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越想越生气,气得晚上睡不着,好在清早钱皇后过来请安,见她脸色不好,小意哄了半天,刚高兴起来,宫人报宋杰来了。
宋杰是来为儿子宋诚求亲的。
“尚重庆?”孙太后转头看了看低眉顺眼的钱皇后,有些不确定:“重庆只有6岁吧?阿诚这孩子十八岁了吧?”
重庆公主是周贵妃所出,钱皇后觉得自己不宜多嘴,于是微微颌首,应了一声:“是。”
宋杰赶紧纠正:“太后娘娘,阿诚今年只有十七,和公主年龄相差不是很大。”
在这个时代,说亲时男人比女人大十几二十岁,确实不算什么,只要女方家长同意就行。可重庆公主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女童,而宋诚已经成年,这就让人尴尬了。
周贵妃因为涎下一儿一女,儿子朱见深又是长子,更在特殊情况下被立为太子,气焰不免嚣张了些,很是不把钱皇后放在眼里,因而钱皇后不愿意掺和这件事,找了个借口走了,出了太后寝宫,马上命人宣苏沐语进宫。
大半年来苏沐语一直为钱皇后看病。
不久宫人回报,苏沐语去天津卫了。
“是本宫糊涂了,宋诚回来,苏氏自然要过去相见。”钱皇后恍然,自回宫去了。
这边,太后觉得宋诚是重臣,得朱祁镇看重,本身又有能力,这次更是大捷归来,若尚了公主,会用心辅佐朱祁镇,朱祁镇的江山也更稳固。
“宋卿啊,重庆还小,哀家本不想这么快为她定下亲事,但是阿诚一而再地立下大功,他年纪太小,封侯不像话,再说你们家已有侯爵了,这爵位嘛,迟早也是阿诚的。唉,哀家真是为难哪!”孙太后做愁眉苦脸状,实则心里乐开了花,真以为皇家驸马是那么好当的?忘了你爹宋瑛是怎么殁的了吗?
宋杰脸上掩饰不住地得意,有一个长本事的儿子就是好啊,在太后面前也长脸。
“太后,阿诚这孩子对皇上忠心耿耿,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啊。”这个时候不上紧着表忠心就是傻了。
孙太后点头:“阿诚这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人是淘气了点,但胜在忠心,重庆跟他,哀家放心。这门亲事,哀家做主了。”
“谢太后,还请太后下旨。”宋杰不会说连嘉兴公主的面子都被朱祁镇抹了,不趁朱祁镇去天津卫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等他和宋诚回京,亲事就黄了。
孙太后虽然平素不理政事,也不会随便下旨插手国事,但想孙女的亲事自己还是能说上话的,宋诚这孩子确实不错,长得好那就不用说了,重要的是能打仗,土木堡力挽狂澜把朱祁镇救回来,此次征伐倭国又大捷,听说连倭王都投降,快带回京了。
这样的臣子,把贵妃所出的公主许给他还委屈了他呢,只有嫡出的公主才配得上他。可惜钱皇后无所出。
“好。”孙太后立即动了起来,不到一个时辰,旨意就下了,文武百官勋贵们都追着皇帝御驾去天津卫,在这节骨眼上发生这么大的事,谁也不敢怠慢,府里的主妇或是管家都火速派人出城追自家家主,第一时间告知此事。
当事人宋诚全然不知自己的终身被这么定下了,还在和苏沐语亲热呢。苏沐语连夜赶路,幸好没有出事,总算在近午赶到天津卫,不进城直奔码头。
“带两个人就敢过来?你胆子也太大了,要是路上出事怎么办?”这个时候,两人躺在温暖的锦被中,依偎在一起说话。
苏沐语痴迷地抚摸宋诚宽厚的胸膛,轻声道:“你既回来,我哪等得及回府调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医馆到西宁侯府有多远,一来一回得小半个时辰呢。”
得知宋诚的船靠岸,她再也呆不住了,耐着性子把老婆婆的病看完,马上飞奔出城。
宋诚有些后怕,轻抚她的脸颊道:“太危险了。”
好在现在是太平盛世,这一段路没有山贼,要不然她这样鲁莽,两人能不能见面还两说呢。他道:“下次切切不可如此了。”
“下次我一定陪你一起去。”苏沐语竖定地道。
刚才她见到真子了,谦恭地给她行礼。听说那女子还是公主,哪怕是倭国公主,那也是公主哪,她一个公主向自己行礼,苏沐语倒抽口冷气,第一个念头是想逃,可还没等她拔腿跑,就被宋诚抱进后舱了。
如果当时自己坚决一点,以大夫的身份随军,哪还有这个外族公主什么事?
宋诚双手在她身上乱动,轻笑:“吃醋了?”
她刚才见到真子时,眼神就不对,要不是自己机智,怕是她会动手。想像苏沐语像泼妇一样毒打真子的情景,宋诚就想笑,这才像话呢,要是像京中那些贵妇一样,半点醋都不吃,还以为自家男人三妻四妾才正常,那才真不正常呢。
苏沐语点头:“嗯。不喜欢她。”又埋怨:“找个外族女人做什么?你把倭女运到京城,我还以为你洁身自好呢,没想到……”
“哈哈哈……”宋诚大笑,道:“我确实洁身自好呀,不过不要真子,仁就会饿死,为了他不饿死,我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了。唉,你夫君心太软。”
把在船上刁难仁的事说了,道:“辛苦出海一趟,不捞点好处,怎么对得起我家亲亲好沐语呢?”
“只要要了这个女人,就有一千多车财产?”苏沐语眼睛亮了,吧哒亲了宋诚脸颊一口,道:“我家夫君真聪明。”
仁山长水远从倭国带来的珍宝,一千多车呢,那得多少财产?苏沐语高兴极了,道:“夫君,你什么时候再出征?只要出征,我们又能小发一笔。”
宋诚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小财迷。”
“怎么财迷了?医馆需要钱啊。爹收了很多学生,又请了很多大夫,穷人看病,药都免费,只有富人才收费,我开贵的补药给富人,还挨爹骂。”苏沐语很委屈。
宋诚道:“傻孩子,医馆既是最赚钱的行业,也是最不赚钱的行业,端看你怎么做了。”