情况下，为了人类整体的进步，最有利的做法就是采取冷处理的方法来应付它。不再使用包含这个概念的教材、宣传材料、以及其他材料。”

“在任何公众场合，能不使用它的情况下尽量不使用它、无视它、淡化它---要是能形成耻笑它的风气就更好了。”

“同时，要尽量避免在社会活动中，有人通过维护这一定义而直接获得利益。在这方面，可以通过征税来进行调节。”

“之所以采取这种做法的原因，在于对这种概念进行的刻意反对，往往会消耗大量的精力。同时，也会激发起人们心中的逆反心理，造成适得其反的后果。”

“而进行这种冷处理的方式之后，就能潜移默化的让这个词汇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掉。本来，这个词汇也不是一直存在的，没有这个词汇的时候，大家也过的很好。”

郭博阳看着这份答卷，越看脸色越差。看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亨利。“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卖试卷的人，一并卖给我们的。”亨利耸了耸肩，这样说道。“通过这份考试，我儿子就能成为正式的汉国人，可以投资某些外人无法投资的产业，可以在使用某些汉国公共设施的时候获得优惠，可以申请某些外国人难以申请到的贷款....以及那些别的好处”

“你打算背叛奥美尼卡了？”郭博阳的眼神危险了起来。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怎么说来着？也未尚不可。”亨利很坦然的摊了摊手，这样说道。“虽然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我儿子一直有这种想法。”

“你的同学呢？”郭博阳发出了一连串的追问。“你的朋友呢？你在奥美尼卡的产业呢？加入汉国之后，奥国政府还会给你那么多便利吗？”

“所以我来找你了。”亨利又摊了摊手。

“我不想加入汉国，但如果你一定不肯给钱，或者丹尼斯们逼我这么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人总得维护自己的利益，就算遇到再不喜欢的事情，也是一样。”

郭博阳露出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好吧！我会好好考虑的！会预付一部分资金给你的！”他在那里低吼道。“就算计划搞砸了！就算我个人出钱！卖掉我的画和其他收藏品！也一定会把钱付给你的！”

他的这种表情让亨利很震惊，一时没能说出什么来。

“就算这次行动为的是你的利益！就算那些古董放到你那里之后，能给你带来很多收益和机会！就算计划执行成功之后，最后获得收益的会是你们！我也一定会给你钱！这下你满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