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湿了脸,冰绡的口中不断宣泄着,仿若那些话已经在她的心里憋了好久了,而现在,在只有她和江稷漓两个人的时候,就是说出这些话的最好的时刻。
这女子,曾经的娉娉婷婷,善良天真的女子,早已经在那个混沌的清晨,消失在自己的意识里面了,现在站在江稷漓面前的,已经是个满心仇恨,冰冷如霜的冰绡了。
江稷漓被那些话语震慑住了,心中的怒火,仿佛遇上了一场山洪,不仅被熄灭的一干二净,反而被那汹涌的洪水吞没的一干二净,淹没了,泛滥了,直至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娶了冰绡到江王府,是一个多么重大的错误!
那美丽的女子,姣好的容颜上,此刻浸满的泪水,无一不显示着他江稷漓,对于那女子来说是,现在是一个多么鄙夷的存在。江稷漓的心中一阵阵疼痛,但是却无言以对。
“呵呵……江稷漓,你我已是夫妻,我便不会有二心,可倘若哪天你要是为了那个金元宝而负了我,我变会让你不得好死,就连那金元宝……呵,我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口中咯吱咯吱的咬着牙,冰绡厉声道。
“冰绡,可是当日被设计的人也包括我在内,你我什么都没有过,这你我都清楚!至于是谁在背后使诈,本王也定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
江稷漓也是愤愤。
“至于金贵妃,她有她的路,此后便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轻声道来,就连江稷漓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心声,只不过那声音在这空旷的皇宫里很快就熄灭了下去,剩下的也只有两人许久的沉默,和各自揣摩着的心思而已。
“哼,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记得你今日所说的话……”
冰绡的声音渐渐远去,伴着那一抹浅浅的绛色身影的离去,逐渐在江稷漓的眼前变的渺小。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这皇宫里面,一番波折之后却终究不能搞肩并肩的从这里走出去,还是只能一前一后,江稷漓便是一脸苦笑,笑这世界上的夫妻大不会有哪一对像是他和冰绡这般恍若路人。
夜半,无鸾殿。
烛光熠熠,在这金灿灿的宫殿里,仿佛到处都是肃穆的,就连这温暖的光线也仿佛严肃了几分。
澜沧洙的寝宫里,是不是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正是澜沧洙和雁栖主仆二人正在细声细语着。
“陛下,果真如您所说,是有人把这些海棠……毒死的!”
雁栖抱拳与头顶,低头道。
一盏明亮的烛火之前,澜沧洙背对着他站着,朝着身后摇了一摇手,雁栖便直起了身子,抬起了脸。
澜沧洙转过身来,忽然笑了。
“雁栖,你觉得冰绡与江王之事,是谁捣的鬼?”
可是他的这句话却是让雁栖为难了,到现在不止是江稷漓等人怀疑是澜沧洙所为了,就连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雁栖,也是心里一直在矛盾着是不是自己的主子做了那些事情。
雁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被看在了澜沧洙的眼睛里,他的心里自然也是猜得出来雁栖是什么心思了。只是笑而不语,眼睛盯着雁栖看了半天,才逼的他说出心里话。
“陛下,实不相瞒,雁栖也一直以为是您为了摆脱冰绡郡主才这么做的,可雁栖又想了很久,这么做对您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倒是把整个皇宫弄的沸沸扬扬的,尤其是后宫……这个……陛下您应该比雁栖更清楚。”
雁栖小心翼翼道,生怕语气重了自己会受罚。
“也?哈哈,看来不止是一人怀疑朕了,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朕倒是觉得,这皇宫里恐怕是进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在背地里兴风作lang,装神弄鬼……”
澜沧洙负手而立,双眼耷拉着,仿佛是在寻思着什么。
雁栖虽为这公众的侍卫统领,虽机敏,但是心急却不如主子澜沧洙了,澜沧洙突如其来的话,自然也是让雁栖迷糊了好一阵子,心里也开始琢磨了起来。
“雁栖,明天一大早,你去替朕跑凤栖宫一趟。”
澜沧洙突然道。
“陛下,去凤栖宫干什么?”
雁栖不解的问道。
高大的身躯缓缓转过身去,再次面前眼前的那盏烛火,澜沧洙脸上绽出一些邪魅的笑意来。脸微微转向雁栖,道:“你就说,朕打算立金贵妃为皇后,问她意下如何……”
说吧,澜沧洙便开始自顾自的小声笑了起来。
可是这样一来雁栖就更加糊涂了,自古以来,哪有皇帝立后还要争取本人同意的道理?雁栖歪着脑袋,抬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
“陛下,这……为何要要特意去问呢?您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让金贵妃成为众矢之的吗?您可真下得去手,您后宫的那些娘娘们,可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呀……恐怕那金贵妃是应付不来的吧。”
雁栖吞吞吐吐,脑袋里想着的都是乐萦纤和阮水韵在后宫兴风作lang,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便是替那金元宝担忧了起来。
澜沧洙听罢,笑的更开怀了。
“朕就是要让她们斗起来,不然怎么捉鬼呢……”
“捉鬼?陛下,雁栖不明白……”
想了片刻,雁栖问道。
澜沧洙笑而不语,背过身去,便是再也没有说话了。
“那雁栖告退,明早,小的就去凤栖宫办差。”
雁栖双手抱拳,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身后的们被咯吱一声关上,对着温暖的烛光,澜沧洙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兴奋。脸上的笑,在这样的夜里有着别样的诡谲。
“呵呵……让我看看你把狐狸尾巴藏的多好……”
对着身前摇曳的烛光,澜沧洙自言自语道。
未央之夜,倒是也过得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