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寒烟心里疑惑,脸上却并不敢表现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来。
“因为他和你差不多,你是好奇心太强,而这个人,是太没用!”冷冷的看着乔寒烟,澜沧洙仿佛用鼻子在说话一般。
那间牢房,阴冷而昏暗,若不是已经知道了里面关着个人,乔寒烟肯定会认为那是要关她的地方,可尽管这样,那间牢房却像是一个可怖的漩涡一样,幽深而阴暗,让乔寒烟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怎么,害怕了?”耳边又是澜沧洙挑衅的声音。
乔寒烟浑身颤抖着!
是否天下的君王都是这般的模样?残忍,智慧,冷漠,且能够很容易就看清楚一个人的心思?!这一直以来在乔寒烟的心里都是一个记愤恨又沉重的问题,这个问题,从一场被抹灭了甚久的灾难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存在了。
“为什么把他关在这里,他做错了什么?他是送娘娘回来的恩人,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对待……”乔寒烟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缺乏一些坚定,恐怕是因为之前差一点被澜沧洙掐死才导致了她这般没有底气。
这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作法,雁栖惊悚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担忧。他朝着澜沧洙看过去,试图从他的脸上读出一些隐匿的心思来,可是,事实证明,在澜沧洙的面前,就连雁栖也显得那样愚蠢之极。
越是却猜,那人就越会让他们猜不透!
天牢深处传来冷冷的笑声,甚至要冷过了那好不容易闯进那里的夜风。
澜沧洙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朝着那一间牢房里面看去。
“朕并不想知道是谁救了朕的女人!朕只是想知道,是谁想要害她,是谁还有朕不知道的阴谋!是谁……敢不听朕的话!”
武断,决绝,不留一丝余地,这便是一个君王的气魄!即使是深处在这样的地方,也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辉,也显得澜沧洙更加的残暴,那仿佛要垄断一切的口吻,将一切念头都抹杀个干干净净。
那样的话,仿佛像是点金的手指一样,让乔寒烟瞬间就开了窍。她虽然极其厌烦澜沧洙这个人,可是脑中却忽然闪过了一些自己都不肯去相信的想法。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设身处地的站在澜沧洙的位置上去看待眼前的事情。
在乔寒烟看来,澜沧洙是深深爱着金元宝的,不管那种爱是霸道的,残忍的,温柔的,还是冷漠的,即便是要以牺牲他人为代价,他都在所不惜,这一点,让乔寒烟打心底里对他有了些尊敬。
可这并不能够掩饰他是个暴君这样一个事实。
乔寒烟的一双眼睛闪烁着,隐匿在昏暗的光线里面,窥视着澜沧洙脸上的没一个地方,她想知道,自己今天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和意气用事而把小命葬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这的确很残忍!
可是那猜不透的眸,才是真正染她感到绝望的。
“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该死?是不是也觉得就连雁栖也救不了你了?是不是觉得你们家娘娘现在正在满屋子到处走着等你回去?”澜沧洙更加冷漠的声音传来,恍如梦魇一般。
是不是他眼中有一面镜子,能将乔寒烟心中的所有想法都窥视的清清楚楚?顷刻之间,灵魂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乔寒烟僵硬的站在那里。
她的身边是两个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守卫,本来扣着乔寒烟的手也因为听了澜沧洙的一些话以后惊恐的松开,严重是一些迷惑和不知名的恐惧。像他们这种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能够亲耳听澜沧洙这么说话,是一件既幸运有倒霉的事情。
“把门打开。”澜沧洙幽幽的说道。
那两个门卫先是一怔,然后才突然缓过神来,随后便是手忙脚乱的忙活了起来。其中的一个焦急的在自己腰上挂着的遗传钥匙上面摸索着,那表情就像是有人在索命一样。而另一个则是在一边指指点点的嘟囔着,唯恐自己的伙伴找不着钥匙会连累到他。
最终,那把稍微带着些神秘色彩的要是还是被抽了出来。
守卫手里拿着叮叮当当的钥匙串朝着牢门口走去,卑躬屈膝的从澜沧洙面前走过,倒是很利索的就把牢门打开了。可是那牢房里面的人却并没有因为门的打开而发出任何的声响来。
澜沧洙依旧那样面上没有表情,只是双眼深邃的朝着里面望去,他看到地上坐着一个人,可是只能看到大腿以下的部分。
已经过了六天了,这牢房里面已经开始有了一些腥臊的味道,这倒是让澜沧洙的鼻子皱了皱。
雁栖从乔寒烟身后走来,来到了她的身边,用与她相同的申请朝着那牢房里面看去,一脸的疑惑和揣测让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愚钝。
这六天以来,雁栖亦是被禁足,根本没有踏进过这里一步,因此也不确定傅砚今究竟是过着怎样的一种生活,身为皇宫的侍卫统领,居然连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这正是他所自责的地方。
可看着里面死一样的安静,让雁栖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可以把他带走了,带到你们娘娘那里去,告诉他,真不是故意要把这个人留在身边的,只不过他有些不听话,朕教训了他一番,叫你们娘娘把这个人送走吧,送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让朕再看到他!”
果不其然的,澜沧洙所说的话也正如雁栖心中最害怕发生的那样发生了!
他一开始便觉得这个时候澜沧洙已经会失去耐性不会再留人了,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对于凤栖宫里面那个忧心忡忡人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乔寒烟楞了一下,当她不小心触碰到澜沧洙如冰凌一样的视线的时候,才确认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绣花鞋踩在天牢潮湿的地上,发出令人难受到想磨牙的声音,乔寒烟一步步极其缓慢的朝着那牢房走去。
进了门,那瘫坐在地上的人,勉强让她看得到一个轮廓,只不过他的上半身隐匿在黑暗之中,还暂且看不清楚,而且乔寒烟之前也并没有见过傅砚今的样子,眼下也只能澜沧洙说什么就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