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做一个这个世界上谁最怕打雷的排行榜,那僵尸绝对能排进前列。
生死有命,阴阳循环,本是既定的道理,但僵尸却由死而生,到最后,生不是生,死不是死,号称跳出三界外,却最是犯了老天爷的忌讳。
任何上位者,都讨厌这种不受约束的群体。
再看看周老板所接触过的两个大僵尸祖宗,
都直接从上古时期一直活到了现在了,
虽然有点苟,
但也算是僵尸界的祖宗了,
有时候,
能活也是一种本事,
把自己同时代的对手都熬死了,
也算是一种无敌最寂寞不是?
周泽伸手抱着莺莺,俩人就这么依偎着,看着前方的那天雷滚滚。
嘿,
别说,
还真有一种异样的浪漫,
有种小男朋友使坏特意带小女朋友去鬼屋的感觉,
明明自己也怕得直打哆嗦,
却还是在小女朋友面前强行装着保持镇定。
莺莺很害怕,她从不会在周泽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她在周老板面前,一直是透明的。
从女权的角度上来说,你可以说她没人格,深受各种毒害,但一个人,这辈子,能找到一个可以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去对待却又不担心受伤害的人,也是一种极大的幸福和幸运了。
其实,周老板也是慌得一比,
别的僵尸至多是怕打雷,一听这雷声在头顶轰鸣就不自觉得有点打哆嗦胆颤心惊什么的,
比如当初小男孩刚出道时在大山里也救过不少村民,村民们给他立了个祠堂,吓得人小男孩当即跑过去把祠堂给踹塌了。
为啥?
怕雷劈啊!
他们只是怕,但周老板可以僵尸这一行里头,凤毛麟角的那极少数极少数,真的被雷劈过的啊!
倒不是没其他僵尸也一起被雷劈过,但那帮基本都飞灰湮灭了,所以就不提了。
还记得当时在丽江,
癞头和尚吞了一个鬼窟的鬼,
最后引下来了雷劫,
那滋味,
那酸爽,
那给自己再加点儿葱姜蒜撒一点儿辣椒面儿直接就能上桌的状态,
周老板是真的不敢再经历第二次。
“轰!轰!轰!!!!!!!!”
雷,
一开始只是两三道,
就像是开胃菜一样,
然后,
就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轰隆隆地一道接着一道猛砸下来,
好家伙,
这可真的是比放烟花大场面多了,噼里啪啦地跟炒豆子一样,横店那边拍抗战片也不舍得投这么多的炸药吧。
“老板!”
“啊?”
“老板啊!”
“啊?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老板,这雷怎么还不停啊!”
“啊,你说什么?”
“这雷,还不停啊!”
“估计人多……鬼多吧!”
这密集的雷声之下,几乎摒除了大多数的其他声音,这一刻,就是老天爷在发脾气,就跟皇帝一怒一样,大臣们都得低着头不敢触怒龙颜,下面的百姓们,自然就更是心惊肉跳的了。
当然了,
就是周泽也没想到,
这赌坊,
居然有这么多的顾客。
可能,之前在客厅里所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这个赌场的规模,应该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许多。
终于,
大概五分钟后,
雷停了,
云淡风轻,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就是这面前的庄稼地,也就是出现了许多个密密麻麻的小坑,这雷劫,论起场面,真的比导弹差远了,但对于阴邪之物来说,那就是真正的克星。
都没了,
都没了,
一个赌坊,
里头不晓得多少赌徒,
妖魔鬼怪外加官差,
全都一起交代在了这里,接受了来自大自然老爸的净化。
归根究底,其实还是因为周泽把人少年湖精给带了出来,只是这罪魁祸首此时也是一阵后背发凉。
至于这歉疚,
还真没有,
如果只是不小心劈死了一个无辜的,可能还会有那么一些愧疚;
但这劈死的鬼太多了,歉疚不过来了都。
到了这会儿,
周泽和莺莺才敢往回走去,走到了车那边。
之前不是他们硬要留下来作死看打雷的风景,
而是因为在先前那个场面里,那种被天地气机盯着的时候,你有任何的轻举妄动都可能遭受老天爷的注意,你站在那儿守规矩不动还好,乱动的话,估计老天爷不介意再顺手多一个抹布擦一下。
坐到车里,
周泽这次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莺莺啊,回去时你开车吧。”
“啊?老板,你不怕我…………”
“不怕了,撞就撞吧,别客气,遇见实线变道不打转弯灯加塞的,直接轰上去就是了。
咱刚被老天爷教育了一番,也得把老天爷的精神传递下去,教教别人做人,让大家一起领会学习老天爷传递下来的精神。”
“好嘞,老板。”
莺莺很激动地准备发动车子,她拿了驾照很久了,但因为自家老板一直不准她开车,一直听老板话的她,是真的没再怎么开过车了,新手司机,一本都有很想开车的冲动。
周泽从车前抽屉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这雷,够可怕的。”
“矫…………情…………”
周老板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
他觉得自己还是喜欢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赢勾,
当自己遇到事儿时,喊一嗓子就来了,把事儿交给他,等解决好了问题或者解决好了提出问题的人,
再把身子还给他,
彼此分工明确,
也没其他的交流。
现在赢勾没事儿时就忽然冒个泡,对自己的心中念头做一些点评,真的是让人很不舒服,有种内心被另一个人完全毫无保留窥视着的异样感。
这个心理很好理解,
就像是在家里或者酒店点个外卖或者去会所做个半套什么的,
各取所需,彼此不累赘,完事儿了对面回一个“您下次再来”,是不是换技师换号码牌是老口味还是再尝尝鲜,也就是自己一个念头的事儿,自由得很。
若是那些会所以及外卖,点一个就得往家真的领一个以后一起过日子,那这个产业是真的得直接凋零了……
“哎呀!”
“怎么了,莺莺?”
“老板,这车发动不起来了。”
“我来看看。”
车,是发动不起来了,估摸着是电瓶或者其他的一些显露被雷电所影响,出了故障。
检查完了车,
周老板马上想到了什么,
又拿出了手机,
得,
直接黑屏了。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的科技,有时候还真的是稚嫩得可怕。
“老板,要不你在车里坐着,我在后面推车,直接推回市区找4s店吧。”
额……
自己在车里舒舒服服地坐着,
莺莺在后头一路把车推到市区,
其实,
这事儿从难度上来讲,
真的不大,
至少对于莺莺来说,
真的是小菜一碟,
也不用担心她累着伤着或者没力气,
但周老板还是摇摇头,
道:
“算了,一起推吧。”
“那怎么行呢,或者,老板,我们自己先走回去市区,然后再买一辆车吧。”
“这日子,不是这么过的,反正推个车对我们又不是什么费劲的事儿,又没什么急事儿要赶,推吧,一边推一边走,我也正好放松放松。”
“好的,老板。”
只要能和自家老板在一起,
不管是在做什么莺莺都是开心的。
接下来,
在乡间小路上,
周泽就和莺莺一起推着轿车,
一路向前。
可能是别人推车,速度会很慢,但对于周泽和莺莺来说,难度真的不大,跟正常人走路的步速差不多。
这会儿正是初春时节,路边风景也挺不错,俩人一边推车一边有说有笑的;
或许,
这也算是一种,
普通情侣所体会也没力气体会的浪漫了吧。
等到下午的时候,车子被推到了修理店中,周泽在附近又订了一间房,进去后老规矩,先洗个澡。
洗完澡后,
周老板就往床上一躺,
莺莺洗了澡后才跟着一起上了床,
依偎在周泽身边,帮他按摩着头。
“你也累了,就别…………”
周泽收回了这话,
行,
她不累的。
生活中,有时候缺少了这些虚伪的问候,还真挺不习惯的,比如“多喝热水”“早点休息”“别累着”……
“老板,这里的空气不是很好呢。”
“你现在已经能感觉到空气好坏了?”
“我也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在空气好的地方,我能觉得更舒服,比如在书店里,我就觉得看空气挺好的。”
“可不是么,咱书店那边都快被菜园子那边弄成天然氧吧了。”
周泽侧过脸,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两样东西,一个是那瓶子,还有一个则是那张兽皮。
“嘤嘤啊,等回去后,你去找找看,能不能找个代孕的,多给点钱吧。”
“嗯,好的。”
莺莺答应了下来,然后似乎又是感应到了周泽的情绪变化,小声问道:
“老板,你是不是对代孕这事儿很反感啊?”
周泽叹了口气,“还好,以前其实也见得多了,有时候,我自己也会迷惑,因为,越是看得久了,就越是觉得,人,他似乎真的和牲口没什么区别。
你瞧着,只要有钱,居然还能找人给你配种。”
“那受j的事儿…………”
“你看着办吧,和安律师…………”
周泽拍了拍额头,
这才想起来可怜的安律师已经闯关东去了,
这生活,
一下子没了白手套,
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种缺德事儿,以前安律师要在的话,不用自己去吩咐,他就能办得漂漂亮亮的;
现在,书店里,莺莺有点单纯,老道有点老好人,还真很难找到第二个合适的人。
唉,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啊……
老安啊,
你啥时候回来呢?
这时,
周泽胸口位置忽然传来了一阵颤动。
莺莺感觉到了,伸手放在了周泽胸口。
周泽笑了笑,把里面放着的那个银色面具取出来,庆只是个小女娃娃,那小脸儿能有多大啊?所以这面具也不是很大,周老板戴上去时还有点勒得慌,所以干脆就随身携带了。
别说,还真是阴司出品必属精品。
手机包括车都坏了,但这玩意儿,信号还这么好。
犹豫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
周泽示意莺莺安静一下,
然后默默地把这面具戴在了脸上。
…………
“嗡!”
身子一颤,
视线由白转黑又转了白,
周泽睁开眼时,
发现又到了熟悉的场景,
在一个台子上,
圆嘟嘟地女玩偶一样的自己,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
这第二次就显得从容许多了,
还晃动了一下手臂,
因为是玩偶,内部又是齿轮镶嵌着的,所以这俩胳膊居然能顺畅地三百六十度地打圈圈儿。
周老板跟个二傻子一样,
在这里把自己双臂当风火轮旋转了起来,
玩儿得还挺开心。
这自己玩儿自己玩儿了好一阵子后,
周泽才停了下来,
不对啊,
这给自己发了信号,
那俩怎么还没来啊?
周老板记得这里应该还有俩玩偶,
一个穿着员外服,一个则是穿这个红肚兜,肚兜上还有个鲜亮的“肉”字儿。
这面具就庆这仨人有,他们应该是一个乙等队的,怎么叫了自己,结果那俩却没人影了?
自己总不能再在这里把自己脑袋扭下来当球踢再玩会儿吧?
咦?
周老板还真把自己的两个小圆手搁在了自己脑壳上,试试?
这时,
一个玩偶忽然从桌子下面跳了上来,
是那个穿着红肚兜的玩偶,
哟,
终于来人了!
周泽马上安稳了下来,
要知道,
以庆的性格,
是不可能做出任何跳脱的事儿出来的,沉稳冰冷得很。
“有……什么事么?”
周老板拿捏着腔调说道。
红肚兜玩偶站那儿不说话。
“你怎么了?”
周老板继续很平静地问道。
谁晓得,
在下一刻,
这个红肚兜玩偶居然举起圆乎乎的手,
托住了他自个儿的脑袋,
“嘎嘣”一声,
把自个儿脑袋给摘下来了。
额…………
这是玩儿得哪一出?
紧接着,
红肚兜玩偶把自己脑袋放在了地上,
向前,
“吧唧”一脚踹中了自己的脑袋,
圆滚滚的玩偶脑袋滚到了周泽面前。
周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红肚兜玩偶站在那儿也一动不动了,
就怕氛围忽然安静……
周老板用力地看着面前的玩偶,
还是满脑子的问号。
但站了许久了,
自己不动,
对方也不动,
终于,
周老板忍不住了,
尝试性地抬起自己的脚,
踹了一下面前的脑袋,
“咕噜噜……”
脑袋又被踢回到了红肚兜玩偶面前。
红肚兜玩偶又动了,
抬起小粗腿儿,
把自己脑袋又踢向了周泽,
周泽又踢了回去,
对方又踢了回来,
俩玩偶,
在大桌子上,
在一种很诡异的氛围里,
真的是玩儿起了拿脑袋当球踢的游戏……
踢着踢着,
周老板的那颗心,就慢慢地提了上来,
他的脑子里,
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而且这个可能还在不断地被加深着,
终于,
当球,哦不,当脑袋再被踢回到自己面前时,
周老板来了个完美卸球停球,
小声地问道:
“您是…………”
又昼夜颠倒了,真不是故意卡在深夜更新,龙争取早点调回作息,也不是一天爆发后第二天就萎靡了,这章四千多字,算一章,明儿补回来,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