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讲话,是不需要太多道理的。
有着操盘京畿大区海事债券发行经验的寿宁,在商业方面的敏锐观察力至少有筑基水平,因而不须魏良臣和她多说,她一下就从中发现了太子哥哥身上蕴藏的无限财富潜力。
这世上还有什么投资及得上投资一个未来皇帝来的回报大么。
富可敌国固然是个夸张的形容词,但有时候也是个实在的描绘词。
“投资太子哥哥的话,将来就算父皇不同意我们的事,太子哥哥也会同意。”公主殿下的思维比儿子他爹还要活跃。
魏良臣“嗯”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是啊,本朝可没有二十年太子。”
寿宁眉头挑了下,细细数数算算,好像她朱家历代以来真没有当太子超过二十年的。而她那位太子哥哥已经做了十三年太子,所以要是这个规矩不被打破的话,不出意外她的太子哥哥七年之内肯定会升一级。而她的父皇么,也会不出意外的驾鹤西游。
不过父皇年纪也不小了,早走晚走也没什么。
女儿固然会难过,但还是想的开的。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
“怎么个投资法?”
寿宁十分动心,她知道太子哥哥是真穷,不是假穷,所以对于钱财的渴望,太子哥哥比她这个妹妹还要急迫。这会要是投资在他身上,太子哥哥一定会十分感激她这个皇妹的。
“我跟小爷说了,先借他十万两,利息么…”魏良臣将自己初步的贷款计划和寿宁讲了。
“当然,这笔钱先用我的名义借,等积的多了,小爷还不起,你再出面,这样一来…”魏良臣适时的给寿宁讲了讲套路贷这个概念,告诉她平贷增额的操作办法。只要她那太子哥哥要钱用,这借款数目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累积到一个天文数字。那么,作为债券人,魏家这两口子就会大发特发,最终富可敌国啊。
其实严格来说,对朱常洛的借款实际上属于裸贷。但在操作上面,魏良臣是给这位太子殿下以信用贷的方式操作的。不需抵押,不需拍片,不需肉偿,拒绝一切黑恶手段,只为营造良好投资环境。
“蠢蛋,你借这么多,太子哥哥要是还不起,他不会赖账么?…到时候你个死太监还敢跟皇帝要债不成!”寿宁起先听的很是不错,但马上就发现了这个投资计划最大的风险所在。
“你当为夫在外面真是瞎混的么?”魏良臣得意一笑,“只要咱手里有兵,还怕你太子哥哥不还钱么?”
寿宁却是忍不住嗤笑一声:“你的兵再多,也是我朱家的兵,你叫他们跟你去跟皇帝要债?…恐怕到时候莫说没人听你的,不把你个死太监绑了送我太子哥哥面前就是好的了。”
“不。”魏良臣摇了摇头,“你要相信为夫的本事。”
“信你?”
寿宁斜眼瞧他,眼神满是不屑,“你本事再大,我那太子哥哥都是皇帝,他要不还钱,你难不成真敢造反不成?”
言毕,稍顿又咬牙切齿道:“你要敢造反,我先杀了你儿子!”
“……”
魏良臣讪笑一声:“这说的什么话,我几时说要造反了,我只是说你那太子哥哥不敢不还钱而矣。”
“你怎么不说你能上天的。”寿宁相信姘头的本事,但她更相信自己的皇帝哥哥一定比他更有本事。
“哎,不说那些了,反正这项目值得投。你先拿我十万两,我明天就给你太子哥哥送去。”
魏良臣可不敢跟寿宁说他正致力于打造一个他指到哪,枪就指到哪的大明皇军,也不会告诉她他正努力打造一个以他小魏公公为首的阉党核心,将来还要加上一个九千岁。更不会告诉她你那太子哥哥是个短命鬼,未来真正还债的是你那小侄儿。
“不借。”
寿宁回的干脆利落,“别的都好说,借钱免谈。”一脸不高兴,“一年到头没见你给我娘儿俩买个什么礼物,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空手来的,连个好话都没有,张口就借钱,我才不借呢,我那些银子又不是风刮来的。”
魏良臣忙哄道:“好公主,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我这不是为你好么,再者,你那些钱不都是我给你挣来的。”
“你挣的?”寿宁一脸不乐意,“我可是出了力的。”
“是,是,你当然出了力,你要不出力,咱们的儿子又从哪来呢。”魏良臣舔笑一声,“我这都跟你太子哥哥夸下海口了,这要是拿不出银子,往后在大舅哥面前,你说我这妹夫丢不丢人。”
“我的驸马姓冉不姓魏。”寿宁没好气道。
“将来一定姓魏不姓冉。”魏良臣打包票。
“你可不能哄我。”寿宁听的开心,瞪了姘头一眼,“你等着。”
“好,好。”
魏良臣喜笑颜开,坐在床边看着儿子,寿宁则去将藏在床下的银箱取出,又摸来钥匙开了箱子,从中取出一叠银票来,尔后在那一张张数着。
魏良臣偷偷拿眼去瞧,心里乖乖了一声,这公主姘头从自个身上捞的不少啊,那厚厚一堆银票少说也有几十万两。
不行,回头得问问陈默债券发行什么个情况,别老虎不在家,钱都叫狐狸弄去了。
数了两遍确认数字无误后,寿宁又将箱子锁上,回头朝姘头眨了眨眼,又将银箱放回原地。
然后拿着一叠银票走了过来,塞到姘头手中:“我就这么点了,你可要早点还我,要不然我娘儿俩就得饿肚子了。”
“放心,有我吃的,还能少得了你娘儿俩喝的?”
魏良臣将银票叠好塞进怀中,事情办妥,心里踏实,便想先走,可抬头却发现寿宁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魏良臣打了个激灵,有些艰难的摇头道:“不成,万一再怀上就麻烦了。”再怀上肯定麻烦啊,现在不但是公主府上下知道公主不让驸马靠,就是外面人也知道了。寿宁肚子要是再大起来,任谁也知道不对劲啊。
“怂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寿宁恨铁不成钢的一把拉过姘头,“我就是要给你生儿育女。”
鼻间嗅到的香味让魏良臣有些不得自已,寿宁的强烈需求和索要更是让他无法拒绝,终是眼睛一闭,由她去了。
两人怕吵醒孩子,都不敢在床上,就那么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番辛苦之后,魏良臣两腿膝盖都青紫了。
“行了,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免得叫人看见。”
揉了揉青紫的膝盖,魏良臣便准备走,可寿宁却把他一把拽了回来,轻咬着他耳朵柔声道:“就在这睡,天亮再走。”
魏良臣一惊:“这哪成,要叫人瞧见了还得了?”
“怕什么,他们就是知道了也不过当本宫找个太监做假鸳鸯,况且,他们也不敢乱说,谁要敢乱说,我弄死他们。”
寿宁不由分说两腿勾住魏良臣,不放他走。
听了这话,魏良臣顿知寿宁这一年来肯定把府里收拾妥当,不由佩服起来,也很欣慰,一个强势的公主殿下帮着自己生儿育女,总不是坏事。就是委屈了驸马爷,但以后只要驸马有要帮助的,他魏公公绝不二话。
当下便依了寿宁,除了寿宁这里变得强势外,贵妃那头也是魏良臣敢留下过夜的依仗。
淑儿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发作的,顶多当吃哑巴亏了。
二人夜间又缠绵几番,天未亮时,魏良臣在寿宁还在熟睡时偷偷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