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斗得到暗影的消息非常吃惊,他没有想到阿敏居然这么狠毒。竟然驱赶着后金治下的汉人来当炮灰,这样一来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女真人驱赶汉人百姓来攻城,自己怎么办?打会让百姓们都寒心,不打也不能眼看着百姓冲毁自己的防线吧!不论打与不打都是长生岛的损失!
那时长生岛生灵涂炭,才是真正的灾难。如果不杀百姓而放弃防线,那么以后是不是女真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用汉人来威胁自己呢?这个先例不能开!
张斗紧紧的握紧拳头,既然女真人敢来阴的,自己也就不要跟他们这群人客气。大不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就是。
到时候就比谁杀得平民百姓多就是了,看到时候谁心疼。
想到这他就冲门外喊了一声:“马宝!”
马宝快步的跑了进来,行了一个军礼道:“大帅!有何吩咐?”
“你带上上次偷袭东山大营的人再给我去一次辽东半岛,本帅不关心你怎么办!三天后我要看到五百女真百姓,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能做到吗?”张斗阴冷的说道。
“能!”马宝干净利落的回答听得就让人放心。
阿敏到了北信口就发现,海中的浮冰似乎多了起来。而且也不像几日前漂流的那么快了,很多浮冰都要连在一起。
他哈哈大笑:“张斗小儿,再过几日就是你的死期!”
夜晚的辽东非常寒冷,谁也没注意到海面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盖伦帆船。
不多时从上面放下来了几条小船,这些小船在人力的推动下,小心的避开浮冰靠上了海岸。
他们很快就分成十人一组,消失在黑夜之中。
马宝亲自带队来到一处屯堡外,往日热闹的屯堡如今变得冷冷清清的。
汉人奴隶都被大贝勒征调去了复州,这里剩下的女真老爷都躲在房间里烤火取暖。谁都不会在这样的夜晚出来溜达,至少他们女真人不会。
屯堡的寨墙上只有一个汉人包衣在守卫,寒冷的天气让他将自己紧紧的缩成一团,躲在寨墙后面取暖。
“当啷!”一声清晰的撞击声传入这个包衣的耳朵,他抬起头就向寨墙上看去。
黑漆漆的寨墙上什么都没有,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转头,就发现寨墙上出现一个人头。
他的头皮发麻,人也跟着跳起来。他没有冲上寨墙与这个人影搏斗,而是转身就跑。
凄厉的喊叫瞬间就响彻整个屯堡,马宝叫了声晦气就跳下寨墙打开了寨门。
九名长兴军鱼贯而入,他们快速的占领街道,冲向最高大的院子。
女真老爷乌吉岩正坐在屋内喝着小酒,咒骂着阿敏。因为阿敏拉走了他们家所有的奴隶,最后能还回来多少就不敢说了。
万一要是一个都回不来,明年的地谁去种?难道要他这个老爷亲自下地干活吗?太笑话了!
虽然他们不敢反抗阿敏的决定,但他们可以联名上书啊!他们还就不信了,告到盛京老汗王那里会没人管吗?
越想越生气的乌吉岩决定明天就去串连受害的女真贵族,定要阿敏赔偿他们的损失不可。
还没等他喝完小酒呢!外面就传来凄厉尖叫:“进贼了!有贼人近屯子了!”
乌吉岩听到这声嚎叫气得把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下,不由得骂道:“这个小三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爷心软没有让他去北信口送死。大半夜的在这里嚎丧,等下爷非得赏你一顿鞭子不可。”
乌吉岩怒气冲冲的从墙上摘下皮鞭就出了屋子,来到院里就大声的喊道:“哪来的贼人?小三子!要是爷没看到贼人,你就死定了。今天定要你皮开肉绽不可!”
他还没骂完院门就被小三子给撞开了,那个值夜的包衣慌张的跑了进来。
小三子张嘴刚要喊,就被一鞭子打在脸上。小三子一捂脸就摔倒在地,他被乌吉岩给打懵了,自己拼死给主子报信为什么没有受到奖赏,还吃了一鞭子呢?
乌吉岩没有停手,手里的鞭子左一下右一下的落在小三子的身上,把小三子打得就地翻滚,惨嚎不断。
连续打了十几鞭子,乌吉岩或许是打累了,他停下手说道:“今天这顿鞭子是让这狗奴才以后知道什么叫规矩,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大呼小叫,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见到小三子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下听讯,乌吉岩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回说吧!什么事让你大惊小怪的?”
可是小三子却不言语了,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地,低着头浑身颤抖个不停。
“狗奴才!你哑巴了?”见到不说话的小三子,乌吉岩的火又冒了上来。
他举起鞭子就要打下来,“爷今天非得打死你这狗奴才不可!……”,但是乌吉岩的声音却嘎然而止,他的手被人抓在了空中,落不下来了。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老东西!你是谁的爷?”
听到这声音的乌吉岩吓得魂都飞了,想当年他也是跟随过老汗王南征北战。
如今年纪大了才没有再次踏上战场,能毫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的真乌吉岩还真没见过。
他的左手摸向腰间,猛地转身就要给身后之人来下狠的。可是身后之人的动作比他要快,一膝就撞在他的腰上。
乌吉岩的老腰本来就有伤,再被人狠狠的撞了下,顿时爬不起来。他躺在地下,努力的看向身后之人。
只见一个壮实的汉人站在他的面前,乌吉岩怒吼道:“卑鄙的泥堪!你在找死,等我家的奴才过来就是你的死期!”
马宝冷笑看着地下年老的建奴,他用手一指旁边说道:“你是在说他们吗?”
只见从一侧的小门里被押出来十几个女真人,他们的年纪最小的只有三岁。那是乌吉岩最宝贝的孙子,七八个妇人都是他的女人和儿媳。
还有四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是他当年的哥什哈,他的家人除了在北信口的儿子都在这了。
乌吉岩瞪大了眼睛,眼中流下混浊的泪水。他挣扎着跪到地下哀求道:“求求你们了,放过我的小孙子吧!他才三岁而已!”
马宝俯下身子,贴近乌吉岩的老脸道:“当年你杀进汉人的村子可曾放过年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