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雄风来到溪边,随着她的目光,看到溪水里得水的鱼儿。
两人默默看着水内无忧无虑的鱼儿。
初阳透过林木的树隙间射进来,将随风颤震的树影光晕印在他们和溪水上。
欧阳静在水里悠然自得地踢着白璧无瑕的纤足,幽幽道:“只是为了这自由自在的刹那,我便没有后悔救走你,人都是要有自由的,特别是你。”
雄风俯身伸头,双掌按着岸旁泥地,将上半身探入水里,欧阳靖踢水的清响,立时传入耳内,有若仙籁,两人虽隔了半条溪,但水却将他们连了起来。
欧阳靖大感兴趣地看着他这过分了的“梳洗”。
雄风把头从水里抽回来,仰天痛快地舒出一口气,水珠小瀑布般从他头发泻下,跟着呆了一呆,缓缓俯身,以瞪得不能再大的眼睛,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反影。
雄风这时沉默着不和欧阳静说大话。
一时雄风摸不着头脑,韩柏一时狡如狐狸,一时傻若孩童,构成了对她非常有吸引力的性格。
她甚至感到和他一起时,时间过得特别快。
自己的父亲闭关以来,没有一个亲人和她交流,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她便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愈付出得多,痛苦愈多。
而她的心性也注定自己是无法融入这个天地人教。
突然欧阳静随手拿起左旁的石头,掷在雄风的水影上。
水中的雄风的秀气化作一圈圈往外扩张的涟漪,流下来的叶子似小舟般随着清流飘然而去。
雄风茫然抬头,刚好看到欧阳静闪着顽皮的目光。
欧阳静淡淡道:“你还要不要得到我的身体?”
她说话的内容虽可使任何男人惊心动魄,但语气却平淡之极,便像要献身给雄风的人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雄风愕然道:“你说什么?”
欧阳静缓缓道:“我说在凌成追上来杀死你前,你要不要得到我的身体?”
雄风听到凌成的名字,虎目爆起前所未有的光芒,回复了以前式的自信和精明,哈哈一笑道:“你也不要太小觑我,我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也绝对不会对你下手,即使是假装的。”
凌成没好气地叹道:“刚才他差点便杀了你,你还要在我面前说大话,要是我不冒死救你,你现在早被抓回天地人教了。”
雄风并不争辩,仰身躺在岸旁,望着天上的白云,以舒服得像甘心死去的语调道:“为什么太阳落下去,又能回升上来;人死了却不会复生,这是什么道理?要是我被他杀死了又活过来,那该多好,从此就再也不会再踏入江湖。”
欧阳静惊讶道:“你真的不知道凌成正追来还是假的不知道?你难道有把握胜过他吗?”
雄风道:“你还未回答我,人死为何不能复生?”
欧阳静对他的无动于衷恨得牙痒痒,嗔道:“待凌成来到后,你便可向阎王爷请教这个问题,不过却须小心他会拔你的舌头。”
雄风将双手放在头后,权作无忧的高枕,懒闲闲地笑道:“凌成的唯一怕的人是你,假设你不和我合作的话,我便死定了,但是刚才你说的那个要你的身体实在是不妥。”
欧阳静见他胸有成竹,实在摸不清他的葫芦里有何应付追兵的妙药,叹道:“我怕即使加上了我,我们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世上或者只有我父亲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听到欧阳洪门的大名,雄风如剑般的眉毛一扬,眼内闪过敬畏的神色,当年的围剿少林寺再过三年后还会重演吗?
欧阳静瞅他一眼,微嗔道:“你听到我的话吗?”
雄风坐了起来,望向欧阳静道:“你的话每一句都听到,每一个字也记得,将来也不会忘记,现在时间愈来愈紧迫,我没法向你作更详细的解释,走吧!”
凌成不能置信地道:“你具有逃离这天地人教副教主魔爪的把握?”
雄风忽地眉头一皱,侧俯地上,将耳紧贴在泥土上。
欧阳静心下大奇,此人诡变百出,难道竟懂“地听”之术吗?不禁对他作出新的估计。
雄风坐起来道:“追兵巳在三里外现身,几乎是笔直往这里赶来,显然已发现我们的行踪,厉害啊厉害!”说到厉害时,他的童真和孩子气又活脱地呈现出来。
欧阳静心中一软,轻轻道:“你要我如何和你合作,还是逃跑?”
“当然是合作了!”说完雄风欢呼一声,由坐变站,跃离岸旁,构掠小溪,行云流水般掠去,一手抄起她的蛮腰,脚尖点石,凌空而起,投往对岸的林木里,只留下了溪水在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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