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教揽月峰顶那巨大的宫殿之中,黑衣少女正躺在一张云床之上。
突然间额头一痛,马上便圆睁双目,坐了起来,一脸的煞气。
这是她给洛宁的护身之宝被触动的情况。
又有人要刺杀洛宁。
她伸手往前一拂,皓腕过处,空气中闪过一片涟漪,如同水波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涟漪里面,出现了一些虚影。
那就是发生在齐国祥云观附近洛宁那边的情景。
那块黑色的玉佩,就是她用一根尾翎所化,带有她的一滴精血,相当于是她的一个分身。
分身眼中所见,便是她此刻眼中所见。
只见在群山之中,一双巨大的翅膀挥动,山河大地的影子在她的眼中飞速的倒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的接近远方一个渺小的人类。
突然天地之间灵气滚滚涌向那个渺小的人类,一道绿色光芒笼罩住了他。
“他应该是启动了什么厉害的法宝,不能让他走了!”
黑衣少女如此想着。
双翅挥动更急,飞行速度更快。
眼看就要接近那一道绿色光幕了,伸出大山一般巨大的爪子抓过去,那道绿色光幕突然托着那个渺小的人类升向空中,快速的消失于视线之中,只是瞬间,便没了踪迹。
抓了一个空。
“可恶!”
揽月峰顶的黑衣少女恨恨的说出这一句来。
一个渺小的人类,一个才返虚初期的渣渣,竟然刺痛了她,还能够从她的手下逃走,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记住你了!”
她恨恨的说了一声,分身那巨大的身影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开始塌缩,转眼之间又化作了一块黑色的玉牌,飞回洛宁那边。
她的分身也不能长时间的出现在苍岩国外面的世界,要是让修真界那些大门派知道了,说不定会视为这是对蛮荒大陆修真界的挑衅,进而发动战争。
现在她还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那只鲲鹏虽然只是她的一个分身,但是也非常的强大,神识更是远超同阶修士,在受到攻击的时候,早已经锁定了敌人。
钟源的样子,被她记了下来。
玉佩飞回到洛宁的身边之后,她面前的涟漪也消失不见了。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从储物戒里面拿过一张纸来,手往上面一指,纸上就开始现出线条,现出颜色,渐渐的一张面孔出现在那张纸上面。
正是钟源的面孔。
完成之后,确定和她分身所看到的那个人面孔一般无二,便扔了出去。
那张纸飘飘扬扬的飞到了崔总护法那里,还带去了她的命令:
“刺杀那头狼的就是这个人,春水堂的人来之后,让他们带话给那头狼,好好的查一下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这个时候春水堂被灭的消息并没有传过来,万灵教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崔总护法在和她的交流中得知那个刺杀洛宁的人有一件逃命的法宝,竟然在她的追杀下逃走,颇为震惊。
虽然只是教主的一个分身,可是能够在这个分身手下逃得性命的人,整个修真界屈指可数。
一个返虚初期的修士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也不知道这一个人这和春水堂有仇还是和万灵教有仇,竟然专门找着春水堂下手。
那种秘法对教主的意识都能够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可以想象,绝对不是洛宁此人可以抵挡的。
要不是有教主分身所化那块玉佩阻挡,洛宁大概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这样的话,给万灵教带来的损失就会很大。
虽然洛宁的办事能力非常的让人无语,可怎么说也是万灵教培养出来的一个能够在苍岩国以外自由活动的返虚修士,可以说是万灵教打入到蛮荒大陆修真界的一个卧底,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因为万灵教的修士不能够离开苍岩国,在苍岩国之外,有这么一个能够受到他们控制的返虚修士的存在,无疑能够给他们谋取蛮荒大陆的行动提供很大的方便。
而且春水堂在遭遇过那一次内门之劫后,门派中已经没有人能够制衡洛宁,洛宁独揽大权,等于是万灵教控制了一家新生的大门派,意义那就更加重大了。
只是洛宁此人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根据他们从春水堂过来拿悟道丹的修士嘴里得出来的消息,此人在得到了那块护身玉佩回到春水堂之后,就像脱缰了的野狗一样,拿着门派的灵石到处血拼,彻底的放飞自我,没有一点修士的正形,更谈不上一个合格的掌门人。
想要联系到他,让他过来万灵教,给他下达一些任务,可基本上找不到这个人。
每一次让春水堂过来拿悟道丹的修士传递消息过去,下一次那修士过来,带给他们的回复就是:“没有遇到掌门,掌门去xx地方了。”
每一次的回复都差不多,只不过去的地名改变了而已,也就是说这个掌门基本上都没有留在自己的门派里。
隔段时间回来一次,原因也是为了拿走门派的灵石去外面挥霍。
整个就是一个暴发户。
虽然崔总护法可以随时的取走洛宁的性命,问题是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返虚修士,又没有做出什么妨害万灵教利益的事情,有什么理由取走他的性命?
想要再找一个替代的,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能忍着。
不能离开苍岩国,就是有这么大的不便。
就像这一次,得到了刺杀洛宁之人的画像,他也没法派人出去调查这个人的跟脚,只能等着春水堂取丹药的修士过来,再让他们带出去。
他并不知道,春水堂上上下下已经被钟源杀了一个干干净净,那些不值得杀的外门弟子都已经驱离出去,现在的春水堂只剩下了洛宁这一个人,他等的人永远都等不来。
黑衣少女的分身挡下了钟源惊神刺的全力一击,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通过她的分身传递到她身上,让她头痛了几天的时间,因此对钟源痛恨不已,只想着将他抓住之后,千刀万剐。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受过这样的痛苦,钟源的行为已经激怒了她,怎么也要抓住这个人:
“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伤害到我,他一定要付出代价!”
黑衣少女喃喃的说道:“不将他千刀万剐,粉身碎骨,我誓不为人!”
这些天里,她的杀气冲天,让那些生活在揽月峰的妖兽都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她这里只是头痛了几天,那一边,受到反噬的钟源当时就已经头痛欲裂,差一点就晕厥过去。
饶是他神识强韧,已经是天仙之下第一人,可以难以承受住那样的反噬,要不是求生意志太强,早就晕厥过去了。
祭出八极宙光盘,他已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在八极宙光盘升空之后,又要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将神识浸透投进去,找到了魔蝶岭的所在,锁定目标之后,绷紧的神经松开,已经没法承受那样的痛苦,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没过多长的时间,八极宙光盘带着他从新进入到蛮荒大陆的天地之中,出现在魔蝶岭的上空,从空中摔了下来。
当时凌清寒正带着一支从飞仙门调拔过来的修士队伍准备着将魔蝶岭开辟成一座科技城。
突然神识发现有人从高空中摔了下来,吃了一惊,再仔细看去,却是钟源,更加震惊——他现在已经是返虚境界,怎么会晕过去,从空中掉下来?
没等到钟源落地,她就赶紧飞身过去,将他接住,发现此时的钟源脸色苍白,虽然已经昏厥过去,但身子还在不停的抽动,显得非常的痛苦。
她心下焦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些疗伤的丹药喂下去,并且运用法力将那些丹药的药力转化。
其中就有一部分是修补神识的丹药。
只不过她储物戒里面的丹药,基本上都是元婴修士服用的,对返虚修士的作用微乎其微,大量的丹药喂服下去,也没有见到钟源醒转过来,只不过身体没有抽搐,显得安静了一些。
不过钟源的生命体征还是非常的强大,这让她没有太担心。
将钟源送回到飞仙门之后,她要继续带着那些修士回到了魔蝶岭,为以后的科技城来开辟场地。
钟源这一次的昏迷时间比较长,一直过了十多天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到相当的头痛。
他又取出很多修补神识的丹药服下,调养了几天时间,这才恢复正常。
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非常的震惊。
刺杀洛宁,竟然会引出鲲鹏这种洪荒时代的异类,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上一次刺杀洛宁,只不过是他自己实力不济,所以才没有成功,但是也从重创到了对方。
由此可见,在那个时候,洛宁还没有这样的护身之宝,说明他是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得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这段时间里花灵石购买到的护身奇宝。
他听说洛宁这一段时间在修真界各个拍卖会上豪爽的出手,购买了不少上古之物,偶尔捡个漏,得到这么一件奇宝,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倒是没有往万灵教那边想去。
这让他非常的头疼。
有那么一件威能惊人的奇宝护身,想要击杀此人,实在是太难了。
不要说他现在只是返虚初期,哪怕到了返虚大圆满境界,也未必干得过鲲鹏这种洪荒异种。
都已经将春水堂给灭掉了,还剩一个掌门不灭掉,是一个祸患。
可是想要灭掉此人,实在是太难了。
他神识恢复了正常之后,就去了魔蝶岭那边,帮助着开辟场地,同时也在思考着怎样才能除掉洛宁。
在魔蝶岭这边逗留了差不多十多天的时间,才想到一个主意,又离开了魔蝶岭,去到齐国。
他对付不了那只鲲鹏,可是这个修真界还是有人可以对付的。
以前就是因为太贪心,想着对洛宁来一个杀人夺宝,这才选择在他落单的时候对他下手。
现在,不管那些了。
只要能够杀死洛宁就可以了。
要不要他的那些财宝是次要的,将他击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一次,他要在祥云观之内对洛宁下手。
洛宁在这一次遭遇到刺杀之后,胆子变得小了很多,都不敢一个人在外行走了,很快的就回到了祥云观之内。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佩戴在身上的玉佩,竟然是万灵教教主的分身所化,这让他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被这个大魔王知道了。
巨鸟飞走的时候,他非常的担心又来一个刺杀他的人,那他就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大魔王给的玉佩还是太少了,要是这样的玉佩给上四五块,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一块玉佩,还是让他没有安全感啊!
那块黑色玉佩飞回来的时候,他心中稍微安定,也不知道刺杀他的人被这个大魔王的分身杀了没有。
齐国在蛮荒大陆最北方,而苍岩国在蛮荒大陆最南方,两者相隔几千万里,那么遥远的距离他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万灵教那边,没法得到消息。
打定了主意,等到这一次乾元子两万年寿诞过去之后,就去到万灵教询问此事。
若是刺杀他之人已经死了,以后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可以大摇大摆的在外面放飞自我,过着豪奢的日子。
如果还没有死,那就得小心翼翼的夹起尾巴做人,最好是躲到万灵教去。
回到祥云观之后,他就打定了主意,在乾元子的寿诞之前,再也不出去了。
想来大概没有谁敢在这里刺杀他。
而且他还计划着,在乾元子的两万岁寿诞之后,以去春水堂做客的名义邀上一两个返虚一路护送他回去。
一个人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有人邀请他出去消费,但是他坚决不为所动,让那些邀请他的人很是诧异——这家伙怎么变了性子了?搞得想骗他的钱都没有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