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师父。”

“嗯？说。”

“你都教了这么多，我还是一点都学不会，我是不是很笨？”

“不，怎么能说你笨呢，你连笨字都不足以形容。”

“……”

“放心，师父不会赶走你。慢慢学，慢慢练，师父一直教导你的。”

“为什么？难道我……”

“行了，你没啥好的地方可以说，只是因为师父正在利用你。”

“但我是废物啊。”

“废物利用。”

“……”

不得不说，‘辰’真的收吧‘尘’为徒，也认认真真地教导了。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一件事：这个决定可能是错的，大错特错。因为‘尘’实在太废了，用朽木都无法形容。有时候辰甚至心想：我就是教一根木头，它也应该学会了。为啥这孩子，天生好像跟‘成功’有仇一样？

同时。

辰还发现一件事：如果对比一下，有什么是比修成万色更困难的事情，那真有一件……指导‘尘’进步。

于是。

辰又觉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非常正确。

尘这个礼物太棒了，太适合现在‘闲极无事’的自己。除了挑战‘高难度’之外，自己已经没什么乐趣了。所以，这么一份礼物都送来，不‘利用’更待何时。至于天道系统，呵呵，傻子都知道它是假的。如果自己想做，随手就能做一亿个天道系统或地道系统出来。

这个天道系统是谁，辰也大概能猜到。

他猜不到的是：那个人是本身进入了自己这方世界，还是意识进入了？

如果是前者……

理论上，不可能。不同的论外空间，从来没有‘联接’的先例。可是，如果他进不来，尘这傻孩子是如何得到这个‘天道系统’的？而且，选中尘这个孩子不是随机的，他确实可以成为自己的大难题。

“年，在忙什么？”辰除了教弟子，也常常聆听其他人的发言。

偶尔还会联系老朋友，闲谈几句。

因为都修练万色，感觉可以聊上一些话题。

“在教学。”

“你也有一个废物弟子？”

“你说‘也’？”

“对，早前有一个自称拥有‘天道系统’的傻小子找到了我，并且成为了我的弟子。先声明，他是我见过天赋最差的学生，已经差到无法教导的地步。我收下他全因为天道系统，以及他可能给我带来一些思考。你呢？”

“我在教一头牛。”

“……”

“在我们这里，猪牛羊只是食物。我在教我的食物，你能理解吗？”

“我有事……”

“别跑，我想找人聊天很久了。你不明白……”

“不，我明白，我那弟子让人糟心的程度也是……”

“不不，你不明白。你好歹还是弟子啊，我这个是牛，牛啊，食物啊。虽然我很早就不吃东西了，但是从我对这个世界有认知开始，牛就一直是口中食物。你能理解我吗，这有多难，我现在都不敢多看它一眼，生怕一生气就吞掉了。”

“我那弟子的天赋……”

“你还能说天赋，至少还叫做天赋啊。我这是牛，你觉得它会有天赋吗？你知道我以神念询问，它的最大理想是什么吗？不用干活，每天吃草吃个饱。你还敢炫什么天赋，你觉得这种‘只想吃草’的家伙有修练的天赋吗？如果不是神念感召，我跟它连沟通都沟通不了啊。辰，你知道……”

“不好意思，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先溜了。”

“嗯？喂，喂……你不舒服个屁，你不会生病也不会死亡，说不定连躯体都没有，你就是不想听。还找我诉苦，你不知道那个天道系统坑我多惨。有本事诉苦，没本事听我说完吗……”

辰有听到。

但，完全不敢回嘴了。

攻击能量的频率交流办法现在不困难了，可是，这话题太沉重。听起来，自己这个‘天赋最差’的弟子还算好的，起码不是食物。想想‘年’的遭遇，最顶尖的存在，遇见连特殊力量都没有的平凡生物，还是一头牛。好吧，为他默哀三秒钟吧。

天道系统在搞事情吗？

貌似，也不是。

“凤……”

“别问，问就是小鸡。”

“……”

“我现在正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前往其它论外空间的可能。我不需要太多种，有一种可以前往‘道’的地方就行。我已经新练了一千零一种不同的‘揍人’技术，准备在‘道’的身上试一试，再改良改良，再优化优化，揍完之后再重新揍一次。”

“……”

“你要不要组队？”

“当然。”辰想到了‘尘’的修行日常，毫不犹豫加入这个‘揍人’大队。虽然前往其它论外空间不太可能，但揍人队伍得拉起来。万一成功了呢。想想暴揍‘天道系统’的场面，那不要太爽，什么委屈都没了。

老实说。

困难这样的名词，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跟自己无缘了。

以现有的力量，现有的知识和现有的技术，什么困难都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可是，天道系统搞的事情，它明显变成了一种‘困难’。

认真一点说。

辰并不认为让‘尘’变成一个强者很难。真想快点提升他，只要从自己身上无数个界印中剥离一个，然后赠予尘。不用十秒钟，尘就可以成为自己之外排名前十的‘高手’之一。可是，这不是天道系统的用意，也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天道系统给自己找了一个难题，这不是为难。

严格来说。

这个‘礼物’是一份‘帮助’。

辰很相信。

如果‘尘’这样废物都可以培养起来，自己肯定会有一种未知的进步。再进一步想象，如果能够把‘尘’培养成为媲美自己的存在，那么，自己大概可以更上一个层次了。虽然不一定是十二维书原主人的程度，但绝对可以登高一阶。

回想自己。

假如修行是一个游戏，自己的存在就是作弊模式。

弟子，尘，他就是‘死亡’模式。

这一番培养不仅仅只是尘自己的成长，也是自己的成长。天道系统以那种身份出现就证明：如果没有外力帮助，尘就是一事无成的存在。天道系统‘帮助’了尘的初期，后期则需要自己去帮助‘尘’了。认真点说，现在不是‘尘’有多少天赋，而是看自己的培养水平有多高。

反过来说。

因为‘尘’是0的基础，0的天赋和0的进步。

所以。

自己可以在这个‘0’上面添加任何东西。

想明白这一点。

辰跟年和凤分享了心得。

可是。

“我们早想到了。你啊，难度太低，脑子反应不过来。天道系统‘送’来的礼物，事实都是‘空白’基础。你能想到关联的东西吗？零界，它就是‘0’的基础。当然，那些礼物不是真正的0，只是相对我们等于某种一种‘0’的存在。”年嘴上吐槽，实际很享受这份礼物。

“我知道尘对我有利，但没想这么多。”辰也知道年和凤不是真的讨厌‘道’。

“其余不止我们，还有其他人。我跟其他人谈过，他们好一些人都收到了不同样的礼物。可是，详细交谈之后我发现有区别的。”年又说道。

“什么？”辰奇怪了。

“说明之前先问，天道系统大概就是我们想象的那个人吧？或者，是他创造的东西？”

“嗯。”

“天道系统不仅仅是给我们送礼物，它还真的培养了一些人。在很短的时间内，有些论外空间产生了变化。我最记得的例子，天道系统‘强化’了一些人物，让他们迈进最顶一个层次。别误会，天道系统不是挑动战争，而是让两个人‘竞争’起来。”

“一个本来就有最顶，天道系统又培养了一个？”辰有点明白了。

“对。老实说，相比我们而言，原来的那个‘最顶’大概还不如我们的层次。所以，天道系统没有送他一份礼物，而是送他一个对手，让他或者那个培养者再进一步。听明白了吧，天道系统的礼物是不同的，我们的层次不需要对手，却需要‘难题’。辰，我们中最具智慧，你想到了什么？”

“他找到了往上的方法。”

“但他没说。”

“大概是他公开说明也没用，需要我们自行找到答案。你们还记得吧，我们早前谈过，上世七遗和十二维书的前主人都‘消失’了，有或没有，在或不在都是我们的猜测。简单来说就是：未知。如果他把‘方法’告诉我们，那就是‘已知’的事。我们再进步，也是靠着他的方法，不可能达到完全消失的程度。”辰倒想得明白。

“这个‘未知’一定得由我们自己找到？”

“嗯，肯定是这样才合理。”

“那么教导弟子对我有什么用？”年想不到以后。

“现在没用，可是，如果‘尘’这种废物能和我一样强大。那时候，我大概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不知道。我的意思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需要把它尝试出来。”

“万一没有结果呢？”

“年，不会没有结果的。成功了，有了好结果。失败了，也是结果不美好的结果。既然现在你自己都没办法教好一头牛，等你做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一些你本来不知道的东西。万色这种力量，它本来就是无限可能。而且，我忽然有个奇想。我教不好尘，你教不好牛，对吧？”

“嗯。”

“但是，我对‘教牛’这件事似乎不觉得难。而你，对一个天赋最差的人也觉得不难吧？”

“……”

“我们不需要交换弟子，也无法交换。但……”

“我们可以交换一下培养心得。”

“嗯。也许，万色就是需要不同的‘颜色’交融，这样才有‘创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